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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這是看不起誰呢?

2023-10-27 04:14:33 作者: 小橙汁
  錢當然是收了,但記不記得這位潘老爺就難說了。

  主上正因為杜家的事,遷怒於潘家,如今也不過是利用潘家除掉玉衡和方寧罷了。

  當然,這些事男人是不會跟潘老爺說的。

  潘老爺還沉浸在搭上貴人這條線的喜悅中,滿心以為有貴人護著,就能安然無恙。

  殊不知,貴人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這段時間,暫且按兵不動。潘老爺也要小心杜家,杜家現在窮途末路,萬一狗急跳牆,可能會做出對潘家不利的事。韋家已經咬了潘家一口,不能再被杜家撕下一塊血肉。」

  「嗯,這件事我有分寸的。對了,怎麼還沒有玉衡死了的消息傳出來?」

  「玉衡是玉明復的侄子,身上或多或少會有些什麼吊命的藥,總要苟延殘喘幾日的。」

  「不是說方寧的父親是神醫嗎?萬一請過來把人救回來呢?」

  男人笑了笑:「那邊也已經派人過去,方辭年到不了定和城。」

  而說到不了定和城的方辭年,正在被尤安背著連夜趕路。

  速度快得他都要耳鳴了。

  但尤安絲毫不敢停頓。

  他們是昨天開始出發的,如今已路程已經過半,就等趕去約定的地方,把方辭年交給尤平了。

  尤安也不知道自己主子到底在做什麼,突然間讓他將方辭年帶到定和城。

  他也不敢多問,而方辭年似乎也提前收到了主子的信,他表明來意後,方辭年帶上東西就跟他走。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約定好的地點見到了尤平。

  「如此磨蹭。」尤平沉著臉,「烏龜都比你快。」

  尤安:「……」

  比他快的那不叫烏龜,叫神龜!

  「公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尤安忍不住詢問。

  「中毒了,生死不明。」尤平道,隨後看向方辭年,「方大夫,有勞你跟著趕路了。」

  聽說司玉衡又中毒,方辭年哪裡還坐得住?

  「那咱們快走吧,不要耽誤時間了。」方辭年著急地道。

  他記得自己當初已經給玉衡解毒了,怎麼現在又中毒?難不成是餘毒沒清乾淨?方辭年懷疑自己,他不可能犯錯,是有人要追殺玉衡嗎?

  尤平點點頭,在方辭年身邊半蹲下,示意方辭年上來。

  方辭年也不矯情。

  他兩條腿趕路的話,趕到人都涼也到不了定和城。

  尤安也想跟上去。

  結果卻被尤平眼神制止了。

  兩人也一起搭檔多年,早已培養出非同一般的默契。

  這是要他返回同州城護著方家的人。

  雖然已經別的小夥伴在同州城暗中保護,但尤安比他們更熟悉同州城,留在同州城是對的。

  「你們路上小心。」尤安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話,人已經消失在蒼茫的夜色里。

  尤安嘆了口氣,喃喃自語:「主子,你可別為了方寧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啊!」

  人間不值!

  尤安站了一會,也跟著返回同州城了。

  ……

  次日。

  天一亮,方寧就去查看司玉衡的狀態。

  陸知夏見方寧過來,便起身去了茅房。

  司玉衡雙眸緊閉,以往緋紅水潤的薄唇此刻也變得沒有什麼血色,安靜又脆弱,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這會屋內沒有其他人,方寧湊近司玉衡,用只有兩人能聽到聲音輕聲問道:「你要是裝的,就眨眨眼。」

  司玉衡毫無反應。

  方寧嘆了口氣。

  「再不睜開眼,我就要對潘家動手了。」

  「到時候壞了你計劃,可不要怪我?」

  「少東家,你怎麼變得這麼弱雞了呢?」

  ……

  不管方寧說什麼,司玉衡都沒有反應。

  方寧望著司玉衡,不一會兒,就有腳步聲走來。

  但這腳步聲不是陸知夏的。

  方寧眉心微蹙:誰會這麼早過來?

  她心思一動,藏到了柜子後面。

  方寧個子矮小,柜子將她的身形藏得嚴嚴實實。

  陸知夏離開的時候,是把門關上的。

  外頭那人推開門進來,又探頭往外張望了下,然後小心翼翼把門關上。

  方寧一看,居然正義堂的一個名叫白玉剛的學子。

  白玉剛不是跟方寧一同考試進來的,而是萬松書院去年招收的學子。

  他性情孤僻,很少跟其他同窗來往,存在感也很弱。

  要不是白玉剛一大早出現在這裡,方寧一時半會都想不起來還有這麼個同窗。

  白玉剛來到床邊,神情十分緊張。

  緊接著,他高高舉起握著匕首的右手,朝司玉衡的心臟位置狠狠刺下去。

  方寧身形一閃,衝過去想要制止白玉剛。

  卻不料床上躺著的司玉衡倏地坐起來,面無表情地打掉匕首,狠狠掐住白玉剛的喉嚨。

  方寧嚇了一跳。

  敢情剛剛她說那麼多話,司玉衡都聽到,故意裝作不醒!

  窒息的感覺襲來,白玉剛的臉憋得通紅。

  他拼盡全力想要掙脫,然而司玉衡的手卻像鉗子一樣,紋絲未動。

  「潘家?」司玉衡開口了,嗓子有些沙啞,聲音不大,氣勢依然。

  「放、放開我。」白玉剛艱難發出聲音。

  司玉衡撈起白玉剛的匕首,指著白玉剛的太陽穴,鬆開了白玉剛的脖子。

  白玉剛得到呼吸,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再亂動,這把匕首就不長眼了。」司玉衡淡漠地道,「為什麼要殺我?」

  白玉剛繃緊了身子,滿臉驚恐:「我、我沒想殺你。」

  司玉衡一刀划過去。

  鮮血淋漓的傷口從左邊太陽穴蔓延到嘴邊,觸目驚心。

  白玉剛慘叫,卻恐懼地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有這麼一道傷疤,白玉剛這輩子都不可能入仕了。

  司玉衡已經斷掉他的科舉之路。

  「我這人耐心不是很好。」

  白玉剛捂著都是血的臉,撲通跪了下去。

  「你嗜賭如命,流連賭坊,還不起賭債,所以拿我的命去跟潘家換錢?」

  白玉剛連連磕頭。

  「潘家給你多少銀子?一千兩還是一萬兩?」

  白玉剛比了個巴掌。

  「五千兩?」

  他搖搖頭。

  「五萬?」

  依舊搖頭。

  「五百?」

  白玉剛連連點頭。

  司玉衡神色看上去很平靜,喜怒難辨。

  但方寧知道,這會的司玉衡很恐怖。

  五百兩買大佬的命?

  這是看不起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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