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教訓教訓他

2023-10-27 11:06:45 作者: 北方安何
  夥計捏著契約,果斷用力將紙撕了個稀巴爛,然後一抬手,任由碎紙紛紛揚揚的落下來。

  「什麼破契約,不過就是一張廢紙!你少拿出來唬人了!」

  裴若歲彎著眼眸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景國律法有一條是這樣說的,惡意破壞他人私有物是違法的。尤其,你破壞的還是一份交易契約。」

  景國律法雖嚴,但實際上很難落到實處,官官勾結,欺壓百姓,更是壓根不將百姓的訴求放在眼裡。

  如同眼前的這一幕,即便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上告昌寧縣縣令,他也只會打發他們回來,讓他們私下處理。

  但這些卻是清安鎮上的百姓所不知道的。他們很少有人能去縣裡,類似的小事兒都是請村長處理的。

  那夥計瑟縮了下,梗著脖子喊:「那又怎樣?你還能將我砍了頭不成?」

  「罪不至死。」少女笑得明媚,語氣輕飄飄的,壓根沒覺得這有多可怕似的,「頂多也就是扒皮鞭打潑鹽水什麼的吧。」

  一聽這話,夥計的頭皮直發麻,再看那小姑娘依舊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

  他咽了口唾沫,他並不知道縣裡衙門的刑罰如何,可他到底是不敢冒這個險。

  雖然聽命於掌柜的,但他那也是為了錢啊,再怎麼說,他也不能為了錢,把命都搭出去!他還有一家老小等著他養活呢!

  「誰,誰信你呢!」夥計一邊喊著,一邊後退,撒腿就想要跑,迎面就險些撞上一個人。

  江沐之早就在裴若歲眼神的暗示下堵住他的退路,他動作很快,伸手便扣住夥計的手腕,向後一折,又用力將他按向地面。

  夥計早就嚇得腿軟了,根本擋不住江沐之手上的力道,整個人都被按趴在地上,臉緊貼著地,慘不忍睹。

  「放了我吧,放了我吧,這一切都是我們家掌柜的讓我乾的啊!我們掌柜的怕清安酒樓買了大蟲,以後生意又紅火起來,威脅到慶福酒樓啊!」他涕泗橫流,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當然,能夠促成此事,肯定也少不了他的「功勞」。但他怎麼可能說出來,那兇殘的臭女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更饒不了他了。

  裴若歲平淡的目光之下藏著諷刺,將他的小算盤看得透透的,把黑鍋都扣在慶福酒樓掌柜的頭上,讓他自己免於刑罰。

  「這樣嗎?」她饒有興致地反問了一句,「那你跟我進清安酒樓,仔細說說?」

  他當然不能進到清安酒樓裡邊去!沒了大傢伙在邊上看著,這女魔頭還指不定怎麼折騰他呢。夥計堅決拒絕:「我不去!」

  「嗯,可以。」裴若歲點頭。

  夥計聞言,頓時鬆了口氣,看來這女人也沒什麼可怕的嘛。

  誰知下一秒,「小全,去酒樓里喊幾個力氣大的人過來,把他送到縣衙門去,讓縣令老爺評評理。」

  「不不不!我不要去縣裡!我跟你進去,我都告訴你!」夥計又想起裴若歲方才說的那些個酷刑,到底是慫了。

  裴若歲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看向江沐之,示意他把慶福酒樓夥計帶進去。

  江沐之依言照做。

  「各位鄉親們,你們聽見了吧?今天的事兒,都是慶福酒樓搞出來的……」裴若歲將自己賣掉大蟲、買下清安酒樓的事情一一道來。

  底下的百姓一陣唏噓,「沒想到啊,咱們鎮上第一大酒樓,手段竟然這麼下貝戔!」

  「清安酒樓都快活不下去了,慶福酒樓圖什麼啊,非得折騰人家?」

  「要我說,他們慶福酒樓,都是黑心腸的人!」

  「姑娘,你可不能饒了他們!」有人替清安酒樓抱起不平來。

  他們似乎全然忘記了,剛才他們還站在慶福酒樓那邊,辱罵貶低清安酒樓。

  裴若歲心裡覺著好笑,但表面上絲毫不顯,只道了謝:「感謝諸位的捧場了,今兒個就先散了吧,我也得回去處理這事兒了。」

  人群漸漸散去,她又喊了酒樓里的夥計看著牛車,才同董祿一起進門。

  「東家,人已經被帶到了後院柴房,你看——?」董祿在前邊引著路。

  「去看看。」裴若歲臉上的笑容淡去,嗓音也不再保持方才的溫柔,冷了下來。

  聲音從董祿耳邊擦過的時候,他甚至從中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涼意,他咽了口唾沫,又想起這位東家在酒樓門口的言行,忽地悟了。

  他們這位東家絕非池中之物啊!不然指揮使哪能這麼看重她,還事事都順著她呢!

  穿過大堂,一路來到後院角落,就瞧見江沐之和全夜正站在門口看著那個夥計。

  裴若歲同他們招呼了一聲:「江大哥,小全,他怎麼樣?」

  「嚇得直哆嗦,就差尿褲子了哈哈。」全夜最是看不起這種欺軟怕硬的人,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來。

  「我進去和他聊聊,你們就別守著了。」裴若歲示意他們先離開。

  全夜還在糾結的時候,就見著自己的老大江沐之已經大步往大堂那邊走去了,他果斷也拉上董祿,跟著去了。

  儘管江沐之先前已經見過她教訓錢翠花一家的樣子了,可從她私心來講,依舊是不希望自己陰暗負面的那一面,再度被他看見。

  裴若歲走進柴房,將門栓插上,才回頭打量那夥計,他縮在角落裡,戰戰兢兢地望著自己,然後他問:「我把什麼都告訴你,你會放過我的吧?」

  「你覺得呢?」少女極輕地笑了下,「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把你叫進來,是真的想聽你解釋呢?」

  夥計瞪圓眼睛,「你,你說什麼?」

  「我不需要知道你做了什麼,也不需要知道慶福酒樓想做什麼。」裴若歲從空間裡取出一把匕首,拿在手裡把玩著。

  日光斜斜地從窗戶照進來,落在鋒利的匕首上,折射出陣陣寒光,看得夥計都覺得呼吸困難,仿佛他的脖子已經被那把匕首割破了一樣。

  「殺人犯法!你要是殺了我,你就得給我償命!」

  裴若歲一步一步往前走,他就拼了命地往角落裡縮,生怕匕首下一秒就落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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