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極北之變

  蒼穹內域枯寂一片，無盡星光閃耀卻沒有任何聲音。

  古玄就那樣愣愣的站立於混沌鍾一丈之處。

  也許是剎那，又或者很久，忽然，一直如同雕塑般站立的古玄動了。

  在經歷了最初的茫然之後，古玄終於回過了神。

  洪荒中的時間雖然不值錢，但留給他與盤古族的時間卻已經不多，他正是因為感應到了冥冥中大劫氣息，這才寧願放棄主持盤古族聖山的祭煉工作來到此地找尋混沌鍾。

  需知，主持聖山的祭煉，心神時刻與聖山相合，感知著聖山內法則烙印的不斷變化與增長，就相當於給古玄開了個掛，對於像他這種需要修煉多重法則的修者來說無疑便是天大的機緣。

  因此古玄心中一直便有種緊迫感，根本就沒時間讓他在迷茫中沉淪。

  他開始思考，思考沒了混沌鍾後，盤古族的出路。

  然後古玄動了，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弄清楚混沌鐘的真實情況。

  「踏……踏！」

  並不沉重的腳步聲卻在枯寂的蒼穹內域中顯得無比突兀，古玄兩步踏下，便已經來到了混沌鍾跟前。

  伸出手，蘊含了精神印記的法力在掌間翻湧，古玄非常果斷，霎時間便將手貼在了混沌鍾之上。

  「當……」

  半晌過後，隨著古玄將精神印記烙印在混沌鍾之內，一大股信息流便開始向著古玄神魂中湧入。

  「嗡……」

  這是一股非常龐大的信息流，遠比古玄在蒼穹外域時得到的信息更多也更加全面，這讓古玄的神魂投影再次不穩。

  不過好在古玄如今的意志力已經產生了質的變化，遠勝之前，他已經有了保持清醒的資格。

  「呼……」

  半晌……古玄長出口氣，終於將傳入腦中的信息流徹底吸收。

  下意識的揉了揉眉心，古玄開始一邊繼續煉化混沌鍾一邊「翻看」這些信息。

  「混沌無極……天地開闢……開天斧碎裂……」

  「混沌鍾內含五十道法則禁制……」

  「蒼穹星域……時空固話……」

  「……」

  就這樣，時間緩緩流過，隨著古玄的沉寂，蒼穹內域也同樣恢復了枯寂。

  「什麼？」

  只是這份沉寂並未持續太久，隨著古玄的臉色數變，乃至最後忍不住驚呼出聲，蒼穹內域中的這份枯寂再次被打破。

  古玄得到了三條非常重要的訊息。

  這三條訊息由一個好消息以及兩條壞消息組成。

  唯一的好消息是，整個蒼穹星域因為都在混沌鍾域場之中的原因，這裡的時空固話非常嚴重，時間流速比洪荒主空間快了很多倍。古玄在蒼穹星域待了數千年，估計洪荒中最多也就過去了幾百年的時間。

  這讓本來因為耽擱太長時間而有些焦躁了的古玄徹底放下了心。

  要知道，按照古玄計算，去除從盤古族趕往蒼穹星域的百年，僅在蒼穹星域他就待了近三千年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洪荒中的局勢到底如何，有沒有出現大亂子可一直都是他的一大心病。

