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白依是啟動陣法的工具

  天后一聲嘆息後，對黎歌說道：「黎歌，白依不能死。」

  「為什麼？」天后的回答更讓黎歌心碎，在這世上，連母后也不幫自己了嗎？

  「她為你而生，為三界而生。啟動仙靈陣法還要靠她。」

  黎歌搖搖頭，激動的情緒里充滿著對白依恨，「三界不需要她！啟動仙靈陣法也不需要她！」

  「黎歌，啟動仙靈陣法需要血肉之軀，母后不願意你……」天后不敢再往下說，轉了話繼續道：「母后和父王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明白嗎？」

  黎歌一向聰明，細品天后的話後，突然收起眼淚放聲大笑起來，「母后，您的意思是說，白依其實是……其實是……啟動仙靈陣法的祭品？」

  天后沉默不語，表示默認。

  黎歌哭笑著，不知是喜還是憂，她如今的樣子看起來像一個無法操控的玩偶，一會笑，一會哭，喜怒無常又狼狽不堪。

  再細品天后的話，緩緩情緒又問道：「母后，她是純陰之體，她也有仙靈石，但她為啟動仙靈陣法而生，而我，生來就是三十三重天的公主，對嗎母后！」

  「是。所以，你真的沒必要與她爭什麼？她除了是代替你啟動仙靈陣法的工具的外，她什麼都不是。」

  天后的話最終讓黎歌如釋重負，「這麼說來，只要啟動仙靈陣法，白依將永遠消失！」

  天后見黎歌情緒穩定，也放寬了心，她撫摸著黎歌長發，柔聲道：「時候不早了，快些睡吧。」

  黎歌拉著她撒嬌道：「母后陪著我，待我睡著後您再回宮，好不好？」

  「好。」

  *****

  第二日清晨，黎歌懶在床上久久不願起來，昨晚睡得太晚，今晨只想再多睡一會兒。

  直到小仙子來報，「公主，白依尊后來了，正在宮外等著見您呢。」

  黎歌緩緩睜眼，腦海里飄蕩著天后的話語。

  「白依不能死……她為你而生，為三界而生，啟動仙靈陣法還要靠她……」

  黎歌冷冷一笑，眸中儘是心機。

  既然是我的替代品，早死晚死都一樣。

  懶著聲音對小仙子說道：「告訴尊后，本公主還沒晨起，讓她等著吧。」

  「是。」小仙子退下。

  白依靜靜地坐在茶案邊上，優雅地品著茶，宮裡的小仙子對她十分尊敬，奉上了最好的點心與仙果。

  黎歌在臥房梳妝打扮，刻意拖延時間，讓白依等著。

  昨日天后的話令她豁然開朗，白依不配與她平起平坐。

  約摸半個時辰後，黎歌才從臥房裡出來。見了白依仍是從前那副天真無邪的笑容，清脆的嗓聲喊了一聲，「依依姐。」

  白依緩緩起身，優雅地迎向前去，微微笑道：「黎歌，我來早了，打擾你睡覺了。」

  「不會不會，是我太懶了，就是不想起床。依依姐，快坐。」黎歌很熱情，模樣也可愛，清脆的聲音一口喚一聲姐姐，聽著就讓人心裡歡喜。

  可是今日的白依每每聽見她喚自己一聲姐姐時，心裡都覺著異常反感與噁心。只是她克製得很好，仍是笑著與黎歌說話。

  「黎歌，我今日來是特意謝謝你的。若不是你的仙靈石救了我，我恐怕就再也醒不來了。」

  黎歌扶著她坐下，又遞上新鮮的仙果，笑著說道：「這有什麼嘛，我們是好姐妹嘛。」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吞吞吐吐道：「其實……其實……我才是你的姐姐……」

  白依明白她的意思，按生辰月份來，黎歌的確要比她大幾個月份。

  「我的事……你都知道啦？」

  「嗯。」黎歌點點頭，「那日幽龍魔尊威脅你交出仙靈石，我心裡就覺著奇怪，你怎麼會有仙靈石，後來，我問了父王，又與母后聊起你，我才知道，原來，我們是真正的姐妹。」

  白依望著黎歌天真無邪的模樣，內心一聲冷哼，「你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吧。」

  白依笑容和藹，柔聲說道：「黎歌，我今日來，是想讓你與我一同前往靈石陣，我知道仙靈石的重要性，如今我的那顆被幽龍魔尊搶走，三界之內，只剩下這一顆了。我們一起去啟動仙靈陣法好不好？」

