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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4:59:43 作者: 無棋
    第96章

    兩道天雷之間會有一個短暫的空白期, 利用這個空白期,老道士抓緊修復白知徒的身體。

    蘇雲檐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哦?」老道士不知道白知徒和蘇雲檐之間的糾葛,不明白蘇雲檐為什麼這麼說。

    蘇雲檐便把祖宗奶奶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老道士。

    老道士皺起眉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味狐心血到底是什麼, 在我老家的時候這越級打人丸也沒幾個人用過啊!」

    幾百年前可能有個叫龍傲天的用過,然後人家飛升了,找也找不著了。

    「噗!」聽到這句話, 白知徒又是一口老血噴出, 「死……死老頭,你到底有沒有、咳咳,靠譜的時候。」

    小時候看女團,忘記叫他起床。

    長大後騙他有媳婦, 害得他千里下山找老婆。

    現在又這個樣子!

    「看來沒有。」老道士搖搖頭,「別說話, 屏住呼吸,不然你真死在這兒了我還要給你收屍!」

    老道士這種不確定的口吻, 讓蘇雲檐更慌了。

    雨越下越大, 漸漸模糊了蘇雲檐的視線。

    老白臉色蒼白,嘴角滲血, 頭頂還有天雷虎視眈眈。

    蘇雲檐突然在兩個人面前變成小狐狸的模樣。

    身上的毛髮很快便被雨水打濕,變成一縷一縷的模樣。

    蘇雲檐屁股一轉, 白知徒就知道他要幹什麼,所以瞠目欲裂, 「蘇、蘇蘇,你要幹什麼!」

    天道保佑, 蘇蘇千萬不要犯傻!

    大……大不了讓閻王讓他早點投胎, 再來和蘇蘇續前緣就是了!

    蘇雲檐不吭聲, 伸出自己的利爪,狠狠掏向自己的心頭。

    尖銳的指甲帶著他這這段時間修行的力量,劃破皮膚,直達心臟。

    「嗷嗚!!!」小狐狸仰頭長嘯。

    好疼,疼得蘇雲檐尖牙都露出來了。

    扎破唇邊的皮毛,潔白的毛髮上鮮血淋淋。

    慘兮兮的倒是和白知徒一個模樣了。

    白知徒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他身子歪倒,想立刻阻止蘇雲檐,結果被老道士攔下。

    老道士也不願意讓蘇蘇受傷,只是傳功的時候白知徒亂跑一定會走火入魔。

    到時候兩個人都出事,他一個老頭子怎麼處理!

    蘇雲檐忍著沖入骨髓的疼痛,顫著小爪子帶出來一滴圓潤的鮮血。

    這滴鮮血自帶淡淡的金色光芒,而且凝聚成型,乖乖的躺在蘇雲檐的爪心。

    曾經粉粉嫩嫩的小肉墊,現在被鮮血染紅,流下來的血液慢慢順著雨水滴到地上,落到土裡,消失不見。

    白知徒最喜歡捏著蘇雲檐的小肉墊,然後在他耳朵邊說自己有多喜歡他。

    看著這樣的小狐狸,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跟著蘇蘇的爪子被撕裂了。

    「老、老白,我……我可是全都給你了。」蘇雲檐現在也是說一句話吐一口鮮血。

    小小的一隻白狐狸硬是被鮮血染成了斑斑駁駁的紅狐狸。

    蘇雲檐說得沒錯,和老白相遇,他的快樂,他的生氣,他所有所有的情緒,好的、壞的,突然來的,久久散不去的全都交給了白知徒。

    還有他的感情,他的愛,他的猶豫,以及半夜睡不著的那些愁思,也都交給了白知徒。

    現在就是這最後一樣——對所有精怪來說都很重要的,心頭血。

    因為信任,因為愛。

    蘇雲檐願意把所有都交給他的老白。

    他要讓老白獲勝,然後和他快快樂樂的到生命的結束。

    白知徒怎麼會看不懂蘇雲檐的感情,讀不懂蘇雲檐現在眼中的熱烈。

    他何德何能呢,獲得了這樣一份像雪一樣純粹又像火一樣燃燒的感情。

    「蘇蘇……」白知徒下山後哭泣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但大半都和蘇雲檐有關。

    現在他又哭了。

    眼中的淚水噴薄而出,成線落到白知徒的脖子上。

    人們都說前半生坎坷,後半生享福。

    他前面二十年這麼辛苦,這麼苦難,一定是為了在他下山的那一天,遇到正要去採風的蘇雲檐。

    那天天氣真好,悶熱,潮濕,夏風還帶著山林的清香。

    蘇雲檐就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睡覺,鼻頭還隨著他做的夢而拱動。

    那麼平和,那麼漂亮。

    帶著夏天暖暖的陽光和微風,治癒了白知徒狂躁,不安的前半生。

    現在他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馬上就要迎來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白知徒怎麼允許有莫名其妙的天雷出來破壞他的幸福。

    絕對!不!允許!

    老道士看不下去了,「你們先等等,果實都被你吃乾淨了,現在有這滴血有什麼用!」

    他抓狂了,都到這個地步了,這兩個人還不忘記秀恩愛,心裡沒點數嗎?!

    再這樣下去,到地府做一對陰間夫夫算了!

    白知徒一愣,「對哦。」

    他已經把其他的東西吃沒了,現在怎麼辦!

    蘇雲檐也抓狂了,「我……噗……咳咳,我快疼死了,現在這個……咳,沒有用?」

    「要不……我吃進去試試?」白知徒小心翼翼地說。

    蘇雲檐:「……」

    好像也不是不行。

    說干就干,蘇雲檐扒開白知徒的嘴巴,把自己的心頭血餵進去,「我的血有點鐵鏽味兒,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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