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回到良田村
2023-10-27 11:06:45 作者: 北方安何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王平的眼角卻不由自主的濕潤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整個人都被濃重的悲傷所籠罩。
「裴東家,你們要今日啟程回良田村嗎?」聶忠看了看王平,到底是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安慰他了,索性望向裴若歲,轉移了話題。
裴若歲點點頭,「是要今日回去的,眼下臨近春播了,我們也得回去做些準備了。」
「那確實,我送送裴東家。」聶忠伸長了手臂,在她面前做出了「請」的姿勢。
裴若歲婉拒的話卡在了喉嚨里,她下意識地看了眼江沐之,青年的雙唇緊抿在了一起,目光別開了,儼然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
「勞煩聶捕頭送我們出門了,我們的馬車應當已經等在外面了。」
聶忠愣了下,旋即笑說:「沒想到清安酒樓的夥計辦事這麼麻利。」
「平伯,我們回去吧?」裴若歲怕王平心裡不舒服,便又關切地問了一句。
王平哎了一聲,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出了衙門,他們便看到了早先送他們來縣上的那輛馬車,夥計也坐在車轅上等待著。
昨晚衙門便遣人來送了信,說是今早聶忠會來接他們,所以江沐之提前給那夥計去了信兒,他便趕到衙門這邊來了。
聶忠對著裴若歲拱了拱手,「裴東家,一路順風。」
「聶捕頭保重。」裴若歲也還了個禮,雙手穿過裴南青的腋下,微微一用力,就將他抱起,放在了馬車上。隨後她也緊跟著上去。
回去的路上,沒有了王榮,馬車裡顯得空了幾分,裴若歲就沒再抱著裴南青,而是讓他坐在自己身側,而江沐之和王平自然就只能相對而坐。
王平還陷在之前的情緒中,沒有緩過來,眼神都有些木楞呆滯,目光直直地盯著馬車的角落看。
裴若歲他們也顧及著王平的心情,路上沒怎麼開口說話,就這樣一路沉默,晌午過後,才抵達良田村村口。
「裴丫頭,我就從這兒下車了。」王平忽地出了聲。
裴若歲有些愕然,勸他說:「平伯,反正馬車也是要把我們送回村西頭家裡的,也路過您家的。」
王平默了默,「我想一個人走回去靜靜,我還不知道,該如何向你李嬸兒交代。」
雖然王榮的事情,大家心裡基本上都有數,他的下場不會很好,但王榮畢竟是李英子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她的情緒定然是很難安撫的。
「平伯……」裴若歲輕輕喊了他一聲,安慰的話到底是說不出口,只能轉移了話題說:「眼看著就要春播了,幫工的事情,還得勞煩平伯。」
王平下車的動作停了下,末了,他點了頭,「裴丫頭你放心,事情我一準幫你安排好的。」
裴若歲沒再說什麼,夥計駕著牛車從王平身邊路過了。
王平抬起頭,望著逐漸消失在自己視線里的牛車,面色慘澹蒼白,但他不得不接受現實……
他的兒子做了孽,理應被景國律法處置懲罰。
馬車很快停在了村西頭的家門口,他們下了車,夥計便駕著車回去了。
江沐之笑了下,「歲歲餓了麼?我去給你烙甜餅吃?」
裴若歲輕眨了下眼睛,這幾日在縣裡驛館住著,伙食倒是不好不壞,但確實沒什麼甜食,她是有些饞了。
「那要辛苦沐之你了。」裴若歲輕拉了下他的衣袖,嗓音溫軟。
「小事。」江沐之抬手碰了碰她的發頂,繾綣溫柔,然後便轉身先去自己院子裡的廚房,給裴若歲他們做甜餅去了。
裴若歲拉著裴南青的手,前腳剛進了北屋,後腳敲門聲便響起,「東家,我給你送貓來了。」
一開門,便是全夜的身影,橘子被他抱在懷裡,表情有些嫌棄,在看到裴若歲的下一秒,便撲了過來,然後在裴若歲懷裡尋了個合適的位置,安安分分地待著了。
看起來,它這兩天是受夠了全夜。
裴若歲眉眼忍不住彎了彎,手指輕撓著橘子的下巴,橘子發出了舒舒服服的喵叫。
「全夜,酒樓的情況還好嗎?」她問道。
「一切都很順利,生意一如既往的穩定,東家你不必擔心。」全夜簡單總結了一下這兩天清安酒樓的情況。
說著,他頓了頓,有些吞吞吐吐起來,「不過,村裡有一點小事情發生。」
全夜神色猶豫,欲言又止,看得裴若歲心裡泛起了古怪,能有什麼事情,讓錦衣衛的人都這麼糾結?
「出了什麼事?你直接說就行。」
「就是,村里忽然傳起了你和全森的流言,都說東家你……水性楊花,之前勾搭了江沐之,現在又和全森走得那麼近,一定是有貓膩。」
全夜這回沒有用「指揮使」來稱呼江沐之,是怕裴若歲聽不明白他說的話。
說完,他巴巴地望著裴若歲,頗有幾分請示上級的意思。
裴若歲轉身坐在炕上,裴南青也跟著她脫鞋上炕,緊挨著坐在她身邊,憤憤開口:「姐姐,這群人真是口無遮攔,看我毒——」
裴南青的話說到一半卡殼了,有兩個原因,其一是不想自己的本性暴露得完完全全,其二是,他的草藥布卷還在姐姐那兒沒拿回來呢!
「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怎麼說,我們都管不著。」少女神色平淡,眉眼間沒有半點受到煩擾的情緒。
全夜和裴南青齊刷刷的沉默了,他們都沒想到,裴若歲佛到了如此地步。
然而下一秒,裴若歲說:「不過,我們只是出去了幾天,事情就突然傳開來,後邊的人還是要查查的。」
「東家這是心裡有數?」全夜微驚。
「嗯,之前雖然解決了錢翠花,但卻沒解決錢純華派來的那個人。」裴若歲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橘子的毛髮,「這會兒才換了種方式毀我清白。」
全夜心裡犯嘀咕:要不是世人不知道指揮使的身份,這就也不能算作毀清白,只能說是,事實真相啊。
他反正是覺得指揮使和東家之間一準有貓膩的,就是不知道這個貓膩什麼時候能攤開在所有人面前。
可能還遠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