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假裝與報復

  033 假裝與報復

  高於安對項劍南口中所說的臭水溝事件保持高度重視，三緘其口，一問三不知，最後被問的煩了，直接拎著拂塵走出道觀，給項劍南的感覺是這老道在硬裝，那麼大的動靜，非要說沒聽見。

  「不是師傅不認。」

  此時的天氣早已隨著白面書生的離去而變得好轉，項劍南看到師傅說話時卻一臉愁容，眼神全是無辜：

  「咱們平安觀和水溝相鄰幾十年，你說的話讓為師怎麼敢相信，那麼大陣仗，為何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隨著高於安的目光看向觀外，項劍南再次被他問的無話可說，他本來以為今天能聽到點了不得的東西，結果師傅還是不肯和自己坦誠相待。

  不死心的走到臭水溝邊，觀察一陣，隨即又灰溜溜的回到平安觀。

  確實幹淨的像是沒有事情發生過一樣，唯一留下的痕跡只有腳印。

  對於之前所看到的手段來說，這事做起來其實並不難。

  「你就是太急躁了，那幾張符紙用了嗎？」

  見項劍南看自己的眼神依舊不相信，高於安不免再次問道。

  像是做戲要做全套，直說的項劍南相當不服。

  用沒用您老心裡還能沒數，真當徒兒現在已經老眼昏花？反正不管您怎麼狡辯，之前發生的事情一定和咱們平安觀有脫不了的關係。

  「全用光了，只是沒炸到魚。」

  沒好氣的回答一聲，項劍南轉身便想要往後院走。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自己身邊有陰謀，只是師傅他老人家不肯承認，當時觀內肯定也沒有香客，如果有的話，何至於又一次探索真相失敗。

  真不明白有什麼好隱瞞的，自己可是真真切切的經歷過了。

  那爆炸聲，響起來的時候我耳朵都差點聾了，空中傳來的怒斥，不是道門中人不可能還嘴。

  「想必是全浪費了。」

  聽完一副痛心疾首樣，高於安嘆氣道：

  「連聲響都沒聽到，真是可惜了為師的一片苦心。」

  繼續裝！

  心道那麼大的聲音您會聽不見，項劍南覺得師傅的演技有些過了，不說沒關係，也不用演的那麼用力吧，有個成語說的好，欲蓋彌彰，你越是裝做不知情，越能暴露出自己其實無所不知。

  詞雖然用的不怎麼合適，但卻能很準確的表現出我項劍南此刻心情，總有一天，你會因為瞞不住而尷尬。

  「徒兒，為師還有話要對你說。」

  在項劍南離開自己約有一丈多遠時，高於安在觀外又忽然高聲喊道，這一聲飽含著些許真摯，一進耳便令項劍南不得不停下身子。

  他是個對任何事物都抱著懷疑態度的人，懷疑久了就會變得敏感，從師傅的話里自己似乎聽到了弦外之音，老實說，心中挺期待的。

  「什麼事？」

  「為師剛才吐的那口痰，真不是衝著你.」

  「霸王回來了。」

  離開臭水溝不久直接幻化身形，白面書生入水一直游到東海深處，今天的嘗試讓他感覺有點累，因此在夜叉迎接自己後全程不願意回應。

  只想回宮，然後好好睡上一覺，這幾十年來，那條臭水溝早已經成為了自己的一塊心病，簡直日思夜想。

  三十年了，又沒能去除。

  「霸王這是怎麼了？」

  目送著白面書生從身邊徑直遊走，湊上前來的夜叉們都看出他不高興。

  霸王今天肯定遇到什麼事，往常再怎麼樣也會對他們笑一下，謙遜有禮是霸王從岸上學來的，早些年間還被他列為東海水族必學課題。

  不得以身份實力等原因傲慢對待同類，水族若想強大，靠的是凝聚力，實力為尊固然很重要，卻不是他們重新走向輝煌的根本。

  這種思想多年來一直牢記在每位東海水族心中，除了霸王偶爾不記得之外，大家都在努力遵守。

  「釋放那些水妖，把他們趕到南海那邊去。」

  遊動身形離開後像是想到一些事，夜叉們聽到霸王又遠遠吩咐道：

  「晚飯過後叫幾個會布雨的來我寢宮，要機靈一點的。」

  「是。」

  一晃三日過去。

  三日前還信誓旦旦說要避開臭水溝，在一切恢復正常以後，項劍南很快便按耐不住心情忍不住開始打探，除想要通過書籍深挖其形成時間以外，更多時候則是向香客進行口頭問詢。

  除當天事後因急於求證一時忘記以外，自己暫時還沒有膽子再次靠近臭水溝，只能從周邊入手，想看看能否尋到一點點蛛絲馬跡。

  只可惜自己的記憶里對臭水溝根本沒有太多描述，鎮上居民所說的又不清不楚，幾番下來，信心很快全部喪失。

  「小道長，又在鑽研道法啊。」

  坐在觀前兩眼只盯著臭水溝，項劍南的發呆舉動已經讓香客們見怪不怪。

  問了太多關於臭水溝的問題，總要有個說辭，反正香客們不知道真實原因，便隨口編了個理由。

  「嗯。」

  每次被人問起時都會因此對師傅產生埋怨，項劍南這兩日基本處於罷工狀態，每天不務正業看著是在門口迎客，心裏面卻從沒有將高於安的話當回事。

  不說是吧，我自己問。

  這兩日唯一打探到的有用消息發生在縣城，聽從城裡回來的香客說，就在臭水溝事件結束的當晚，縣城裡的寺廟忽然迎來一場怪雨。

  那雨與平常的不太一樣，從三更而起，一直下到五更時間才結束，期間將寺廟來來回回淋了幾遍，每一滴水珠里都帶著沖天騷味，直熏的寺廟裡的和尚們束手無策，大半夜聚在經堂一個勁誦經，等到天明被香客們發現後，一時引得無數人到寺院那裡去觀看。

  有人說是因為寺院裡的和尚惹怒了佛祖被降罪，還有的則說和尚們是在演苦肉計，想以此為藉口，讓朝廷給他們撥銀兩做修繕之用。

  大周朝的和尚擁有特權，如果理由正當，是可以向朝廷申請特殊專款自用的，至於能不能通過，則受其香火多少影響，而道士們就沒有這種特權，像項劍南所在的平安觀，除選址由朝廷同意之外，後續一切，只能靠自己解決。

  多少年來，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