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為了你，千千萬萬遍（下）

  「鏘——」

  這一剎，血月妖刀陡然發出一聲冰冷的嗡鳴。

  那對紫瞳緩緩打開了，寒冷的火焰在燃燒。蕭祁整個人的氣息都凌厲起來，猶如捕獵前的猛虎。

  「……」

  見到這種眼神，顓靈心裡其實就已經明白了。

  像蕭祁這種性格的男人……就算打斷他的腿，也絕不可能阻止他！

  「……也罷，我幫你。」

  顓靈扶額，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但是阿夜，為什麼？」

  「你不會看不出來吧？這一消息，幾乎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放出來的！你一旦過去，很可能落入陷阱！」

  「呵，因為我在犯賤啊。」

  「就算洛笙已經不再是我的女人……我也不想讓她死了。」

  蕭祁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刀柄，「哪怕她不愛我也沒關係……不能留在我身邊也無所謂……」

  「現在……我只要她好好活著！」

  他低低地、嘶啞地說，「只要這樣……這樣就夠了。」

  「這樣……真的好麼？」

  「就不用問得這麼含蓄了……」蕭祁笑了笑，但那笑容絕不輕鬆，「你其實是想說，我是個傻子吧？」

  「嗯。」

  顓靈沉默了一秒鐘，認真地說，「阿夜，你簡直傻得透頂了。」

  ……

  洛笙在黑暗中狂奔，靈魂里一片空白。

  從送小青和哥哥逃離之後，不知又過去了多久。她的每一瞬都在生死間度過，充滿了殘酷的殺戮，以及赤裸裸的死亡。

  「該死……」

  她大口大口呼吸，濕冷的空氣像刀子一樣寸寸捅進肺里。覺得自己就好像一隻離開了水的魚，隨時都會死去。

  仿佛又回到了雲夢澤那一場血戰……對手是無窮無盡的永生怪物，不死不滅。無論重複多少次殺戮，都只不過是無意義的動作，最終都一定會失敗。

  「我的靈力，已經快耗竭了麼？」

  雖然有仙骨護體，洛笙不至於中血色蓮花的劇毒，卻也並非全無影響。

  至少受到那一股詭異的劇毒影響，靈力運轉明顯變得遲滯，恢復速度也慢了數倍。

  「嗯？」

  洛笙忽然一愣，傳訊玉佩突然有了一絲感應，「怎麼會？」

  處在鎮空大陣中，虛空幾乎被完全隔斷了。即使只是傳遞一則最簡單的訊息，難度也比過去大了千萬倍不止。

  「難道是……」

  仿佛一道電光劈入腦海，混沌的意識奇蹟般清明起來。

  洛笙立刻猜到了那個人是誰……一個男人的名字跳到了眼前，清晰而頑固，仿佛刻骨銘心。

  在這末日般的時刻里，她忽然……很想聽一聽他的聲音。

  「是你麼？」

  洛笙半跪在冰冷的水中，伸出手，顫抖著握住了玉佩，「蕭祁……」

  對面的人沉默著。

  她隱約能聽到破風聲、雨聲、以及一個低沉且熟悉的呼吸聲。她和他就這樣隔著千萬里沉默，一言不發，卻又已經勝卻了千言萬語。

  「……聽得到麼？」

  許久之後，對面的人如夢方醒。

  蕭祁輕輕地咳了一聲，「阿……玉虛，你好好待著。別擔心，我現在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