  黎歌眨了眨雙眼，清澈的眼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計劃。「好啊，我們現在就去。」

  「好。」

  黎歌與白依一同前往靈石陣，一路上，兩人不再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也沒有更多的話語，只有強顏歡笑與偶爾的，不搭邊的閒聊。

  黎歌甚至還會沉著一張臉，望著白依的背影面露殺氣。內心默默念道：「白依，是你自尋死路，與本公主無關，啟動仙靈陣法可是需要你獻祭的。」

  兩個的身影同時落在仙靈陣法一旁。

  仙靈陣法除了天帝之外，很少會有仙君前來，這裡十分冷清，幾乎沒有一絲生機，陣法隱藏在腳下，偶爾散著微弱的光芒。

  白依繞著陣法緩緩走了一圈，感嘆道：「想不到，這小小陣法里卻有著保護三界的大能量。」

  黎歌站她對面，沉著的眸望著她，淡淡回了一句，「若不能保護三界，豈不是白白犧牲了一個血肉之軀。」

  白依不知黎歌這為何意，她理解為，黎歌會趁自己啟動仙靈陣法之時殺了自己。

  她一聲冷哼，並不畏懼，眼神堅定又果斷，直言問道：「我的身世，除了阿顏之外，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幽龍魔尊又怎麼會知曉我有仙靈石呢？即便她需要仙靈石，也應當找你要才對，眾所周知，黎歌公主才是三十三重天真正的純陰之體。」

  「黎歌，你說這是什麼原因呢？」

  白依這一問，令黎歌微微一愣，不過她也十分淡定，瞄了白依一眼，冷漠回道：「你應該去問幽龍魔尊才對。」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站著，四目相對之際，儘是冷漠與猜忌。

  白依冷冷一笑，再無剛才的和藹，她對黎歌已經沒有耐心，單手匯聚出一股強大的仙力向黎歌打去。

  黎歌見白依對自己動手，心中一直克制著的憤恨與嫉妒頓時奔涌而出，一道道黑色的魔氣圍繞在她周圍，如同一道堅韌的屏障擊退了白依的仙法。

  黎歌殺氣騰騰，魔氣入侵，早已不是方才那個天真無邪的公主了。

  白依感受到她的力量有多強大，從前的修為平平都是她偽裝出來的。

  黎歌魔氣大盛，自然不會放過白依，她變出魔靈陣法殺向白依。

  白依會心一笑，你中計了，黎歌！

  手中仙力不斷湧出強大的力量，將黎歌的陣法撕碎。

  「黎歌，你就是幽龍魔尊！」

  「哈哈哈……」黎歌一陣狂笑，「對！本尊就是三界至尊，幽龍魔尊！」

  白依目光冷冽，寒意逼人，喚出坤寧劍，劍指黎歌，「所以，你是刻意出現在我面前，表面與我交好，其實是為我殺我。」

  「是！白依，我就是要你死！要你永遠離開暮顏！」

  白依現在回憶起來，自從黎歌出現後，自己就開始麻煩不斷，「對付吞山蟒，是你刻意策劃的？」

  「是！」黎歌沒有絲毫的掩飾

  「當我得知吞山蟒的下落時，原本是打算來到西方聖湖告訴暮顏，可我竟然沒想到，你居然成了永寧公主，還與暮顏成了親！」

  「我氣不過，利用吞山蟒對暮顏的仇恨，命他殺了你。死亡結界裡突然襲擊你的那道魔氣，是我輕手築成。只是沒想到，那道魔氣竟然沒能殺死你！」黎歌的言語裡儘是狠辣與不甘。

  白依心中並沒有憤怒，因為這些事情，她早已猜到了，今日約黎歌出來，就是要逼她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

  白依也知道，黎歌能暗中操作一切，且不被輕易察覺，連暮顏也被她騙了。由此可見，她是多麼的有心機，亦是多麼的謹慎，如果在三十三重天，或是在西方聖湖，她決不會將自己殘忍的一面暴露出來，並且會繼續偽裝成一個天真可愛的公主。

  想要當眾揭穿她，很難。

  然而靈石陣不一樣，這裡除了天帝，誰也不會來。

  自己與黎歌能進入靈石陣，是因為手中的仙靈石可以打開這裡的結界。黎歌也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敢在白依面前大膽承認，並挑釁白依，甚至她還要置白依於死地！

