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拜你為師

  他搖頭晃腦，給人一種瘋瘋癲癲的感覺，嘴裡喊著：「誰？是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啊？」

  他指著玉知秋和蜜兒一通胡言亂語，還湊到兩人面前仔細瞧了瞧，然後露出嫌棄的表情，「不是，不是你，你還沒那個能耐。」

  蜜兒怒道：「說什麼呢！敢對小姐不敬，信不信我……」

  「蜜兒不要胡來！」玉知秋看她一眼，如水的眼眸露出些許怒氣。

  老頭無心搭理她們，越過桌子朝里走去，仔細尋找起來。

  藏書閣里的人見到老頭，心裡皆是奇怪和驚訝。

  自從藏書閣建成以來，這老頭就在了，他管理書閣萬卷藏書和人員進出，相當於藏書閣的閣長，每個人進出藏書閣都要經過他的允許，凡不經允許直接亂闖者，一律亂掌打出去沒商量。

  說來也奇怪，自從他來了之後，眾人見他，不是坐在那打瞌睡就是坐在那打瞌睡，眼睛好像從來沒睜開過，呼嚕聲從來沒斷過，幾乎沒有人見過他醒著的模樣。

  乍一看見竄進來個老頭，眾人還以為學院的招生標準出現了問題，連這麼老的弟子都招了進來。

  不過想歸想，這位前輩的實力可不容小覷，單憑那道進出的屏障，就不是什麼人能夠輕易打破的。

  「是誰，快出來！快出來！」

  有弟子問道：「前輩，你找誰？」

  老頭像是眼睛不好使，湊上前仔細瞧他的臉，見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立馬撥開他去找別人。

  神荀原本來藏書閣療傷，他舊傷未愈，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汲取書卷靈氣，以補靈韻。

  一樓人太多，他環顧一周向二樓走去，路過樓梯口時，見有人用無比驚訝的眼神看著他，他無心理會，直步邁上樓梯。

  臨近拐角，老頭大喊一聲：「站住！」

  神荀腳步一頓，回頭：「叫我？」

  老頭動作幅度很大，手舞足蹈的跑過來，「站住站住！沒錯就是你。」

  神荀淡淡看著他，「有事？」

  老頭上下打量他，兩隻眼睛閃著精銳的光，圍著他轉了一圈道：「你是怎麼穿過那道屏障的？」

  神荀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是屏障，我還以為是裝飾的擺設。」

  老頭非但沒生氣，反而興奮道：「你居然如此輕鬆的穿過了我的屏障，你是誰？」

  神荀不想理會，繞過他上樓去。

  老頭不依不饒，伸手打算拽住他，卻被神荀甩開，身形一瞬間變幻莫測，老頭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就見神荀已然越過他登上了第二層樓梯。

  老頭眼裡閃著不屬於他這個歲數所有的精光，追上神荀道：「你比我厲害，我要拜你為師！」

  這次輪到神荀驚訝了，他腳步一頓，認真看了眼老頭，道：「你修煉到如此地步已經不錯了，不需要找師父。」

  「可是你穿過了我的屏障！從來沒有人做到過，我一定要拜你為師。」

  老頭很固執，擋在神荀面前，大有他不答應就不罷休的意思。

  神荀：「你覺得你這個年紀拜我為師，合適嗎？」

  老頭看著他三尺的小身板，閉眼深呼了口氣，道：「合適。」

  「好吧。」神荀以退為進：「我可以收你為徒，前提是你必須達到我的標準，如果你做不到，我不會收。」

  老頭欣喜若狂，連連點頭答應。

  就這樣，兩個人在眾目驚詫之下上了二樓。

  玉知秋和蜜兒仍被擋在門外，見進閣無果，只好先行離去了。

  二樓寬敞，比之一樓藏書更豐富，而且二樓設有單獨的結界，非修為到一定程度不可上來。

  神荀對這安靜空曠的環境很是滿意，兀自尋了個乾淨的地方盤膝而坐，開始汲取書中靈氣，把那老頭晾在了一邊。

  老頭起初問了一兩句自己該如何做才能達到他的標準，然而神荀自始至終未理過他。

  他不再自討沒趣，待在一邊看神荀運功，然而越看，他的表情愈加驚喜若狂，仿佛見到了稀世珍寶一樣，眼裡充滿熠碩的光。

  神荀閉目端坐，雙手做著複雜的手勢，金光漸顯，環繞周身，不出多時，漫天符文自書架上飄出，源源不斷的飛入他的身體。

  此情此景與當初在浮屠山如出一撤，只是這裡的書比起神界的書差距還是很大的。

  符文伴隨金光碟旋在神荀四周，靈光充斥整個二樓，飄浮到老頭身側。

  看著那光芒，老頭油然而生一種莊重肅穆的情緒，耳邊似有鐘聲迴蕩，將他拉入了上古荒涼的時代，一切未開，天地一片空幽無垠，原本激潮澎湃的心也跟著慢慢靜了下來。

  他沉浸在其中，不知歲月幾何。

  在他的心海里，他隻身一人，徒步向前走著，周圍一片灰茫茫，什麼也沒有，他不知去往何方，卻始終沒有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出現一絲光亮，那光由遠及近，又在即將到他身前時倏地飄遠，像是一朵雲，漂浮不定，自由自在。

  他伸出手隔空虛觸，儘管白光離他甚遠，他還是感覺到了掌心微微的熱度。

  「你看到了。」

  倏地被驚醒，老頭眨了幾下眼才得以看清眼前人，問道：「那是什麼？」

  神荀早已起身，聞言道：「如你所見，是光，你的靈光。」

  「靈光？」老頭歪著頭作回憶狀，「我熟知天下無數書，怎的從未聽說過靈光？」

  神荀笑了笑：「在我面前，也敢自稱知曉天下書？」他背著手，像個歷經滄桑世事的老者一般，道：「靈光是從你的心海深處發出來的，你既然看到了，並且感覺到了溫度，說明還有上升的空間，若是什麼也沒有看到，那就說明你已經到達極限，不會再有所提升。」

  「原來如此。」老頭笑眯眯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比我知道的還要多。」

  瞧著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神荀搖了搖頭道：「現在看來，你達到了我的標準，只是我從不收徒弟，你可以繼續按照你的方式修煉，必要的時候我會提點你的。」

  老頭有些不情願，但看神荀堅定的表情，便知沒有迴旋的餘地，只好道：「好吧，那我不叫你師父，叫你前輩可好？」

  神荀眉心微不可查的的皺了一下，想起之前不愉快的經歷，他拒絕道：「不要叫我前輩，叫我的名字，神荀。」

  「神荀……」老頭喃喃：「好名字。」

  不再在二樓耽擱時間，神荀轉身下樓去，身後老頭突然叫住了他：「你到底是誰？」

  神荀站住身，偏頭道：「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老頭朗笑一聲，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