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勸歐陽，初識陣符（大章）

  玉冠束髮，白衣飄飄，仿佛由那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俊美相貌，腳尖依舊是經年不變的懸空而立，不多不少剛好離地三寸。

  寬衣大袖，仙氣渺渺，一股出塵之氣悠然而生，恍若在世仙人。

  可眼中流露出滿滿關切和淡淡的神傷之情，卻讓這仙人多了三分世俗煙火之氣。

  而奇特的是，這煙火之氣，竟然沒有破壞這一身仙氣渺渺的感覺，而是讓這齣塵的仙氣之中更多了幾分人的意味在裡面，像是仙中之人，而非人中之仙。

  看到歐陽春風前來，原本無所畏懼的蘇小六卻頭一次有了忐忑的心情。

  而歐陽春風一開口，就讓蘇小六更添了幾分後悔的情緒：

  「小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沒有關係，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為師在。先跟為師回去吧！」

  沒有追問修為，沒有追問收穫，更沒有追問為什麼十六位兄弟只有你一人回來。

  對待蘇小六的只有一句回來就好，仿佛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蘇小六能夠回來，就都不值一提。

  但是那俊秀的眉眼之間的那份淡淡心傷，卻讓蘇小六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師尊並不是如表面這般風輕雲淡。

  十六人出，一人歸的殘酷現實，已經深深的刺痛了這位第一次收徒的溫厚長者。

  或許他不在乎自己這些弟子的修為，不在乎自己這些弟子的收穫，可是十五位弟子的隕落，卻不可能是他不在乎的。

  可是即便再怎麼在乎，在面對蘇小六之時，即便是神傷之下，依舊強按心傷，沒有多問，也不敢多問。

  或許在這位長者看來，蘇小六兄弟凋零，最最傷心的應該是這蘇小六。

  所以為了照顧這碩果僅存的小小徒兒的悲痛的心情，哪怕是歐陽春風再怎麼想知道十五位弟子到底是如何隕落的。

  在此時，卻也絲毫不敢點破，只能當做所很是都沒有發生。

  可是蘇小六卻知道，恐怕此時歐陽春風的心中更多的是自責吧。

  畢竟自己十六人進入秘境是經過他的同意，而現在隕落了十五人，這歐陽師尊應該不會怪罪自己十六人能力不足，而是更多的把責任歸結在自己身上了吧。

  想到這裡，蘇小六不禁對自己謊稱十五位分身身亡的謊言有了一絲絲的悔意。

  自己合體出現，雖然對自己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可是自己卻沒有考慮到歐陽師尊對自己這些徒弟的感情。

  事到臨頭，才發現，自己自以為周全的計劃，破綻百出，看到傷心的歐陽師尊，蘇小六一時間是手足無措。

  可以想像，幾乎在一夜之間，十六位徒弟就只剩下一位，這讓真心將自己當做子侄看待的歐陽春風如何能夠承受？

  想到這裡，蘇小六是越發的自責，自己將問題想的太過簡單了。

  也難怪，一個前世理科男，一個被寵壞的仙二代，你能指望有多高的情商？

  故事編倒是很完美，沒有絲毫漏洞，甚至騙過了高層的查驗，可是人情世故方面卻是一塌糊塗！

  而現在，感覺情況有點超出自己預料的蘇小六，看著神傷的歐陽春風，當即決定，再說一個不是謊言的謊言。

  或許蘇修文平生說過無數個謊言，而接下來的這一個謊言，卻讓蘇小六覺得自己異常高大，因為這個謊話不是為了自己。

  沉默中，蘇小六跟隨歐陽春風回到了逍遙谷，而歐陽春風卻沒有帶蘇小六回到自己的大殿，而是直接帶著樹小六來到了蘇小六的住處。

  來到住所前，歐陽春風轉過頭來，語氣溫和的對著蘇小六說道：

  「小六，你在秘境之中定然吃了不少苦，今日就早些休息，明日的早安也不用請了，先養好精神再說，一切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師徒在慢慢詳談！」