  至於另外兩條壞消息……

  其一便是混沌鐘的情況。

  正如古玄所想，混沌鍾已經破損，威能不足原先五成，並且現在的混沌鍾與蒼穹星域也並非簡單的域場與被籠罩關係，而是相互依託，一損俱損的共生關係。

  混沌鍾藉助諸天星辰補全自身，諸天星辰則通過混沌鐘的域場，來為自身收攏更多的星辰。

  須知，如今的洪荒，除了三百六十顆本源大星之外，其他的星辰可都還算不上真正的星辰，充其量只能算作一些巨大的石頭，根本沒有懸空之能。

  這也就是說，混沌鍾根本就不能離開蒼穹星域，一但離開，三百六十五顆本源大星還好，但其他星辰沒了混沌鍾域場的鎖定，便會墜落。

  而一但這些數之不盡的星辰追入洪荒，那便是一場足以毀滅洪荒的浩劫。

  這讓本來還想著在緊要關頭不顧混沌鐘的孕育情況，召喚混沌鍾對敵的古玄徹底抓瞎。

  要知道如果沒有這些個共生關係，僅根據域場的特性，沒有大成前的域場雖然也非常依賴產生域場的靈物，但短暫使用域場內的靈物卻還是可以的。

  但現在混沌鍾算是徹底指望不上了。

  最後，則是另一條壞消息，也是古玄驚呼出聲的原因。

  這條壞消息並不是古玄直接從混沌鍾內得來的，而是他在深入煉化混沌鐘的過程中，心神與混沌鐘相合，藉助混沌鍾產生出的感應。

  混沌鍾具有強大的時空之力，如果是在全盛期甚至能夠打破時空界限照見未來。

  而如今的混沌鍾雖然破損，卻與覆蓋面遍及洪荒的蒼穹星域共生，這也讓現在的混沌鍾具有了可以映照洪荒的能力。

  這是一種類似後世昊天鏡般可以監察洪荒各地的能力。

  而藉助著混沌鍾，古玄也在模糊中第一次「看」到了洪荒世界的全貌，如蒼龍盤臥般的諸多山脈，頂天立地的天脊周山，以及以周山為中心被未知力量以及盤古威壓分割成五個區域的洪荒大陸。

  只是，儘管被洪荒的壯麗給震驚到了，古玄的注意力卻還是在第一時間被洪荒北大陸所吸引。

  藉助著混沌鍾內的大陸投影，雖然看不真切，但古玄卻依舊發現了洪荒中的異樣。

  洪荒世界因為橫切面也成類圓形的原因，也就讓洪荒大陸有了四片極地。

  而發生異常的便是占據洪荒北大陸接近兩成面積的極北之地。

  在極北之地上，原本應該起到儲存與調節混沌靈氣的所有地脈竟然全被蒙上了一層灰白之色。

  這讓古玄面色大變。

  這種灰白色古玄非常熟悉，這是一種死氣，一種被毀滅之氣侵蝕後獨有的死氣。

  之前古玄收取陰極破滅扇時便見過這種死氣，當時陰極破滅扇所在的那座先天大陣內的地脈便是這般模樣。

  這讓古玄怎能不驚？

  古玄未定居盤古族前，遊歷洪荒，也去過洪荒極北，那裡最靠近世界胎膜的地方也確實有一大片被毀滅之氣覆蓋的山脈。

  但是洪荒世界也不是吃素的，那些毀滅之氣全被世界之力壓制在了一定的範圍之內。

  古玄可以肯定，那時候的極北之地根本就沒有如此多死氣。

  不安的情緒再次充斥古玄心間。

  古玄極度懷疑，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他曾經見到過的那片毀滅山脈。

  這還了得？

  須知，地脈便是一地的支柱，地脈毀了，這片區域也會失去生機，上面的生靈如果不能逃離的話，就算不死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這同樣也讓古玄想起了如今洪荒中的亂象。

  根據古玄之前的了解，如今的洪荒，因為族群種類以及數量遠沒有後世多的原因，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會為地盤之爭而爭鬥。

  但是如果是相當大的一塊地方不再適合生存了呢？

  就比如占據洪荒北大陸兩成面積的極北之地……

  如此一來，極北之地的獸族往南遷移，而本就脾氣不怎麼好的「南部」獸族做出「回應。」

  然後就像多米諾骨牌，由洪荒極北向內陸開始，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與爭鬥就此產生……

  古玄極度懷疑這便是近一個元會以來洪荒出現亂象的原因。

  「嘶……」

  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古玄放下對腦中信息的「查看，」閉上雙目，開始將全部的心神投入到混沌鍾之內。

  他要需要更多關於這種灰白死氣的信息。

  ……

  半晌……

  「唰！！」古玄猛地睜開雙眸，臉色變得越加難看。

  他確定了，極北之地地脈被侵蝕的源頭正是他曾經見到過的那片毀滅山脈。

  並且，他也可以肯定，這種侵蝕並非自然，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毀滅之氣可沒有自我意識，就算掙脫了世界之力的壓制，也不可能只沿著地脈擴散。

  古玄通過映照在混沌鍾內的畫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極北之地除了地脈被侵蝕外，地表之上，除了因為地脈被侵蝕，而導致的植物枯敗外，便沒有了任何被毀滅之氣侵蝕的跡象。

  這讓古玄瞬間便想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