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共賺

  「自己的拖把都賣不掉，怎麼還往回買。」

  田小芽瞪了霍啟東一眼，「不做個比較，怎麼會有人買？你就瞧好吧。」

  「大爺大媽，叔叔阿姨，走過路過瞧瞧我家的拖把，我家的拖把質量好，經久耐用，現在還有特大活動。

  我這有兩把木桿拖把，大家可以試一試，拖把杆到底是木頭的結實，還是竹子的結實，誰要是折斷竹子做的拖把杆，我送他十塊錢。」

  一聽送十塊錢，呼啦啦一下子圍上來好些人，男女老少熱情高漲，七嘴八舌地問田小芽，是不是真的送十塊錢。

  田小芽再次說明了遊戲規則，並拿出十塊錢，二十一世紀用爛的商業套路放在八十年代，真金白銀的十塊錢，要知道這時候一個端鐵飯碗的工人，一個月工資也不過三十五塊，十塊錢可以過大半個月日子。

  活動瞬間點燃了眾人的熱情，大家爭先恐後的報名參加。

  霍啟東看著田小芽，眼神越來越亮，他明白田小芽的意思了。

  木頭做的拖把杆一撇就斷，可竹子做的拖把杆別說斷，就是想掰折都費勁，十幾個人上來挑戰，兩個買來的拖把，木頭杆子都斷成幾節，竹子杆卻一個都沒撇斷，微微彎一下都難。

  田小芽趁機介紹這個竹杆具體是怎麼做的，裡面加了竹子內襯，又說了竹子的處理工藝，告訴大家放心使用，不光強度高不會壞，而且竹子經過高溫蒸煮，即便到了梅雨季節也不會發霉，會比一般的拖把用得更長久。

  「只要參加過挑戰活動，買拖把我們在原價基礎上再減五毛錢，兩塊一把拖把，不過每人只限一個。」

  拖把的質量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兩塊五本來就比較便宜，可還不能激起大家強烈的購買慾望。

  但從兩塊五降到兩塊，迅速點燃了大家占便宜的熱情。

  往日三塊的拖把賣兩塊，省下一塊錢，乖乖可以買二十個洋雞蛋了，參與活動的人越發踴躍了。

  田小芽賣，霍啟東收錢找錢，兩人配合默契，市場上的人一看到這人山人海，隨大流地走過來看咋回事，一看這麼多人買拖把，還有人說拖把質量好又便宜，立刻吸引了一大堆顧客。

  八十幾個拖把，一共賣了一百五十多塊，刨去花掉的攤位費和六塊錢，還有一百四十幾塊。

  田小芽數出四十五元遞給霍啟東，「這是你勞動所得，按照說好的三七分。」

  霍啟東沒推讓，之前都講好了，只是他沒想到辛苦半個月就能賺四十五塊，賺錢其實也不難。

  這次賣東西，激起了他賺錢的興趣，給他心底造成了極大地觸動。

  「咱們以後還來賣拖把嗎？」

  「賣不了了。」

  「為什麼？」霍啟東急了，這麼好賺的錢，為什麼不做。

  「我可以干，這些活累不著我。」

  「不是累不累的問題，拖把不是快消品，一把拖把基本都用個三五年，就你這質量我估計只要布條子不壞，恨不得用一輩子，再賣就沒這次生意好了。

  最關鍵的是，這批拖把的布料不要錢，我只是花些力氣弄回家，現在布料廠倉庫沒有廢料，以後做拖把還要買布料？到時候成本就高了，做下來賺不了幾個錢，不划算。」

  霍啟東默默聽著田小芽說的話，對新名詞快消品有些迷惑，不過一想就明白了，覺得挺形象，快消品應該就是那些能夠快速用掉的東西。

  望著侃侃而談的田小芽，那雙眸里的璀璨光芒讓他不捨得挪開視線。

  「走，我請你吃飯。」

  田小芽拽著霍啟東來到旁邊兒的國營飯店，今天兩人忙活了大半天，一口水沒喝，現在又累又餓。

  「漂亮姐姐，給我來一盤紅燒肉、一盤糍粑魚還有一個臘肉炒蒜苗。兩碗米飯，謝謝。」

  這時候的國營飯店，服務員都是家裡有關係的城裡人，傲得不得了，看到鄉下人更是正眼都不瞧一下，可是田小芽一句漂亮姐姐，立刻讓面前的服務員露出微笑。

  「我來。」

  霍啟東要付錢，被攔下。

  「你又沒糧票，而且這次你出力多，這頓飯我請。」

  三個菜花了七塊八毛六分，國營飯店雖然服務態度不咋地，可飯菜給的量十足十的多，味道也好，這也是縣城國營飯店到了飯點人滿為患的原因。

  端著熱氣騰騰的大米飯，霍啟東不知道自己多久沒聞到白米飯的香氣，望著這碗米飯，眼眶酸澀。

  看著一個大男孩對著米飯紅了眼眶，田小芽想到霍啟東在霍家十幾年，吃不飽穿不暖，心頭一軟，加了一塊紅燒肉放在霍啟東碗裡。

  「快吃吧，肉涼了就不好吃了。」

  霍啟東不敢抬頭，他怕自己忍不住落淚，細細一想，這些年吃到的好吃食絕大部分都來自田小芽，雖然以前田小芽總是刁難自己，可換個方向思考，這姑娘似乎就是找個高傲的藉口，給自己送吃的。

  田小芽吃到七分飽就停住了，她要儘快瘦下來，剩下的全讓霍啟東吃完。

  看著站在門口的田小芽，霍啟東心裡有一絲異樣，田小芽沒吃多少，都是他不停地吃，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田小芽看出來了，還照顧自己情緒，找藉口出去。

  兩人吃完飯後，各自買了些東西，田小芽給全家每個人都買了禮物，霍啟東買了些薄荷藥糖，兩袋桃酥，拉著平板車，一路無話各回各家。

  回去後已經下午時間，田小芽拎著大包小包進門，周冬梅在燒晚飯，三孩子在院子玩，看到田小芽回來，立刻圍上去。

  田小芽給每個人抓了兩顆水果糖，拿著東西進屋了，周冬梅扶著火房的門框，跟小姑子說了兩句話，看到小姑子手上拎滿了東西，眼神閃了閃。

  「小芽，我先走了。」

  霍啟東放好平板車，打了聲招呼，聲音平靜，這讓周冬梅有些吃驚，什麼時候霍啟東會這樣好聲好氣地跟小姑子說話。

  當她看到霍啟東手上拎著東西，更是驚掉了眼珠子，霍啟東哪來的錢，稍稍思索下，她猜肯定是小姑子給他買了東西，這就能解釋為何他對小姑子突然態度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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