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西疆之亂

  當顧誠來將軍府找洪定山的時候，洪定山正一杯一杯的喝著悶酒，他現在真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站隊二皇子他根本就沒有選擇。

  最開始他並不是二皇子的人，只不過他因為跟二皇子相熟，所以在進入禁衛軍之後自然跟二皇子牽扯上了關係這有錯？

  後來二皇子讓他照顧一下仙秦道門的人，他難不成還能拒絕一位皇子嗎？特別還是即將成為太子的皇子。

  所以這一切洪定山都沒有選擇，他只是在其中被動的隨波逐流而已，沒想到卻是莫名其妙的被打上了太子一黨，徹底失勢。

  雖然眼下李孝武還沒說怎麼處置他，但洪定山肯定知道，自己沒有好下場就對了。

  這時顧誠敲開門走進來，將軍府的守衛認得顧誠，也不敢攔他。

  看著洪定山這幅頹廢的模樣，顧誠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位大將軍的權欲之心有些重啊，當初他老婆被人綠的時候他可能都沒有這般心痛。

  「洪將軍，借酒消愁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洪定山瞥了顧誠一眼，輕哼道：「顧大人這時來看我笑話的？

  你站隊成功，幫陛下登上了皇位，成為了陛下的心腹和中流砥柱，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我如今卻是前途未卜，禁衛軍的差事都被陛下拿走了，我不借酒消愁還能做什麼？」

  顧誠輕輕搖搖頭道：「這可不是我認識的洪將軍啊。

  皇室內部的一些權謀勝負的確會影響到自身權勢的。

  但你我身為修行者，主要靠的不是自己的地位權勢，更不是那些權謀手段，而是自己的實力。

  神武衛大將軍蘇定國乃是二皇子的鐵桿，結果如何？雖然也被波及，但調到地方去也會統帥數軍的。

  洪將軍你若是有龍驤衛大將軍樊四海那種實力，你認為陛下還會在乎你曾經是否投靠過二皇子嗎？

  他只會上趕著來請你回到京城中樞，甚至怕你跟朝廷有了嫌隙。

  大丈夫志在四方，京城不留爺，大不了換個地方。」

  洪定山放下酒杯，大笑著道：「還是顧大人你會安慰人，說說吧，顧大人這次來找我是所為何事？

  我如今可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就算是軍方的同僚可都不願意親近我，顧大人你總不可能是來找我談心的吧？

  不過就為了今天這一番話，顧大人你想要我做什麼，今日我都應下了。」

  洪定山此時雖然心中鬱悶，但這卻不會影響到他的頭腦。

  他跟顧誠有交情，但交情卻也還沒強到這種地步，會讓顧誠上趕著來安慰他。

  顧誠笑了笑道：「瞞不過洪將軍，這是聖旨，還請洪將軍陪我去西疆走一遭。」

  洪定山要實力有實力，要手段有手段，最重要的是他本身之前就是駐守在西疆之地的大將軍。

  所以這次既然要前往西疆，顧誠第一時間想到的人便是洪定山。

  重要的是此時洪定山正值失意狀態，此時顧誠拉他一把，洪定山也會記得他這個人情的。

  洪定山拿過聖旨，看了看其中的內容不禁苦笑道：「當初我便是從西疆來到京城，沒想到如今卻是又要回到西疆去。

  這來來回回都是一個圈，你說我這到底圖的是什麼？

  不過京城這幾年也算是積累一些經驗教訓，大不了從頭再來就是了。

  多謝顧大人此時還願意想著我，此行屬下必定聽從顧大人你的差遣，幫顧大人你完成這次任務。」

  「洪將軍客氣了，論及西疆你比我熟悉，到時候可還要靠你提供消息呢。

  陛下允許你帶走一部分的禁衛軍，只要你感覺靠得住此行都可以帶走。」

  洪定山點了點頭，能讓他帶走一部分禁衛軍李孝武也算是很大方了。

  身為邊軍大將，洪定山在練兵這方面也是有些手段的。

  所以整個禁衛軍他挑選出兩千人來準備帶去西疆。

  別看只有兩千人，但這兩千人卻是精銳中的精銳，哪怕就算是兩萬人的邊軍來了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整理了一下後勤行囊後，顧誠便帶著這兩千人徑直上路，前往西疆。

  …………

  大乾邊疆之地的混亂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可以說是歷史遺留問題，從五百年前就是如此。

