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要她們的命
2023-10-27 04:14:33 作者: 小橙汁
方寧本來打算將司玉衡送回都指揮司的。
司玉衡不肯回去:「去客棧。」
方寧瞥著他:「你喝了這麼多,真不回去歇歇?」
「你的床沒我那一半了?」司玉衡抬眸。
方寧別開眼,不敢直視那灼灼的目光:「我還是個孩子,不好照顧你。」
司玉衡笑了笑,卻將整個身子都靠在方寧身上。
方寧不由繃緊身子。
司玉衡沒再說話,好像是睡了過去。
馬車緩緩往前駕去,略微有些顛簸,方寧只好扶著司玉衡,免得一不小心讓司玉衡摔下去撞到。
「真是欠你的。」方寧小聲嘀咕。
她側首看向靠著自己肩膀的司玉衡,只能看到被墨發遮了一半的俊顏。
閉上眼睛的司玉衡,沒有那懾人的眼神,令他少了攻擊性,多了幾分溫和。
司玉衡是方寧見過最好看的少年,簡直就是造物主偏愛的傑作,女媧的畢設,挑不出一點的死角。
方寧輕輕將他掉下來的墨發勾起放到背後,露出那張禍國殃民的臉。
她怔怔失神。
說起來,她和司玉衡認識也差不多一年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緣分,讓兩個不同時空的人遇上了。
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發生的事不算多但也不少。
好像跟司玉衡的相處早已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完全沒有因為自己跟司玉衡男女有別而有一點不自在。
也不對,是有不自在,但很少,都是在那些奇奇怪怪的氛圍下。
馬車外面是喧囂的街市,馬車裡卻很安靜,安靜到方寧都能聽見司玉衡那輕微平緩的呼吸,甚至是自己的心跳。
驚覺自己這奇怪的思緒,方寧連忙逼著自己收回目光和心神,默念起一篇文章來。
司玉衡發現那道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收回去,立刻動了動。
方寧連忙扶了他一下。
只見司玉衡眉心微蹙,似乎睡得不太安穩。
「怎麼了?」方寧小聲問了句。
司玉衡沒有睜開眼,眉頭似乎皺得更緊了。
方寧嘆了口氣。
美少年還是不要皺眉的好。
她伸手揉了揉司玉衡的眉心。
方寧並沒有看到司玉衡身側的手忽然緊了緊。
「真是祖宗。」方寧嘟囔。
司玉衡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微微上揚了下。
季家跟客棧的距離不遠。
司玉衡沒能享受太久的按摩,便到了地方。
方寧推了推他:「少東家到客棧了,你醒醒。」
司玉衡假裝才醒來,朦朦朧朧看著方寧。
「我們下去,到了你繼續睡。」
「嗯。」
司玉衡坐直了身子。
方寧率先下馬車。
司玉衡隨後。
她伸手去扶司玉衡。
司玉衡猶豫片刻,還是將手放了上去。
方寧的手很小,他一巴掌就能全部包起來。
方寧扶著他下馬車,嘴裡還念叨:「下次你不要喝這麼多酒,你知不知道你很重,我肩膀都要被你枕麻了。少東家,你不知道你流口水了?」
司玉衡掃了方寧肩膀一眼,那一處的衣裳除了有些褶皺之外,並沒有什麼口水印子。
「你聞聞自己,一身酒味,熏死了。」
「下次不喝了。」
司玉衡接過話。
方寧挑眉斜睨著他。
「我保證。」
方寧心想,男人的保證,比母豬能上樹還不靠譜。
司玉衡見方寧不信,也不解釋。
人卻還是由方寧扶著回去。
眼底依舊一片清明,哪有半點醉意?
方寧好不容易將人扶回房間床上,一屁股坐下去:「呼,少東家你真的好重。」
司玉衡淡淡開口:「看來這段時間你並沒有好好練功。」
方寧頓時頭皮一緊,連忙笑道:「沒有的事,我一直好好練功,少東家,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要是真的重我也扶不回來對不對?」
司玉衡躺了下去:「我有些暈,睡一會。」
「哦,好。」方寧立刻幫他將鞋子脫下來,「你睡吧。」
「你呢?」
「我不困。」
「你陪我睡一會。」
司玉衡順從自己心意,放縱自己,一把將方寧拉了下來。
猝不及防的方寧摔到他胸膛上,撞出悶響。
司玉衡有些吃痛地皺眉。
方寧馬上想要起來。
司玉衡卻將她人推到床的裡面,還替她脫掉鞋子,把被子給她蓋上捲起來。
方寧:「……」
她不是寶寶!
