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5章 初戀的心跳（上）

  從一誕生開始……他所看到的，就是各種利用、陰謀、勾心鬥角。即使來到玄月天宮，也沒有任何改變。

  不要以為，帝統仙門真的就是求道聖地。天宮中，同門相殘之事從未消失。

  表面越是光鮮亮麗，暗處的陰影就越深邃。

  祁夜不認為，會有人如此好心。僅僅第一次見面，就對一個陌生人傾心相待，不計較任何利益得失。

  然而……

  無論他怎麼看，洛笙都是一幅坦然的模樣。迎著他審視的目光，清澈的眼睛眨也不眨，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

  「嘩嘩～」

  落花紛飛，冰海粼粼。那絕色少女就這麼站在他面前，每一寸都完美無瑕，猶如幻夢中的天女。

  那一剎，他竟然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心底湧出一股莫名衝動……想要伸出手，摸一摸她柔順如水的青絲。

  「怎麼回事……」

  祁夜想要轉開視線，身體卻仿佛不聽使喚，「該死……昏頭了嗎？」

  「都這個時候了……我到底在想些什麼？」

  從小在玄月天宮長大，早已看慣了世間美色。對他而言，再美貌的女子也不過是一幅紅粉骷髏。

  祁夜從未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會為一個女子心神動搖。心跳紊亂，連呼吸都幾乎不能自持。

  「你在看什麼？」

  這時候，洛笙突兀地上前一步。眨著清澈的眼眸，修長的睫毛忽閃，「吶，在看我嗎？」

  「……沒什麼。」

  祁夜竭力扭過頭，躲開了她明亮的視線，「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

  下一剎，他的全身都僵住了。那白衣少女居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肌膚相貼，溫暖從血脈一直滲透到了靈魂。

  「等一下……先別走。」

  在他背後，少女低聲請求，「你……可以在這陪我一會兒麼？」

  她的聲音很輕，也沒有強硬命令的意思。可不知為何，他就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呼吸停滯，連一寸也不能移動。

  這一刻，祁夜寧可再承受一遍《忘情七擊》。

  就算是貫徹神魂的劇痛……

  也比在這個少女面前，那種渾身酥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覺來的好。

  「……」

  祁夜深吸一口氣，想藉助冰冷的空氣清醒一下。

  然而，無意中，卻聞到了少女身上淡淡的、梨花的幽香。頓時臉上發燙，腦海中仿佛喝了酒一般，醉醺醺的。

  「該死……」

  他猛然一咬舌尖，暗道，「禍水……真是紅顏禍水！」

  從未有過。

  這種心神動搖、身心不由自主的感覺……從出生以來，他就不曾體驗過。

  就好像燭火之於飛蛾……明知不該，明知會泯滅，卻偏偏又捨不得掉頭離開。

  鬼使神差地，祁夜轉過了視線。

  月光之下，少女一身白衣如雪，青絲及腰。她的氣質空靈，猶如空中樓閣，又仿佛不系之舟。

  「她……一直都守在這裡麼？」

  那一剎，一個念頭從心底幽幽地浮了起來，「梨花幽谷，美則美矣……卻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