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3章 血色巨目

  玉牒蕭華有了定計，轉而眯著眼睛看看妙鳳的分身，再看看另外兩個妖靈分身，嘴角生出笑意，抬手拿出一個墨仙瞳在內中寫了些什麼，又看看妙鳳分身掉下的東西，招手拿了幾個後，連同墨仙瞳、三個分身等一併送入一件匣狀仙器內，揚聲道：「哪個弟子距離界沖最近？」

  巨大的辰圩裡面立即傳來十數弟子聲音。

  玉牒蕭華隨意點了一個弟子名字道：「你且焚香祈禱。」

  隨後，玉牒蕭華脫出空間心神歸位。

  哪知道，蕭華催動影身，居然無法感知到那弟子的祈禱，蕭華苦笑了，知道自己影身修煉還粗淺，影身難以跨越界天。

  無奈間，蕭華只能再次動用傳犀，跟那弟子交待一聲，待得自己返回虛無越衡天再說不遲。

  做完這些，蕭華想了一下，催動傳犀，跟誅妖城的黑熊交待一番，這才收了傳犀。

  隨後蕭華準備直接返回色界天，可他看看黃曾天熟悉的景色，不覺想起一事來。

  十數世年前，遲暮曾代蕭華來黃曾天，完成蕭華當世年答應相清把十八冢鈴送回十八仙將故鄉的承諾，如今蕭華正好在黃曾天，豈不是要問問遲暮情況如何？

  於是蕭華祭出傳犀，低聲問道：「遲暮，你在何處？」

  出乎蕭華意料，傳犀中並沒有遲暮聲音傳出。

  蕭華略加思忖，又動用辰圩，查找遲暮，可是，誰都沒見到遲暮。

  「古怪了！」蕭華收了傳訊，心中嘀咕著，盤膝坐下，蕭華自太古仙界碎片體悟青丘山天機玄玄訣，再不曾施展，如今心有所悟，知道遲暮怕是遇到兇險，這才急忙催動。

  但見蕭華在半空坐定，雙手掐訣，周身開始生出淡淡金光，金光如朝陽般燦爛了，仙訣再變，金光中又有青色山形輪廓如泉涌般噴出，早將四周十數萬里覆蓋。

  「嗡嗡」左近空間震鳴，無數狀若水紋般的古怪紋理湧出，隨著山形青光的蔓延可是逆了山形上溯。

  山形之間，更有神鬼嘶鳴之音無端響起，引得法則破碎，因果凌亂。

  「轟轟」青光覆蓋之外，不僅有雷霆轟鳴，更有巨大的山狀輪廓如巨獸浮出，這山狀輪廓僅僅顯露數根線條，那青光，金光，還有水紋立即破碎。

  「咦？」蕭華有些納罕了，張開眼睛看看遠處巍峨氣息的山形奇道，「這裡為何不能施展占卜之術？我記得之前在塵逍海，我是動用過占卜之術的呀！」

  想到此處，蕭華急忙分出一絲心神落入空間，動用辰圩詢問絡繹商盟，果然，不過片刻，已經有訊息傳來。

  蕭華哭笑不得了，暗道：「該死，原來黃曾天是低階仙人修煉之所，因果法則被天地屏蔽，高階的占卜之術無法施展。這……這是天尊府的所為麼？為了保護低階仙人？？」

  蕭華有些無奈，正要收斂仙訣，此時，他眉心間另外一個如山的青色印痕忽然羞澀的顯露，不正是他最早在七靈山所鐫刻的巫痕？

  這巫痕乍一顯露，「嗡」四周空間如梵花綻放，蕭華覺得剛剛那無上的山形氣息立即親切起來，甚至他有點兒覺得那山形就在自己眉心一般。

  這可是巫痕初次顯出用處，蕭華福至心通，急忙再次催動天機玄玄訣。

  「彭」如同衝破一重屏障般，蕭華覺得自己仙力噴薄而出，青光和金光重重迭迭的落下，那水紋更是化作汩汩溪流映入自己眼帘！

  一座模糊的山脈間，一個狀若雲夢的水澤中，有玄武和青龍飛舞！就在蕭華細看間，「嗚」一個巨大的血色眼睛驟然出現，一下子將天地撕破，蕭華在這個眼睛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背影！

  「該死！」蕭華感覺背心生汗，眼見水紋倒流，青光和金光湮滅，他忍不住低罵道，「蕭某不是探察遲暮的下落麼？怎麼出現蕭某自己的背影？？」

  隨後，蕭華微閉雙目，並不催動天機玄玄訣，只簡單整理先前凌亂的因果，旋即心中有了一絲明悟，約是一炷香後，他抬起頭，看向一個方向，低聲道：「天無仙域，乙淪大陸？」

  「是蕭某的因果，還是遲暮的陷落？？」

  蕭華自然不知道的，就在他躲在空間內修煉摶土之術的時候，太極蒙翳天的一處，高陵松背手站在半空，眯著眼睛看著遠處黑白色光暈流溢間，一個狀若山峰的所在，不知道想些什麼。