  不過大乾邊疆混亂最為嚴重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北地，一個西疆。

  西疆之地面積極大，甚至再往西的西域之地其面積甚至不遜於大乾，只不過大部分都是無人荒漠，只有少部分的綠洲城池適合人生存。

  這麼大一片地域大乾不是沒想過要征服，不過嘗試過後卻選擇放棄，因為得不償失。

  北地蠻族雖然分成多個部落，但大體還算是一個種族，還能夠成為一個國家。

  而西疆那些小族簡直多到數不勝數，說他們有幾百個種族甚至是幾千個種族都行。

  這些種族互相之間文化信仰都不一樣，大的人口過百萬，小的幾十個人都算是一族。

  整個西疆所有的小族互相之間都在攻伐廝殺，大乾若是介入其中，那所有槍口直接就會對準大乾，更是混亂一片。

  所以五百年前大乾便已經做出了選擇，在西疆之地畫一條大致的邊界線，邊界線內是大乾的西疆，邊界線外則是那些西疆部族，同時大乾也是開始往西疆移民，都是一些災民囚犯之類的，想要讓他們在西疆繁衍，同時把邊界線往前推。

  可惜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西疆那些部族有些還算是性格溫和，願意主動投靠大乾，用一些特產換得中原之地所產出的各種物品，只要能安安穩穩活著便好了。

  但有些部族卻是野心極大，吞併了其他小族後甚至敢來打大乾的主意，有些是攻城略地，有些是劫掠一波就跑。

  西疆黃沙漫天，大乾這邊補給不足，雖然當地的駐軍也了解西疆，但怎麼也不可能有當地的部族了解，最後只能是不了了之。

  所以這五百年大乾在西疆就是一場拉鋸戰，你打我我打你，進進退退，左右橫跳也沒個結果。

  當顧誠和洪定山的兵馬進入西疆範圍後，他立刻感覺到了一絲灼熱的風沙撲面而來，仿佛空氣中都充斥著乾燥的沙塵味兒。

  洪定山深吸一口氣，眯著眼睛道：「兜兜轉轉數年沒想到卻又回來了，其實仔細想來，還是西疆這地方適合我。

  每日裡只需要操練兵馬去殺一些西疆蠻子就可以了，哪裡有京城那麼多複雜的破事兒？」

  顧誠策馬來到洪定山身邊，問道：「洪將軍，西疆朝廷這邊的勢力都在幹什麼？內部很複雜嗎？」

  洪定山望著前方的黃沙，搖搖頭道：「說複雜也行，說簡單也可以。

  其實最開始大乾在西疆駐軍是為了把西疆邊界線往前推，但現在早就已經放棄這種想法了。

  所以現在西疆的朝廷勢力只想著一點，那就是維穩。

  西疆那些小族來找麻煩我們便打退他們，偶爾有些小族做的太過分，我們也會出兵剿滅。

  總之就是你打我我打你。

  西疆地域龐大，但實際上居民不多，你們靖夜司在這裡也駐紮了不少人，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

  顧誠點了點頭，靖夜司在這裡駐紮了三位鎮撫使，沒錯，這三人都是西疆鎮撫使，只不過分為左路右路和中路。

  西疆太大了，但人數卻也沒那麼多，沒必要設置那麼郡，所以只能這般做了。

  洪定山繼續道：「除了軍方勢力，西疆這裡還有不少的江湖宗門，不過這些江湖宗門跟中原武林的江湖宗門可都不一樣。

  五百年前你們靖夜司可以說是真正的巔峰，鎮壓妖鬼，鎮壓江湖，當時江湖上一些作亂的江湖宗門和武林人士殺的殺，抓的抓，那些被抓的就被扔到西疆這裡對付那些西疆異族了。

  這幫人祖上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本性更是凶厲的很，外加西疆的這種環境，這幫人簡直就跟土匪強盜一樣。

  只不過他們的利益跟我大乾是一致的，放任那些西疆異族打進來，那些蠻子可不管你是大乾的人還是江湖的人，只要是長著中原人面孔的幾乎都是男的殺女的搶，不留一絲活口。

  所以平日裡我們雙方雖然看不對眼，但關鍵時刻他們倒也不會拖後腿。

  總之顧大人你到了西疆之後儘量別得罪他們就是了。」

  顧誠點了點頭，此時天空中已經殘陽如血，空氣中那灼熱的風沙味兒也是帶著一絲寒意。

  西疆的天氣就是如此，白天有時候灼熱無比，堪比南蠻之地，但到了夜晚卻是寒冷至極，堪比極北雪原。

  所以這地方的確是不太適合人生存，大乾就算是費盡心力把這地方給打下來，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來治理，得不償失。

  「找個地方暫時歇息吧，夜晚的西疆有時候還會出現沙暴。」

  洪定山在西疆從軍半輩子，他的經驗可以說是很豐富的，顧誠帶著他來算是找對人了。

  在天黑之前洪定山便熟練的帶著人找到一處小城的遺蹟，雖然那座遺蹟已經有一半被埋進沙子裡了，但卻還有一些牆壁是能夠遮擋風沙的。

  深夜時分，等到所有人都紮營安眠之後，盤坐在地的顧誠卻是猛的睜開了眼睛。

  他們的營地不遠處，『沙沙』的聲音緩慢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