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馭氣？

  019 馭氣？

  入夜，平安觀後院。

  端坐於床榻之上，項劍南此時袒露著上半身。

  剛讀完經書，現在只覺得混身燥熱，沒多少肌肉的身體上布滿汗珠，頭頂上還冒著絲絲白氣。

  這書看的，差點沒把自己看過去。

  等到汗液流出的不似之前那麼頻繁，項劍南這才濕乎乎的從床上趴起來，先跑到門口的水缸旁痛飲一瓢涼水，然後又倚著門框一陣後怕。

  還好今天沒有逞強，察覺到事情不對頭時立刻收手，只不過比平常多讀了幾頁，哪曾想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那溫度，差點沒從心裡燒死自己。

  趁現在夜色剛好，洗個澡。

  一身汗臭溜到高於安房間門口，項劍南見裡面的燈還在亮著。

  師傅從陳家回來後心情一直不怎麼好，晚飯只是簡單的吃了幾碗肉，悶悶不樂著連澡都沒洗，碗筷一撂便一頭鑽進屋中，這會聽裡面靜悄悄的，興許是已經睡著了。

  希望不會打擾到他。

  趴在高於安門前沒聽到動靜，項劍南的膽子不由大了些。

  他們師徒洗澡向來是在院內，按理說師傅今日心情不好，自己本不應該打擾他，無奈這一身黏糊糊的汗液，不洗的話，今晚肯定沒辦法入睡，也沒本事把工具搬進屋裡，只好輕手輕腳準備隨便洗洗對付一下。

  師傅的鬱悶是和林震有關，再詳細一點則是因為賞銀。

  林縣令是被人抬著出陳家的，在巧雲剛剛消失不久，他便帶著郭師爺匆匆闖進後院，一推門只看到高於安師徒二人，一雙眼睛裡滿是質疑。

  以他的判斷來看，巧雲出事了，那兩名道士此刻正盯著地上，見自己進來時表情不對。

  「道長，巧雲呢？」

  快步走向項劍南和高於安，林震的眼睛不由隨著他們一同看向地面，這不看還好，剛琢磨出是什麼東西，立馬兩腿一軟倒在郭師爺身上。

  人皮！看起來好熟悉。

  「妖道，你們把巧雲姑娘怎麼了？」

  扶著林震時雙腿也在打顫，郭師爺還真怕項劍南師徒會做出什麼傻事，在大聲呵斥二人的同時，還不忘拖著縣令的身子後退幾步。

  這裡是陳府，只是那陳家老小現在都不在，若兩名妖道突然發難，他跟縣令今天肯定要交代在這裡，可憐巧雲姑娘，才一會不見就變成一張皮。

  「郭師爺誤會了.」

  見林震伸著腿就差口吐白沫了，項劍南不知道他和師傅怎麼就變成了妖道，意識到被誤會了，隨即向兩位公職解釋事情的經過，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林震暈過去的速度更快了。

  飯都沒吃，直接被郭師爺叫人給抬上馬車。

  趁還有口氣，趕緊離開這個傷心地，臨走時看向高於安和項劍南的眼神，真是要多失望有多失望。

  老爺回去肯定要痛罵自己，出的什麼餿主意，連人都給弄沒了。

  這之後眾人的心裡都不好受，勉強在陳家蹭了一頓午飯後，項劍南沒想到師傅還能吃的下去，事情辦砸了，除師傅以外，桌上所有人都食如嚼蠟。

  再然後就是裴達發跟著他們二人來到平安觀，跟師傅討論了一路，最終成功從他手裡分走了半分賞銀。

  他說是拿去孝敬林震的，出那麼大的事，不花點銀子慰問一下怎麼行。

  一句話，直接把師傅說的一晚上都沒緩上來。

  這水可真涼。

  拿著水瓢先往身上澆了幾下水，項劍南習慣性先試試水溫。

  這個習慣是之前世界養成的，穿越過來以後，還是沒改。

  平安觀里的水偶爾會很涼，有時候看師傅洗澡，項劍南自己都冷的慌。

  脫掉衣服就是澆，眼睛都從來沒見他眨過，想當初自己跟他一樣，一瓢水下去，凍的牙齦都感覺不到了。

  利索的脫掉下半身衣物，項劍南澆水的聲音儘量小聲，冷水打在身上很舒服，幾瓢下去心裡的燥熱也跟著消失。

  道觀里的經書是不是有毒，為什麼每次讀過後身體都像是被火烤著似的。

  拿著布條細細擦拭身體，項劍南越想越覺得奇怪，這怪事已經困擾他幾天了，直到現在都沒想出個頭緒。

  他覺得自己有受虐傾向，明知道會有那種結果，卻還是忍不住去做，問師傅是什麼原因，那老道只是雲裡霧裡說了一大堆話，具體沒怎麼聽懂，反正好像是在說自己的境界不夠。

  境界不夠？境界不夠的人讀經書會有這種體驗？若真如此，大周朝估計就沒人敢做道士了。

  對師傅的推斷並不認同，項劍南心中倒是有他自己的看法。

  他認為事情是和那面八卦有關，反正自從知道他真實存在後，自己的身上確實發現了變法。

  光是道果一品的境界就能用氣，這種事在大周國可能是頭一例。

  眾所周知，道士在進入道果二品前等同於渣渣，只有駕馭的了氣，才算正式踏入修行法門。

  很多道士終生都只能停留在道果一品境界，對進入道果二品可以馭氣，一直處於美好的幻想層面。

  這話是高於安當初說給項劍南聽的，那時候他剛剛穿越到大周朝，以為自己身上肯定有主角光環。

  天資聰穎，氣運之子，只需很短的時間內便能位列大周朝修行頂端，隨後在高於安不屑的解釋下，最終悄悄打消了那份心思。

  一個連道果二品都沒進入的小道士，就暫時別想那麼多了，實在沒事幹的話，不如替師傅先想想辦法。

  咱們觀里，可又要沒存糧了。

  馭氣，我現在這樣算不算？

  拿著水瓢在空中比劃幾下，項劍南看到那些青氣又出現了，儘管光線很暗，卻並不影響他能夠清楚的看到，這些青氣並不會在空中逗留很久，若無指示，僅僅只會在空中滑動幾下。

  有點像拖著尾巴的螢火蟲，游擺幾下後很快就會隱入黑暗。

  道果二品所說的馭氣是不是這樣？真想找個進入此境界的道士看一看。

  隨著青氣消失在眼前，項劍南洗澡的心思也跟著沒了。

  來到這個世界目前能接觸到的唯一一個道士就是師傅，但是這老道卻指望不上，看來哪天需要去躺縣城，聽師傅說，那裡倒是有幾座不入流的道觀。

  具體情況沒說，反正從師傅的言語裡聽出，他很看不上那幾家道觀。

  那些青氣好像與我並無聯繫，但是用久了也會消耗精氣神。

  又一瓢冷水澆下，項劍南不死心，師傅口中的馭氣和他的並不怎麼像，對自己而言，少了和青氣互動的環節。

  馭氣靠的是與天地之間的感應，而自己，則完全像是在使用一種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