  約是一盞茶後，高陵松揮手擲出一個晶牌，其上青光閃映，有天尊府印記隱約浮現出來，高陵松張嘴吹了口仙氣，晶牌發出轟鳴之聲，直接沖往山峰的所在。

  「轟，」山峰發出驚鳴，急速漲大，一重重山形輪廓沖入虛空，一個洞府在山峰上顯露出來。

  「嗖」洞府之內，一個童子飛將出來，看了一眼懸在半空的晶牌，臉上生出愕然，然後恭敬的沖晶牌施禮後，晶牌落入童子手中。

  童子拿了晶牌匆忙飛入，約是一炷香後，天機老人飛出，手拿晶牌飛將過來，大老遠就拱手施禮道：「天機見過高副殿主！」

  「天機，」高陵松冷冷道，「你可知罪？」

  「大人，」天機老人看看高陵松，又看看四周，臉上雖然生出驚慌，但口味並不慌張，低聲道，「在下不知所犯何罪，還請大人解惑！」

  「哼」高陵松冷哼一聲，揚手間有鎖鏈騰空，將天機老人罩住。

  「大人，」天機老人急道，「能否移步在下洞府，在下有話要說。」

  高陵松不過是想嚇唬天機老人，人家天機老人也看得明白，此時高陵松抬手一指鎖鏈，冷冷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話說！」

  天機老人陪著高陵松進了洞府，恭敬請高陵松落座，令弟子奉茶後，陪笑道：「不知在下所犯何罪，居然令大人親自過來？」

  「別在老夫面前裝瘋賣傻，」高陵松淡淡的說道，「青嵐仙子沒有真憑實據，不能找上門來，只能言語試探，我天尊府何須什麼證據？且說說吧，雲夢澤池家是怎麼回事兒，你所謀為何！」

  見到高陵松居然如此單刀直入，天機老人心裡咯噔一聲，再一次上下看看高陵松。

  「不必多想了，」高陵松說道，「我知道天尊府一直沒過來，是因為沒把你的事兒當回事兒，而且你也有些後輩弟子在天尊府，他們幫你將此事壓下。如今我來了，自然是有把握的，若你不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莫怪我不客氣！」

  高陵松的話實在有些盛氣凌人，可惜天機老人掙扎了片刻，心中又是頹然，他自己明白的緊，不說自己犯錯在先，單說天尊府一個副殿主發難，千機閣也絕對不會因為自己而得罪天尊府啊！

  「呵呵，」天機老人輕輕一笑道，「原來大人問的是雲夢澤的事兒啊，這事兒算不得什麼，大人，稍等，待得先整治酒席，在下跟大人細細稟來！」

  「酒席莫急，」高陵松皺眉道，「我且問你，你雲夢澤所圖何物？」

  「五行雷眼兒！」

  「啊？」高陵松怕是有些失望了，他問道，「僅……僅是五行雷眼兒麼？」

  「是的，」天機老人不知道高陵松為何失望，他點頭道，「在下修煉五雷占卜之術，祭煉仙器，皆要雷光，這先天五行雷眼兒對在下極其重要……」

  也容不得高陵松不失望的，即便是先天五行雷眼，在天尊眼中也是不值一提啊！他想拿此物將功補過絕對不可能！

  高陵松失神間，天機老人已經吩咐仙傀布下酒宴。

  高陵松看看仙果仙酒等物，也沒加阻止，他真有一種借酒消愁的衝動。

  見高陵松神情鬱悶，天機老人不知為何，左右他已經打定主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奉上，不得罪天尊府這位副殿主即可。

  酒過三巡，天機老人就把五個雷眼的事情說了，高陵松越聽越是鬱悶，幾次提起蕭華名字，天機老人都說不知，最後天機老人高陵松飲了杯酒，苦笑道：「大人，在下真的不認識這個蕭華，在下在欲界天各處布下五處機關，不過就是想掩飾五個雷眼兒吧！蕭華撞入雲夢澤池家，完全是偶然！至於那池小夏，在下已經壞了他的神魂，在下不覺得一個小小氣仙，可以將在下禁制破除！」

  「那你的布局怎麼別人看穿？」高陵松沒好氣的反問道，「到了現在還被青嵐仙子盯著。」

  「在下也感到納罕，」天機老人苦笑道，「池小夏分明神魂被點破，蕭華也不知道真正的布局，誰又能知道呢？所以，在下派欲界天弟子禧龍過去探察，可……禧龍居然也被斬殺在塵逍海！」

  「啊？」高陵松驚道，「你的弟子居然被斬殺在塵逍海，他什麼實力，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