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打錢純華的臉
2023-10-27 11:06:45 作者: 北方安何
裴峰的慶幸還沒有維持幾秒,「為非作歹」的裴若歲就已經一個眼風掃了過來,「還不去廚房給我弄吃食來?裴管家也需要我教教你尊卑禮儀嗎?」
「是,是,老奴這就——」裴峰可不想結結實實地挨那麼一巴掌,瞧秀靈那臉腫的,一準疼得不行。
「吱呀。」裴峰的話還沒說完,正房的門邊忽地被拉開了。
錢純華穿著胭脂色的長裙,發間插著金步搖,隨著她的步子輕輕晃動。她狐狸似的眸子眼尾微微上翹,雖然勾人得很,但卻透著一股小家子氣。
穿著得當整齊,哪裡像是剛午睡完的模樣?剛才不過就是秀靈在錢純華的授意之下,想要讓裴若歲站在這兒下不來台而已。
只是沒想到,裴若歲這麼不「見外」,她不得不出來控場了。
「若歲回來了?」她驚喜地喊出聲來,上前便要去牽裴若歲的手,卻被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錢純華也不惱,捏著手帕拭了拭眼角,「這麼多年,母親也沒得空去看你,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她慣會演戲的。
裴若歲冷眼看著錢純華,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紅唇輕啟:「你不是我母親。」
「若歲,我知道你是怪我的,我其實是疼你的,有哪個母親是不疼愛自己孩子的呢?」錢純華泫然欲泣,「可你小時候的身體確實虛弱,需要靜養,我將你送去良田村,也是老爺同意的。」
「嗯,所以呢?」進了裴府的門,裴若歲就已經乾脆不再偽裝了,她回裴家,就是為了狠狠打腫他們的臉,然後,再順理成章地離開。
錢純華一愣,沒理解她話里的意思,「所、所以?」
「裴夫人,我今天還沒吃午飯,現在很餓了。心疼孩子的裴夫人,能否安排我去自己院子吃飯了?」裴若歲壓根不搭錢純華的戲。
了解到裴若歲開了酒樓,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的時候,錢純華就預想過了,將她接回家會是個什麼模樣。
或是一個精明算計的,又或是個單純沒心眼只是運氣好的。
錢純華善於演戲,自然也善於籠絡人心,她以為想要拿捏住裴若歲會是件輕輕鬆鬆的事情。
但唯獨沒想到,裴若歲完全不關心自己的一言一行。
就好像,她比空氣還沒存在感一樣!
「自然是可以的。」錢純華依舊想維持自己慈母的形象,「二管家,你先帶大小姐去聽雲院吧,那兒都已經收拾好了,可不能怠慢大小姐,知道嗎?」
裴峰有心想和錢純華匯報路上的事情,也只能暫且擱置下來了,「大小姐,請隨老奴來。」
裴若歲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錢純華,「裴夫人,你手下的大丫鬟不懂規矩,我方才替你教了教她,你應當不會介意吧?」
方才那一巴掌可不單單是打秀靈的,更重要的是打錢純華的臉。
錢純華深吸了口氣,在後院生活這麼多年,她還是有些肚量的,哪兒能這麼沉不住氣,就被一個臭丫頭惹惱了呢?
「若歲,你是家中的嫡女,教訓個丫鬟,天經地義。母親哪兒敢介意呢?」
裴若歲點了下頭,唇角勾起淺笑,「說的不錯,畢竟,我可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呢。」
說完,她便徑直往院子外面走,裴峰聽得是膽戰心驚,倉促地看了眼錢純華,連忙跟上去了。
錢純華一口銀牙被咬的咯吱咯吱響,她哪裡聽不出裴若歲言語之間的嘲諷之意?
話里話外,都是在說她只是個續弦,說夢虹歸根結底也是個庶女!
「夫人,那個死丫頭實在是太狂妄了,得該殺殺她的銳氣。」秀靈捂著臉,在一旁小聲建議說。
「我自然知道。」錢純華的指甲掐進了掌心,眉眼間浮現出了嫉恨,「這樣,你去暗示家裡的下人……」
秀靈一邊聽,一邊點頭,「好的,奴婢明白,夫人您請放心。」
錢純華想了想,又囑咐說:「記得去告訴夢虹一聲,可千萬先別去觸她的霉頭,惹了老爺不爽快。」
再怎麼說,裴若歲也是裴廉的女兒,又十年不見,裴廉一準是要心軟的。
「哎,奴婢這就去辦。」秀靈應下後,便要往出走,身後的錢純華卻忽地喊住她:「先去抹藥吧,不急於一時。」
秀靈有些感動,「多謝夫人!」
……
「大小姐,這就是您日後住的聽雲院了。」裴峰引著裴若歲進了院子,「院子裡的人呢?」
他這麼一喊,在房間裡的四個婢女便跑著出來了,齊齊見禮:「見過大小姐。」
裴若歲隨便掃了眼,知道這些人都是錢純華安排好的,也提不起什麼興致,「嗯。」
「小雪,你跟我去趟廚房,大小姐餓了。大雪,這一路奔波操勞,大小姐累得不行,你給大小姐按按,小寒大寒,記得去給大小姐沏茶喝。」裴峰將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表面上倒是給了她「大小姐」的尊重。
不過裴若歲知道,這都是表象而已。
而且這也是因為,她並不像從前那般懦弱,若要換作前世,他們早就騎到自己頭上胡作非為了。
「多謝二管家了。」裴若歲徑直進了房間,沒再理會院子裡的五個人。
她一走,四個婢女也不藏著掖著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她以為她是誰啊?你瞧那副樣子,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小姐了。」
「一個鄉下來的村姑,還擺什麼架子。」
「就是就是。」
裴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正屋那邊,房間裡的人似乎沒什麼動靜,是沒聽到這番話的。
這位大小姐……可真不像是什麼省油的燈啊。可他往年去良田村送東西的時候,沒記著她是這副模樣啊?
難不成還能是在韜光養晦,扮豬吃虎?
裴峰想不明白,「行了行了,別聊了,快去幹活兒。」
婢女們頓時收了聲,各忙各的去了。
房間裡的布置,與前世一般無二,床上素白的帷幔,像是辦了喪事一樣。裴若歲前世是不喜歡這處院子的,但從不敢違抗錢純華的安排。
想起往事,她忍不住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