「睡吧。」司玉衡做完這些,就躺在方寧身邊閉上眼。
方寧莫名其妙看著司玉衡。
可司玉衡卻不打算理她了。
不管她說什麼,司玉衡沒再睜開眼。
方寧無奈,只好百無聊賴地躺著,不知不覺竟也睡了過去。
她並不知道,自己睡著之後,司玉衡睜開眼睛。
他翻身側躺著,目光複雜地凝望著方寧,像是要從那張玉雪可愛、孩子氣的臉上看出另一張成人的臉。
但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方寧真正的容貌是什麼樣的。
因為方寧從來沒有說過!
司玉衡心底有種難言的煩躁。
這種煩躁讓他很想去毀滅些什麼來發泄。
以前在福田村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
可到了同州城他才發現,方寧也會被別的姑娘看上。
如果……
司玉衡猛地打住那些念頭。
他不應該對方寧有這種齷齪的想法!
司玉衡立刻翻身背對著方寧,不敢再去看她。
方寧對此一無所知。
等她醒來,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屋裡點著一盞昏暗的燈,司玉衡坐在桌邊,正翻看著一本書。
柔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少了冷硬,多了溫柔。
許是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看,司玉衡抬眼看去。
四目相對。
方寧有種做賊被捉的心虛,翻身下床掩飾:「少東家,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怎麼不喊我?你看天都黑了。」
司玉衡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清冷:「見你睡得香,便不喊你了。餓了嗎?餓了的話,去吃些東西。」
方寧摸摸肚子:「是有些餓了,我洗把臉,我們下去。」
「嗯。」
方寧拿水胡亂抹了下臉,隨便洗洗,便走到司玉衡身邊:「我們走吧。」
司玉衡看了方寧一眼,發現她滿臉的水,默默起身去拿了塊乾淨的帕子,替她將水擦掉,不動聲色:「外面冷,小心風寒。」
他將帕子一扔,不偏不倚落回原處,連掛著的樣式都不變。
兩人一起走出房間。
隔壁房間大概是聽到這邊動靜,打開了門。
方寧看去,是福生爹。
「方公子,你好些了嗎?聽少東家說你喝了些酒醉了。」福生爹一臉關切,「若是還不舒服,我讓孩子娘借廚房給你煮個醒酒湯。」
「大叔不用了,你們吃了嗎?要是沒有,一起出去吃些東西?」
「我們吃過的,你們去吧。」
福生爹想也不想就拒絕。
如今住在客棧還花的方寧銀子,他哪裡還敢再亂花?
方寧也沒有強求,說了一聲便跟司玉衡出去了。
「你真的要帶福生一家三口回長平縣?」
「嗯,先前答應福生的,便要做到。」
「你對任何人都這麼信守承諾嗎?」
「那倒不是,看人去的,好人我不會失信,對於小人的話,那就得衡量一二了。」
「我呢?」
「你?只要少東家你不出爾反爾,我永遠信守承諾。」
司玉衡沉默了。
方寧側目,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城裡是有宵禁的,加上這會時候不早,方寧跟司玉衡找個地方隨便吃了點,就當是對付了晚飯。
「我還有些事要回都指揮司。」司玉衡將方寧送到客棧門口時,頓住了腳步,「你先回去吧,我今晚應該不過來了。」
方寧小聲道:「白天我說送你回都指揮司你又不肯回去,這會怎麼又改變了主意?「
為什麼不回去?
只有司玉衡自己知道。
他當然不會告訴方寧。
他摸摸方寧的頭:「早些歇著。」
「嗯。」方寧點點頭。
緊接著,就看到司玉衡消失在她視線里。
「真是個善變的男人。」方寧吐槽,隨後走進了客棧。
司玉衡並沒有回都指揮司,而是去了季家。
還在書房看帳本的季書鋒看到突然出現的司玉衡,差點沒被嚇死。
他拍了拍心口:「玉公子這麼悄無聲息的來了,害我還以為是賊人呢!」
司玉衡走到書案前,開門見山:「柳氏和季青算計方寧。」
「什麼?」季書鋒愕然。
「柳氏今天送到前院的醒酒湯,是給方寧的。」
「她做什麼白日夢呢?我不是跟她說了,季青的婚事我自有打算嗎?可真是野心越來越大,都開始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你後院都是些什麼人,難不成你還不知道?」
「讓玉公子笑話了。」
季書鋒悄悄抹汗。
戴綠帽子這種事,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的好。
他也是要面子的!
