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3章 燭落之子和幽息之子

  「是，」眾妖族大喜，身形一縮再次隱入淡青色之內，看這淡青色的光影，不正是席煜xiyu最早拿出的大荒山奇物芥蜥？

  這芥蜥從最小的一塊狀若樹枝，已經漲大的將界沖之地覆蓋，那些看似無窮無盡的淡青色光影應該就是那些最早的絨毛了。

  界沖本是無光，但席煜xiyu身形消失的方向，卻是有一抹古怪的白光，這白光看起來好似初升旭陽的陽光，但仔細的看去，白光又是蒼白，並無什麼生機，甚至還有一種死意！

  這死意實實在在，那些將界沖覆蓋的淡青色到了白光聚集的所在，已經有了枯萎跡象，所以席煜xiyu身形到得此處再不能輕易飛動，索性從內中脫出，看著白光綻放的所在，淡淡說道：「燭落之子何在？」

  「嗡，」遠處白光震動，無數白色圓形好似氣泡般飄飛出來，朝著席煜xiyu湧來，而待得近了，這些白色氣泡匯聚在一起，隨著白光亮到了極致，一個足有千丈大小的黑色圓形生出，這黑色圓形四周有無數白色如鬚髮。

  但是，席煜xiyu目光看向的所在，並非這黑色圓形，而是隱在白色陰影之內一個足有萬丈的妖族輪廓，妖族狀若龍相，只不過妖軀沒有龍鱗，比之尋常龍族小了一半，而且龍首的所在竟是這個漆黑的圓形！

  「席煜xiyu，」一個晦澀的聲音從漆黑圓形內生出，「事情如何了？」

  「好教燭落之子知道，」席煜xiyu笑道，「我這裡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不知道您那裡如何了？」

  「什麼叫做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燭落之子冷冷道，「又是什麼人族的言語麼？我不喜歡。」

  「呵呵，是這樣的，」席煜xiyu回答道，「我這裡已經準備完畢，所有布局都按照先前商議布好，就等著人族戰隊來襲，而且我也得到了消息，人族戰隊正在集結，有……三個五千億仙兵的戰隊在實力堪比曈朧tonglon的人族戰將率領前來界沖！」

  「該死，你不是說是八十餘堪比個曈朧tonglon的人族戰將麼？」燭落之子有些不悅了，問道，「怎麼只剩下三個？」

  「燭落之子莫急，」席煜xiyu笑道，「我答應過的事兒，怎麼可能落空？那些人族戰將肉身強悍，怎麼可能到得此處，您放心，只要按照我的安排，這些戰將強悍的神魂一定會送到您的面前。」

  「好」燭落之子點頭道，「我希望一切如你所說的美好，否則我絕不會饒了你！」

  「燭落之子放心，我既然敢請您親自來界沖，自然是有把握的，」席煜xiyu陪笑道，「只不知道您那燭照之睛是否帶來？」

  「我即便帶來了，又如何？」燭落之子淡淡的說道，「不過是借你一次罷了，還要我滿意再說。」

  「沒事兒，」席煜xiyu說道，「我不過是提醒您一下罷了，只要您帶來就可以。」

  「放心，」燭落之子身形顫抖，周身白光如陽光普照四方，無數相似的圓形漆黑隨著白光掠過顯露出來，看起來比之淡青色光絲還要濃密數倍，「燭落之子並非言而無信之輩。」

  說完，白光開始黯淡，燭落之子的身形也淡化，最後消失，看起來竟然是落入四周的白光之內。

  「告辭！」席煜xiyu躬身施禮後，身形再次落入淡青色光影，如同水波掠起，轉眼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在淡青色覆蓋的另外一面，跟白光截然相反，一片烏光籠罩的界沖，比之白光的死意更加淒涼，即便是席煜xiyu，從淡青光影飛出，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看著這片比之界沖黑暗都要漆黑的烏光，甚至界沖特有的、破碎的界面法則在這烏光中都如同冰河中的碎屑，並不能掀起什麼波瀾。

  「幽息之子何在？」席煜xiyu依舊恭敬，站在半空中四周看看，躬身施禮道。

  「刷」遠處有螺旋生出，螺旋起初幾乎無垠，那巨大的弧線席捲席煜xiyu能夠看到的界沖，而當得弧線掠過席煜xiyu時，粗大的弧線開始凝結，螺旋化作漩渦，四周烏光都朝著這漩渦落下，待得至黑了，居然又有光點之內中生出，光點並不往其它地方飛去，只落到漩渦邊緣，凝結成一個白色的圓環。

  圓環急速收縮，烏光之內，一個狀若鳳凰的輪廓顯露出來，只不過這鳳凰沒有翎羽，而且鳳頭的所在也僅僅是剛剛凝結出來的白色圓環，如同鳥鳴般的聲音在圓環烏光中響起：「席煜xiyu，你已經準備好了麼？」