  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在不遠的隱秘處，有幾位身份尊貴的神目睹了所有的一切。

  「也是你利用般念，讓她用紅毒蟻殺我。」

  「是！可惜般念太蠢，還需要本尊親自動手，事情暴露了不但不幫本尊，還將本尊令羽拿出來，實在該死。」

  「你利用般念，最後卻殺了她，你好狠。」

  白依這話仿佛激怒了黎歌，「我再狠也狠不過你！你奪人所愛，把暮顏從我身邊搶走，如果不是你，我會和他永遠在一起！」

  「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白依！你知道我有多想讓你死嗎！」

  「暮顏根本不愛你，你雖從小與他相識，但他對你的情感，不過只是兄妹之情而己。」

  「騙人！他若不愛我，又怎麼處處將就我！即便我斷了他的情絲魄，他也一樣對我好！如果不是你，他會永遠留在我身邊，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你……你既然斷了暮顏的情絲魄？」白依心中大驚。

  「我原以為，只要我斷了他的情絲魄，他就不會愛上別人，可是有一天，他竟然對我說，他愛上了南仙山海的白依上神！白依，你真的該死！你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手斷去勾引他，讓他的情絲魄在不知不覺中修復了，還愛上了你？」

  「自從暮顏告訴我，他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恨，甚至多次秘密策劃殺了你，可是每次都讓你逃脫。只恨自己修為不如你，所以，我才挺而直險，去到幽龍地界，讓自己成為幽龍魔尊！」

  白依甚是氣憤，對黎歌道：「你不配愛他！」

  「哈哈哈哈……我不配？是你不配！你不過是父王啟動仙靈陣法的一個工具而已。」

  白依微微一愣，啟動仙靈陣法不是只需要仙靈石就可以了嗎？黎歌的話是什麼意思？

  黎歌見她面露疑惑，得意一笑，然後直言道：「白依，或許你還不知道，啟動仙靈陣法除了需要仙靈石，還需要純陰之體，我是父王與母后的女兒，父王當然捨不得我去獻祭了，所以才與白娥生下你，說來說去，你不過只是我的替代品而已。」

  「仙靈陣法一旦啟動，你將永遠消失，而我，就會永遠陪伴暮顏左右。」

  白依明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她不相信。

  「你胡說！」

  黎歌嫵媚地理了理肩上細發，「父王封你母親為天妃，是因為白娥生下了你，你與我一樣，都是純陰之體，只不過，你是用來獻祭的純陰之體。」

  黎歌的話如同尖刀刺進白依心裡。

  她原以為，天帝只是辜負了娘親，沒想到，娘親在天帝眼裡，也不過是一粒棋子。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么娘親不願她合成仙靈石，為什么娘親不願意她去三十三重天。

  原來我這一生，都不是為自己而活。

  我與娘親都是天帝啟動仙靈陣法的工具而己。

  想到自己的過往種種，想到天后對娘親的追殺，想到娘親的死，她突然覺著一切都不值得。

  心裡的悲涼無處安放，一雙眸子盯著黎歌，是反抗，亦是仇恨。

  黎歌的聲音再次響起，「白依，你生來就是個祭品，你拿什麼和我比！本公主現在就用你這具身體來獻祭仙靈陣法，你應該感動榮幸！」

  黎歌飛身而起，喚出金羽劍刺向白依。

  白依眸光一閃，頓時變得堅定，柔軟的身體向後一仰，躲過黎歌一劍。

  緊緊握著坤寧劍，剛才還是暗淡無光的坤寧劍不知不覺已被喚醒，剎那間，金芒璀璨，照亮天際，如日中天。

  雙眸里再無悲傷的情緒，有的只是勇敢與無畏。

  突然聽得她堅定的聲音道：「我無法決定自己的出生，但我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黎歌，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話畢，長劍直指黎歌，劍芒如龍，強勁且渾厚。

  黎歌毫不示弱，早已變成幽龍魔尊的她，已是仙魔同體，修為更加強大。白依長劍飛來，她變身無數，早已躲避開來。

  白依瞬間刺了一個空，只覺著身後有陣妖風吹過，白依回身躲避，卻已來不及，黎歌已用一道魔力將她擒住。

  白依揮出仙力斷她魔力，無奈黎歌速度更快，鎖住她的仙力，然後搶走她的仙靈石。

  黎歌望著那顆金燦燦的仙靈石，笑容更是邪魅，「白依，今日，就是你獻祭仙靈陣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