「讓柳氏和季青消失。」
司玉衡神色冰冷,眼底殺氣畢現。
「現、現在?」
「嗯。」
司玉衡可一點不想留著這對母女。
「怎麼,季老爺還要幫別人養女兒,還算計你兒子前程?」
季書鋒看著司玉衡,只覺得眼前這個少年給他的壓迫感更勝於玉明復。
明明只是比他兒子大不了幾歲的孩子而已!
司玉衡這麼毫不掩飾戳破季書鋒的遮羞布,讓季書鋒冒冷汗的同時也很尷尬。
「玉公子想怎麼做?」
季書鋒不敢大意。
他知道季嘉言在長平縣這段時間,也是被司玉衡管著的。
不過,季書鋒很樂意,季嘉言跟司玉衡有這麼點微末的師徒之情,說不定將來會成為他的保命符。
季家富貴太久了,朝廷那把刀遲早會砍下來宰季家的。
雖然一直在對未來未雨綢繆,但人算不如天算,季書鋒可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護住妻兒!
司玉衡拿出一枚玉佩給季書鋒。
季書鋒不解。
司玉衡看著季書鋒,前世的季書鋒在兩年後就死了。
季嘉言幼失怙恃,自是無法護住季家的家產,不過,即便如此,季嘉言最後還是東山再起,成了大梁的首富,而後再一次被司錦川盯上……
「玉公子?」
季書鋒的聲音拉回司玉衡的思緒。
司玉衡淡淡地道:「既然季青是別人的,那就坐實柳氏偷人吧。」
說罷,司玉衡附耳低語了幾句。
季書鋒倒吸冷氣。
司玉衡這是要將柳氏母女置之死地!
可不得不說,季書鋒也不想留著這對母女了,不然遲早會出事的!
現在算計方寧,倘若又來個比方寧更有前途的人,是不是也要這樣不管不顧貼上去?
季家現在已經經不起什麼風雨了,一點點小事,都能給季家帶來動盪。
因為暗處太多人盯著季家!
「季老爺不捨得?」
司玉衡側首,眸色發冷。
「不不,沒有捨不得。」
季書鋒否認。
「那就好,今晚動手吧,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玉公子留在這?」
「嗯。」
……
次日。
方寧醒來,看到窗戶還是昨晚的樣子,司玉衡果真沒有回來。
但是季嘉言卻早早跑過來。
「方寧方寧,我們家出事了!」季嘉言臉色不是那麼好。
「怎麼了?」方寧問。
「柳姨娘被我爹抓姦在床,我爹還聽到了她跟姦夫說,季青不是我爹的孩子!」
「這麼刺激?」
方寧驚住。
「嗯,昨晚大半夜的,我爹將族老都請了過來。」
「柳姨娘不就是一個小妾嗎?為什麼要請族老過來?難不成這個姦夫,也是你們季家的人?」
「是季家旁系的一個叔叔,季青就是他的女兒!」
方寧:「……」
季書鋒頭頂真是綠到發光啊!
弟弟跟小妾勾搭,讓他喜當爹?
這狗血的戲碼,話本子都不敢這麼編!
「季青整天在我爹面前撒嬌要這要那的,結果不是我爹的種?她還整天氣我娘,哎喲,我現在想想都生氣!」季嘉言氣呼呼地道。
「那季青呢?」方寧想起季青打量自己的眼神,就不由得戳了戳雞皮疙瘩。
「自然是趕出家門去,又不是我爹的孩子,留著幹什麼。」
方寧皺眉。
柳姨娘死了,季青被趕出去,那季青將來要是對季家做什麼……
她覺得季書鋒很奇怪,為什麼要將這件事鬧大呢?
私底下解決不就好了?
不都說大戶人家講究一個家醜不外揚麼?
而且留下季青,後患無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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