  「尊貴的幽息之子，」席煜xiyu笑道，「我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人族仙兵過來了……」

  待得席煜xiyu分說完畢，「嗡」白色圓環急速旋轉，一個白色光環從內中飛出，這光環落到半空中緩緩縮小，化作一個瞳孔狀物什，這物什飛落處空間、法則等一切都被消融，化作難言的烏光。

  席煜xiyu目光落到這圓環上，眼中立時生出貪婪了。

  「席煜xiyu」幽息之子說道，「這就是你想借的幽熒之瞳，你只要完成你我之間的約定，此物我可以借你使用一次。」

  「您放心！」席煜xiyu收了目光，淡淡道，「我一定言出必行。」

  「我也是，」幽息之子回答道，「不過，我還想問問你，你要這幽熒之瞳，還有燭照之睛作甚？」

  「不好意思，」席煜xiyu搖頭道，「這是我的隱秘，恕我不能明言！」

  「切，」幽息之子不屑道，「不就是大荒山之用麼？你以為我們不知道？？」

  席煜xiyu身形微微顫抖，片刻間又是恢復正常，笑道：「我也沒打算隱瞞什麼，其實看到芥蜥，你們應該知道我去過大荒山，但幽熒之瞳和燭照之睛究竟何處之用，我現在真不能說！」

  「刷」圓環再次旋轉，落入白色光圈，而白色光圈化作漩渦之後，若同巨大的鳳尾划過天際，幽息之子的聲音如漆黑中的雨落：「我沒有打聽的意思，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你是言出必行，我也言出必行。」

  席煜xiyu含笑而立，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等烏光平歇了，這才施禮之後，轉身看向界沖深處，淡淡的說道：「蕭真人，聽說你也來了，看起來，這是我復仇的時刻了！不知道你做好準備了嗎？」

  說完，席煜xiyu的身形落入淡青之內消失不見，青光所去，正是席煜xiyu目光看去的方向。

  蕭華自然不知道席煜xiyu有如此大的手筆，更不知道席煜xiyu又如此之多的想法，星舟之內，不知多少時間，玉牒蕭華說法完畢，看看不計其數的造化門弟子，還有三千一百多億戰隊弟子各有機緣，嘴角生出笑容，身形一晃出了空間，待得心神歸位，蕭華也閉目開始靜修。

  時間過得很快，十數衍月一晃而過，蕭華早就將軍帳禁制布下，崔衡、張瑾等剛開始幾次過來，眼見禁制自然知道蕭華靜修，隨後也就不再過來，這元日，蕭華正熟悉影術變化，「嗚嗚！」軍帳之外有狂風呼嘯聲音響起，蕭華感覺軍帳禁制都在這狂風中閃爍了，立時放出衍念探察。

  此時，崔衡在外面小心道：「大人，樞密天快到了。」

  「嗯，蕭某知道了，」蕭華傳音後，將姑射煢、柳毅等從空間內送出。

  姑射煢聞聽風暴聲響，眉頭一揚笑道：「該是樞密天的風暴了。」

  「樞密天還有風暴？」蕭華抬眼看向半空的光影，果然，光影已經明暗不定，好似被大手撕扯一般。

  「大人不妨去帳外看看，」姑射煢提醒道，「樞密天是金仙以上仙將才能看到和進入的，景致頗為壯觀。」

  「好」蕭華起身，沖柳毅等擺手道，「我等都去看看眼界。」

  姑射煢帶著蕭華等飛出，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祭出一個圓環狀仙器，看了一下，低聲對蕭華說了幾句話，蕭華按照姑射煢的話，激發印璽，號令戰隊星舟繼續前行，在頭前某個地方列陣等候。

  星舟之外，若是界沖的漆黑好似無盡的噩夢，那些狀若太極又夾雜了墨綠的細碎法則就是夢魘！

  也只有四處遍布的星舟閃動了光耀，如同點點希望。

  只不過點點星光時隱時現，並不清晰，有時候看起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界面法則到了此處已經不穩定，四周充斥了大片的空間斷層，如同雲絮，這也是玉牒蕭華傳法時所說，界沖不成熟時的斷裂，很容易塌陷和炸裂。

  界沖的風是不同法則撞擊而出的，有毀天滅地的威能，吹在星舟上，不光打得星舟光影搖曳，更在星舟的防禦仙禁上印出無數詭異的紋理。

  至於遠處風起的所在，隱約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斜斜掛在黑暗中，還在緩緩旋轉，旋轉間引動百萬里空間法則破碎，那……就自然有了風！

  蕭華眯著眼，看著漩渦之外扭曲的法則，他已經明白，這是一處空間壁壘相對穩固的所在，而且四周又有兇險的法則。經由兵樞宮大能出手，將左近空間改造，建成所謂的樞密天，這樞密天若無混元實力無法破除，而妖盟高手也不可能到得此處，所以這樞密天固若金湯，正是長穹帥本體盤桓的絕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