  說完，彎下身子，摸了摸蘇小六的頭，直起身子，就準備離開。

  「師尊！其實我十五個兄弟並沒有死！」蘇小六看著歐陽春風要走，一咬牙，對著歐陽春風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歐陽春風猛一回頭，大驚失色，懷疑自己是否聽錯，立刻追問了一句。

  「師尊，我十五個兄弟並沒有死，只是沉睡了而已，我們合而為一了，他們就在我的身體裡，我就是他們，他們就是我！」

  蘇小六準備將自己的經歷稍微變動一下講給歐陽春風來聽，因為他實在是見不得歐陽春風這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

  「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叫沒有死，又合而為一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小六，你快速速道來！」

  看到歐陽春風聽聞自己十五具分身並沒有死而喜出望外的時候，蘇小六頓時感覺自己的這個謊言說對了，當即整理了下思路，繼續說道：

  「當日，我們兄弟進入秘境，追殺妖獸的時候，偶然闖入一個神秘洞穴，遇到一位神秘長者。

  這位長者說我們兄弟是什麼天賦異稟，同根同源，百年難得一見，就說見面即是有緣，便傳授了我們一套合體的法決。

  說練成之後，可以將我們十六人合而為一，集十六人的實力於一身，實力暴漲，可以越級挑戰。

  而且還分合自如，可以隨時合體和分開，可以作為保命的底牌。

  後來徒兒們在得知妖界陰謀時，為了破壞妖界計劃，不得已於秘境之中的狼妖王相鬥。

  但那瘋狼王實力強大，我們之間實力懸殊太大，為了自保，我們只得冒險嘗試還沒熟練掌握的合體功法。

  萬幸的是最後成功了，因此逃過了一劫，但是因為倉促嘗試，雖然冒險成功，但是也留下後遺症，合體之後分身不得。

  好在後來那位神秘長者的探查過後，說我們沒有太大問題，只是因為修為不足，強行合體的緣故，只要等到弟子們的修為提升到金丹期，就可以順利分開。

  本來這些事情都要稟明師尊的，只是那位神秘長者在傳授弟子功法的時候，要求弟子不得將他授法之事外傳，引得有心之人窺視，打擾他的清修。

  弟子因受其救命之恩，所以離開秘境之後，才謊稱兄弟十五人已經隕落。

  欺瞞之處，還請師傅恕罪！」

  蘇小六話一說完，便要跪倒在歐陽春風面前。

  歐陽春風一把扶住了要跪下的蘇小六。

  「哈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只要你們兄弟沒事就好，還談什麼恕罪不恕罪的。言而有信，有情有義才是我輩修仙之人該有風範，你遵守承諾，又何罪之有？

  只是你剛才不說，現在說了，豈不是違背了那位長者的要求？那位長者會不會怪罪與你？有沒有留有什麼禁制在你身上？會不會壞了你的性命？」

  歐陽春風初聞自己的十五徒弟沒有身隕，是開心異常，可是說著說著，高興的心情漸漸被擔憂取代，趕緊繼續追問。

  看到歐陽春風擔心的樣子，蘇小六趕緊說道：

  「徒兒實在是見不得師傅為我們如此心傷，所以忍耐不住，這才告訴了師尊。那位長者那裡，倒是宅心仁厚，沒有給徒兒做出任何限制。

  至於是否怪罪？如今徒兒告知師尊，卻非徒兒食言而肥，而是為了寬慰師尊，此乃人倫根本，想必那位長者也能理解。

  再說，徒兒也相信，師尊不會此時外傳，也不算太過違背那長者的意願。」

  聽到沒有限制，歐陽春風這才放下心來，可緊接想起了什麼，又開口問道：

  「現如今你們十六人合為一體，雖然是一母同胞，但畢竟是獨立的個人，現在合在一體，可有思維混雜衝突的感覺？你現在感覺究竟如何？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一連串問題，問的蘇小六是一頭冷汗，好吧，沒想到師傅會考慮的這麼細，沒辦法，果真是一個謊言的背後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彌補。

