第54章 演技尚佳

  回到了客棧當中，上官婉還沒有睡下，坐在椅子上等著，見到莫小鳶一副落湯雞的樣子回來了，上官婉臉色一變，急道：「發生什麼了？是那妖物？」

  莫小鳶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自己身上已經濕透了的斗篷解開，只見裡面的粉白衣裙仍舊是十分乾爽。

  莫小鳶嘆了口氣，說道：「還好在當鋪買了這個斗篷，若是今日沒有穿，豈不是要露餡。」

  鮫綃水火不侵，若莫小鳶今日未曾穿斗篷出去，那婦人一盆水灑了過來，而她的衣裳滴水不沾，她便是百口莫辯了。

  上官婉越發疑惑：「沒有找到那個妖物嗎？」

  莫小鳶點了點頭，將今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聽莫小鳶說完之後，上官婉的臉色一陣恍惚，看向莫小鳶問道：「你是想要幫助仙水鎮收了那個狐妖？」

  莫小鳶微微頷首，說道：「今晚出去本是想看看那妖物如何，若是只善妖，放過她也未嘗不可，若是惡妖，那仙水鎮豈不是成了人間煉獄，我若不出手，縱然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同那妖物的幫凶又有什麼區別？」

  上官婉的眉間滿是擔憂：「你可知道，妖物能夠化成人形，最起碼是築基修為，這還是靈智很高血統高貴的妖獸，若是尋常的妖物，只怕是已經結丹了，你我都是練氣期的修為，若是逞能的話，只怕兇險萬分。」

  莫小鳶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上官婉的說法，接著說道：「我打算在這裡留兩日，先探探狐妖的虛實，若真不是我二人力所能及的，便通知宗門。」

  上官婉看著莫小鳶臉上的堅定，一臉無可奈何地轉過了頭去，說道：「那便再留兩日吧。」

  翌日清晨，莫小鳶起了個大早出門去，上街打聽狐妖的事情。

  「狐妖？你看那邊，」大漢向著邊境的地方指去，接著說道：「我也是聽人瞎說的，說那狐妖就住在山裡，一年前那山方圓十里的人都被狐妖吸了精氣，不過有一戶人家的人倒是活了下來，鎮子上的人都勸他們趕緊搬到鎮子上來，那戶人家就是不願意，不過到現在那戶人家的人還時常來鎮上買東西，說來也怪。」

  莫小鳶認真聽著路人的話，轉頭看向了邊境的那座山，皺了皺眉頭。

  向著那個方向放出神識去，果然感覺到了一絲妖氣。

  莫小鳶連忙抬步向著那方走去，身後傳來了那個大漢的聲音。

  「喂，妹子！你幹啥去啊！可別想不開啊！」

  長街上，一個正在買糖葫蘆的英氣少年注意到了這方的莫小鳶，眸光冷了冷。

  莫小鳶一直朝著那個方向走，想不到從鎮上走到山腳已經是晌午了，莫小鳶摸了摸開始抗議的肚子，抬眼的時候便看見了一戶人家。

  便是那人所說的唯一一戶沒有收到妖狐襲擊的人家嗎？

  莫小鳶放出了神識，只看見妖氣越來越重，而那戶人家的附近卻是十分乾淨，莫小鳶疑惑地向前走了過去。

  「笑笑今天想吃什麼啊？」美婦眉眼彎彎，笑著抱起正在餵豬的小女娃。

  「笑笑想吃蛋羹！」小女娃開心地叫道。

  美婦柔聲道：「家裡沒有雞蛋了，不過段仙師去了鎮上，會給笑笑帶糖葫蘆回來的哦！」

  「哦！笑笑有糖葫蘆吃了！」小女娃立刻歡呼雀躍起來。

  美婦剛想抱著小女娃進屋，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叩門聲，美婦將小女娃放下，輕輕揉了揉女娃的頭髮，說道：「笑笑在這裡等娘親哦，你的長明仙師回來了。」

  一聽到「長明仙師」四個字，小女娃立刻變得乖巧無比，點了點小腦袋。

  美婦笑著向著門走去，一開門便道：「回來了。」

  莫小鳶的眸光動了動。

  美婦一見敲門的並不是段仙師，而是一個好看得像是天仙一般的姑娘，先是愣了愣，隨即柔聲問道：「這位姑娘，您是誰？」

  莫小鳶愣了愣，隨即說道：「我……我本是這裡一戶人家的女兒，前兩年被送去了京城給大戶人家做丫鬟，現在……現在攢夠了積蓄贖了身回家，卻不想原本的人家們都不見了，便是我的家也不見了，只剩下一家，我便過來了。」

  莫小鳶一邊想一邊說著，忽然想到自己要不要擠兩滴眼淚出來，然而怎麼擠都沒有眼淚，她乾脆放棄了，用袖子胡亂在臉上擦了一通，接著說道：「我不過是離開了兩年，便找不到家了，爹娘搬了家，也不曾給過我一封書信，到現在我該去哪裡啊……」

  莫小鳶用袖子擦著並不存在的眼淚，美婦的眸光動了動，輕嘆一聲將莫小鳶擁進懷裡，低聲說道：「可憐的孩子，離開是件好事，來，進院子來，大姐再細細同你說。」

  「笑笑，帶姐姐進屋子。」美婦拉著莫小鳶進了院子，對小女娃說道。

  小女娃點了點頭，隨即摸索著拉住了莫小鳶的手，說道：「姐姐跟笑笑走。」

  莫小鳶看著小女娃無神的雙眼，被小女娃拉著的手輕輕一顫。

  小女娃卻咧開嘴笑道：「姐姐，笑笑的眼睛看不見，但是笑笑可以找到屋子哦。」

  莫小鳶抿了抿唇角，任憑小女娃拉著莫小鳶向著屋中走去，不多時，美婦端著剛剛煮好的一壺茶走了進來，一邊倒茶一邊說道：「說來也是可憐，兩年前你離開的時候還是村莊，可是一年前，這裡突然來了一隻狐妖，一夜之間將村子裡的人……都殺了。」

  聞言，莫小鳶桌子底下的手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硬生生逼出了兩滴眼淚，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向美婦，說道：「你是說，我爹娘……都被那狐妖殺害了？！」

  美婦眸光中滿是沉痛，仿佛是想到了那日的場景，眼角也忍不住有淚水滑落。

  莫小鳶低下了頭，正好淚珠從眼中流了出來，再抬眼看向美婦的時候已經是淚眼朦朧，兩隻手抓住了美婦的袖子說道：「你在騙我是不是？怎麼會有狐妖呢？這個世上是沒有妖怪的是不是？我爹娘沒死，他們只是同村子裡的人一同遷去了別處對嗎？你說話呀，你說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