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相道

  「段家的小兒倒是越來越猖狂了，」青璃長老淡淡說道，然而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此事，必不得善了。」

  莫小鳶眸光動了動，感覺到了眼前的青璃長老雖然刻意收著自己的威壓，但仍舊不免流露出一絲怒意來。

  過了許久，青璃長老淡淡說道：「修為丟了可以再修，只是這經脈盡斷，只有一法能救。」

  青璃長老的聲音漸漸緩了下來，莫小鳶知道他所說的就是那個藥方的事情。

  「其餘的靈藥倒不難得，只是這最後一味『觴輿心』，只在一夢秘境當中有。」青璃長老說道。

  「徒兒願意去一夢秘境取藥。」莫小鳶說道。

  青璃長老緩緩轉過身來，看了她許久，終是長嘆了口氣說道：「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了。」

  莫小鳶抬起頭，看著青璃長老一臉的悵然，一頭的霧水。

  「師尊？」

  青璃長老淡淡說道：「鳶兒，你可有想過，經脈盡斷，你不能再使用靈力，如同一個凡人一般，進入一夢秘境，那就是九死一生。」

  「我想過。」莫小鳶忽然抬頭對上了青璃長老的眼睛，說道：「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如果我今天選擇了安安逸逸去做一個凡人，那麼往後的我必定會為今天所做的決定而後悔，我不想抱憾終身，我也不想做一個凡人，所以，我甘願去一夢秘境，置之死地，而後生。」

  看著眼前女孩眼中的堅定，青璃長老眸光深沉了起來，就這樣看了她許久，隨即說道：「前幾日見你變化甚大，現在想來，骨子裡的脾性，倒是沒有改變。」

  聞言，莫小鳶一愣，心提到了嗓子眼。

  青璃長老不會是發現她不是原主了吧……

  莫小鳶正失神的時候，青璃長老的聲音又傳來了。

  「禁山祖堂內有一小秘境，秘境當中別無他物，只有一塊石壁，壁上刻有一部功法，無需修煉靈力，便可以一當十，為師只給你半日時間去學習這部功法，然後連夜趕往一夢秘境。」青璃長老的聲音平靜，還帶著一絲複雜的感情。

  莫小鳶愣了愣，看向青璃長老，一臉的驚訝。

  「這世上，竟還有功法，不用修煉靈力？」莫小鳶越想越是神奇，要知道修真界中，可儘是些修煉靈力以提升修為的修士啊，若是這世上還有不用靈力便能修煉的方法，那豈不是又打開了一條修真的大門？！

  既然有這樣的功法存在，那又為何藏在青雲宗的祖堂里，不曾出世呢？

  莫小鳶越想越深，倏然一道陰影自上而下籠罩了下來，莫小鳶抬起了腦袋，只見青璃長老緩緩走了過來，眼中情緒莫測。

  「你在想什麼？」青璃長老淡淡問道。

  莫小鳶愣了愣，總覺得青璃長老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垂下的眸子四處看了看，莫小鳶回道：「徒兒在想，這功法當真是神奇。」

  青璃長老的眸光動了動，隨即轉過了身子，背對著莫小鳶，冷聲說道：「不過是旁門左道罷了。」

  話落，青璃長老一拂袖，莫小鳶周身的靈氣開始涌動，一道刺眼的光芒亮起，莫小鳶連忙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已是另一副場景。

  空曠荒涼的大地之上，只靜靜立著一塊石壁，石壁上刻著鮮紅的字，最上方三個鮮紅的大字最先映入了眼帘。

  「無、相、道。」莫小鳶看著那塊石壁上面的字，脫口而出，眨眼之間，石壁上的刻字都泛起了猩紅的光芒，一個個字竟然漂浮起來向她衝來。

  莫小鳶當即一愣，立馬想跑，隨著一個一個的字鑽進身體，識海當中緩緩響起了一道清朗的男聲。

  「佛說萬事有因果，魔說一切皆在我。眾生萬相皆無相，成佛成魔皆是我。

  吾輩修道之人，生來無天地之氣，以天地之氣修行，而後坐化，修為歸於天地，而後飛升，脫凡胎、換仙骨，以天地之氣修行千百年，千年修行還歸天地，正可謂，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而問鼎大道，無異於凡胎肉身淬鍊成仙身，自此修行仙力，超脫紅塵。

  我無相道，不休天地之氣，只借天地之氣，抵擋九重天雷，亦可淬鍊仙身，修得大道……」

  不知不覺中，莫小鳶緩緩閉上了眸子，面對著石壁盤坐在了地上，泛著紅光的字體漂浮在莫小鳶的身邊，將她環繞了起來，小秘境當中沒有時間，然而秘境之外，青雲宗禁山之上，用雷火淬鏈包圍起來的一個陣法卻倏然亮起了光芒。

  青璃長老緩緩從空中落下，看著陣法倏然亮起來的光芒，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隨即捏起了手訣，片刻過後，陣法的光芒終於漸漸淡了下來。

  「……取之天地，用之天地，是為——無相功。」

  莫小鳶緩緩睜開眼睛，還來不及試一試，便再次感覺自己身邊的靈氣又是一陣拉扯，轉眼之間又回到了原地。

  太陽落山，青璃長老已在原地等候著了。

  體內的無相功運轉起來，莫小鳶伸出了手指，只看到空氣中的靈氣受到了她的牽引緩緩在她指尖流動著。

  莫小鳶一愣，這便是引天地之氣麼？

  青璃長老看見了莫小鳶的動作之後，一雙眸子沉了下來，嚴肅說道：「鳶兒，在離開青雲宗之前，為師要你立下心魔誓。」

  莫小鳶一愣，心魔誓！

  原著當中有提到過心魔誓，誓言一旦立下來，便終生不得違背，如果違背了誓言，便會受到心魔的反噬，輕則終生不得晉升，重則走火入魔，或是直接殞落！

  師尊為什麼要讓她立下這麼狠毒的誓言？！

  「鳶兒，為師要你立誓，待此間事了，經脈得以修復之後，再不能修煉無相功！」青璃長老說道。

  莫小鳶眉頭一皺：「師尊，為何不能修煉無相功？」

  無相功無相道，這明明是一條獨創先河的修行道路啊！

  「你年紀尚小，有所不知，這無相功，實為魔功，無相道，實為魔道！」青璃長老一字一句地說道：「為師讓你立下心魔誓，修復經脈之後再不接觸無相功，是不想你淪為魔修啊！」

  莫小鳶登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