  畢竟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蘇小六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嗯！這個師尊不要擔心，現在只有我一人主導，其他兄弟們全都在沉睡，思維方面沒有干擾，還請師尊放心！」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自從你們進入秘境之後，為師就後悔這麼草率的讓你們進入秘境，那時想來，雖然你們修為已然不弱，但畢竟江湖履歷太少，太容易吃虧。

  所以當為師聽到你們有十五人隕落在這秘境之中時，真的悔不當初啊。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你們竟然有此等奇遇，幸甚！幸甚！」

  看到蘇小六安然無恙，雖然要到金丹境界才能分開，但是總歸是性命無憂，歐陽春風原本的憂愁頓時散去了大半，而沒了憂愁，此刻的歐陽春風又恢復了往日的仙風道骨之貌。

  ……

  看著歐陽春風離去的背影，蘇小六這才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將謊話說全了，這樣一來，再也不用看歐陽師尊那強顏歡笑的模樣了。

  心中大石一落地，蘇小六整個人都輕鬆許多，摸了摸懷中的小白兔，同時心中暗暗奇怪，這小祖宗今日怎麼這麼乖巧，竟然沒有半點搗亂的舉動，完全不像這位的風格。

  會不會是病了，蘇小六心中一緊，要知道，老爺子是相信自己才將這小傢伙託付給自己，如果剛出來就生病了，日後與老爺子相見，又怎麼有勇氣去面對，當即低頭查看懷中的小兔子。

  嗯？一看懷中的小兔子，蘇小六差點氣樂了，這白飛飛竟然兩眼成桃心狀，一眨不眨的盯著歐陽師尊的背影，嘴角還有可疑的液體流下，一副花痴般的模樣，難怪這麼安靜。

  蘇小六搖頭苦笑：自己這師尊的魅力也是絕了，不但是老少通殺，就連雌性異類也扛不住他的魅力，也是醉了。

  蘇小六輕輕一拍懷中小白兔的腦袋，將處於花痴狀態中的小白兔喚醒，不顧清醒過來的白飛飛的一通亂踢，蘇小六邁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

  次日中午，踏踏實實睡到自然醒的蘇小六，神清氣爽的伸了一個懶腰，接著站起來身來活動了一下周身筋骨，發出一陣咔咔的響聲，舒爽過後，蘇小六一掌拍在睡在一旁的小兔子的屁股上，壞叫一聲：「兔爺！起床啦！」

