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姐弟情深
2023-10-27 11:06:45 作者: 北方安何
一會兒,裴南青便跟著江沐之的身後進了門,江沐之大約還沒跟他說叫他來的原因,他步伐輕快,圓圓的眼睛清亮,「姐姐,阿青來啦!」
裴南青拉了個板凳坐在裴若歲面前,兩條小腿在空中晃悠著,乖乖巧巧地看著她。
「阿青。」裴若歲輕聲喊了下他。
「怎麼啦,姐姐?」裴南青輕眨了眨眼睛。
裴若歲抿了下唇,雖然剛才在等待阿青來的時候,她已經有想過一些了,但此時真正面對裴南青,她依舊覺得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她垂放在膝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在了一起,她仔細想過了,如果阿青真的是安排了王榮的人,那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所以不如嘗試著側面試探這次王榮的事情,看看裴南青是個什麼反應。
「沒什麼大事兒。」為了不讓裴南青生出戒備之心,裴若歲儘可能地放輕鬆了狀態,照常溫溫柔柔地笑著看他,「只是想告訴阿青,以後不要跟著外人出去。之前……你認識王榮麼?」
「不認識的,只知道他是村里王家的人。」裴南青的回答滴水不漏,他在村子裡也生活了一段時間,不認識王榮才不正常。
裴若歲拉過他的小手,「王家你也知道的,與我來往很是密切,這回王榮干出了這種事情,我們與王家……」
說到此處,她的聲音便停了下來,轉而重重嘆了口氣,沒再繼續說話。
「管他什麼王家,他就是活該落到這步田地!誰讓他欺負——」裴南青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捏了捏袖口,也不知怎麼的,在姐姐面前,他好像不比從前那般小心謹慎,說話也都自在了許多,沒那麼多顧忌。
不過他方才這麼說,會不會有點爆狼了?
少女清澈透亮的眸子安安靜靜地注視著他,就像是把他的心思全都看穿了一樣,他的一切,都無處遁形似的。
「我是聽說的……」裴南青的聲音忽地低了下去,有些結結巴巴地解釋說:「略有耳聞,他們說,王榮是沒少欺負過姐姐的。而且……姐姐之前在院子裡不也這麼說了嗎?」
有一種越抹越黑的即視感,裴南青四年人生首遭滑鐵盧。
他頓時有點喪氣。
「所以阿青,事實真的如王榮所說,蒙汗藥才是他下的,對吧?」
裴若歲覺得,裴南青真實的身份,自己並沒有必要去深究,只要他不曾對自己懷有惡意。
眼下這般,或許也挺好。
在裴若歲的目光之下,裴南青誆人的話到底是噎在了喉嚨里,遲遲說不出。
他不想騙他的姐姐,他唯一的親姐姐。
「嗯,他說的才是事實。」裴南青垂下了腦袋,聲音細不可聞,「所以姐姐……會討厭我小小年紀心思深沉麼?」
小糰子的手攥得死死的,細長的睫毛止不住地顫抖著,根本不敢抬頭看向裴若歲,生怕她的眼中出現失望這種情緒。
那樣他心態一定會崩的。
忽地,溫熱的手掌托住了他的下巴,伴隨著輕柔的力道,他下意識地順著下頜的力量抬起了頭,對上了少女泛著溫柔水光的杏眸。
「阿青,也是想幫姐姐報仇是不是?」裴若歲嗓音嬌軟,拂過他心尖的時候,都留下了屬於她的溫度。
「是,所有欺負姐姐的人,都該付出代價。」裴南青不再遮掩自己的內心,在她的引導下,坦誠說道:「不論是趙家那兩個人,還是王榮。」
裴南青起身,靠進裴若歲的懷裡,這個位置,他剛剛好可以感受到姐姐胸腔里的震動。
那麼真實,那麼鮮活。
是他的姐姐。
裴南青合上眼,殷紅的唇瓣嚅動:「我不是姐姐想像中乖巧天真、單純聽話的孩子,但我對姐姐,絕對沒有存半點壞心思,我只希望姐姐能開心,能快樂。」
懷中孩童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一言一詞也均是發自肺腑。
裴若歲想要追問裴南青為何選擇自己做姐姐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她說不上來為什麼,她下意識地就想要相信裴南青口中的話,就像是他們本就該緊緊相連,不分彼此。
「姐姐信阿青,也不會討厭阿青。」她回答說。
這話甫一出口,裴南青圓咕隆咚的腦袋就猛地抬了起來,雙眼亮得像藏了星星,「真的?」
「真的。」裴若歲眸色一軟。
「那姐姐要和我拉勾。」他伸出了小指,撒嬌似的晃了晃,希冀的目光望向了裴若歲。
裴若歲極輕地笑了出來,勾住了他的小指,主動開口說:「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裴南青這才鬆了口氣,姐姐還願意陪著他拉勾,順著他的心意哄他,一準是沒惱他的。
然而下一秒,裴若歲的話就讓他臉上的笑容一僵。
「不過阿青……」她本想說,陷害別人是不好的,但轉念一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沒什麼問題,王榮之所以會落得這個下場,不也是因為他自己先生了邪念麼?「日後再想做這樣的事情,須得提前和姐姐招呼一聲。」
裴南青心裡犯著嘀咕:真要讓姐姐你知道了,我的事情還能做得成嗎?
他可不覺得,他人美心善的姐姐,會能容忍他做那些事情。
「知道啦,姐姐,我以後一準聽姐姐的話。」他又將腦袋埋進了裴若歲懷裡,隱藏了自己臉上的小表情。
他的姐姐那麼聰明,肯定很容易發現他的那些貓膩的。
「教育」完了裴南青,裴若歲的心情也並沒有完全放鬆下來,縣令那邊已經派了人去調查,現下看來,他們必然是調查無果的。
「砒霜的事情不算實錘,依沐之你看,商縣令會如何判罰王榮呢?」裴若歲對景國的律法並不那麼了解。
此時,當了許久背景板的江沐之總算重新擁有了話語權,方才他站在這裡,甚至莫名其妙地有幾分覺得自己多餘。
收攏了心思,他看向裴若歲,「景國律法,除了斬刑外,最重的便是流放邊疆。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猜測,那個商縣令很有可能會選擇發配充軍,或是服勞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