  隨後自然又是一場人兔大戰，戰鬥的結果自然又是以蘇小六一雙熊貓眼和雞窩頭的殺馬特造型結束。

  好在蘇小六早有經驗，靈力運轉之下，所有淤青全部消失，打鬧完畢之後，收拾妥當的一人一兔，離開了住所，前去給歐陽師尊請安。

  雖然歐陽春風已經說了今日不用請安，但是既然都已經醒來了，那就去下，畢竟這是為人弟子的本分。

  今日的歐陽春風，一身白袍，竹冠束髮，難得的沒有倚躺在上首那張如床般寬大座椅之上，身後自然也沒有那如花美眷。

  而是端坐在大廳下首一張矮椅之上，面前擺著一座茶山，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飲。

  蘇小六走上前去，先是躬身行禮，接著便坐到一旁，開始幫歐陽春風沏茶倒水。

  歐陽春風倒也沒有推辭，任由蘇小六服侍，只是眼中饒有興趣的看著蘇小六手上的動作。

  畢竟茶藝之道，自己沒有教過，而眼前這小傢伙動作雖然有些怪異，給人的感覺卻很嫻熟，並不像是第一次在做。

  而且這些怪異的動作結合在一起偏偏還給人一種行雲流水般的感覺，讓歐陽春風很有興趣。

  半響過後，歐陽春風一手接過蘇小六遞過來的茶湯，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

  茶湯沖泡的恰到好處，琥珀狀的的色澤很是好看。

  輕輕一嗅，茶香入鼻，香而不濃。

  再一品，滋味悠遠，火候十足。

  「不錯！好茶，好手藝！」歐陽春風稱讚道。

  「是師尊的茶葉好！」蘇小六小小的馬屁拍上。

  歐陽春風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並沒有問蘇小六這一手沖泡的手藝從何而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又何必追根刨底，有好茶飲了便是。

  將杯中茶湯一口喝盡，歐陽春風悠悠道：

  「小六，這次秘境之行，你是否突破了築基？現在究竟是何修為?」

  「稟師尊，小六機緣巧合之下，已經順利突破築基，現在是築基四層的修為。」蘇小六恭敬的回應道。

  歐陽春風眼睛一亮，好小子，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真的突破築基了，竟然還有築基四層的修為。

  要知道，這小傢伙總共才修行多長時間，就已經這般修為了，自己在他這般年歲還不知道在幹嘛，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一代新人勝舊人。

  沒有過多感嘆，歐陽春風在確認蘇小六已經突破築基之後，便對蘇小六說道：

  「小六，你可知道，為何我大青山以陣法著稱，可是你在練氣階段我卻沒有教你任何陣法知識？」

  蘇小六想了想說道：

  「師傅這麼做一定有師傅的道理，不過徒兒也是奇怪，都說我們大青山以陣法著稱，可是徒兒與同門切磋時，卻沒有看到陣法的痕跡。」

  歐陽春風沒有正面解答蘇小六的問題，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沒看到，才是正常的，要是被你看到，就奇怪了，我大青山的陣法與外界不同，如果單比陣法造詣，我們大青山又如何比的過那些傳統的陣法大派？」

  歐陽春風說的陣法大派，蘇小六也有所了解，那些都是一些靠陣法吃飯的傢伙，道統悠久，底蘊深厚，而且單攻陣法一脈，徹底放棄自身攻伐。

  可以說是完全靠著陣法吃飯，沒有了陣法便是弱雞一個，可是一旦讓他們擺下陣法，越級挑戰也不是難事。

  歐陽春風自問自答，繼續說道：「可是我們大青山不專修陣法，偏偏還陣法聞名，甚至還得到修仙界的廣泛認同，靠的是一個本事，一個別人模仿不了的本事。」

  沒等蘇小六去追問是什麼本事，下一秒歐陽春風就直接講出來了。

  「陣符，我們大青山的修仙者可以在體內種入陣符，而一旦陣符生成，我們便是人陣合一，人即是陣，陣即是人。

  每一個人就是一個陣法，甚至還可以多人組成複合陣法，人數越多，陣法威力越大，而陣符本身還會隨著我們的修為增加而增加自身威力。

  就靠著這獨特的人陣合一的法門，我們不學習陣法，卻可以使用陣法，甚至還以陣法威力揚名。這就是我們大青山以陣法著稱的原因。」

  歐陽春風說完之後，端起一杯蘇小六剛剛沏好的茶湯，放到嘴邊，輕輕一吹，慢慢飲用，給蘇小六留下消化的時間。

  半響之後，歐陽春風杯中的茶湯已經飲盡，估計蘇小六也消化的差不多了，歐陽春風再次開口：

  「這些事，為師之所以事先不告訴你，是因為這陣符只有等到築基之後，才可以種入氣旋之中，所以即便為師事先告訴你也沒有用，反而亂了你修行的心思。

  而如今，你已經是築基四層的修為，所以必須告知於你，因為你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種入屬於自己的陣符。

  而我大青山陣符也分很多種，每一種都有不同的功用，所以具體種植哪種，還需要你自己衡量！

  接下來，為師便給你細細講述我大青山各種陣符的具體功效，你來自行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