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 人人都想要自由

  「哈哈，」那人形笑了，說道，「閎兒，此等玄奧你其實是心裡早就有事，何必在我等面前掩飾什麼？」

  柳閎陪笑道：「太少，孩兒隱約覺得是跟我柳家的大帝血脈有關，但實在不敢確定。」

  「玄痕凝結之法，固然是仙力、法則的凝結，更是神魂的鑄造，血脈之內的神魂印記比之魂魄內的印記更是容易採擷，所以大凡玄痕凝結都會帶著血脈痕跡，」那人形說道，「所以，與其說是三大仙王覬覦我柳家的紫月金日玄痕，不如說是他們想要我柳家的血脈！」

  柳閎眯著眼睛說道：「可惜有我柳家祖傳的大帝秘術，他們不可能輕易得手，所以就有了這通牒！」

  「其實現在問題在於，」那人形分說道，「為何三大仙王忽然聯手逼迫我柳家，想要要血脈呢？」

  「我柳家如今不比往昔，」柳閎回答道，「仙界三十三重天的訊息所得有限，真不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

  「別想太複雜了，」那人形笑道，「或許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為了仙痕呢？」

  「仙痕？」柳閎想也不想搖頭道，「孩兒覺得不太可能。」

  「閎兒，」上首雕塑又是開口了，說道，「你還是太固執，沒什麼不可能的。」

  「是，孩兒明白，」柳閎急忙躬身，不過看他的神情，旁邊人形也知道柳閎根本沒聽進去。

  「仙痕固然是如今仙界修煉的根基，」太上說道，「而仙王作為仙界至尊，自然早對仙痕的鐫刻又遠超我等的了解。當然，也正是這種了解，他們才明白仙痕的優劣，才會想盡一切辦法彌補。」

  「太上所說沒錯，」柳閎旁邊人形笑道，「據我所知，每個仙王，甚至每個天尊，應該都懂玄痕凝結之法，特別的，有些天尊還別出心裁想培養出不同神魂的分身，用於鐫刻不同的仙痕……」

  「太上知道是誰麼？」

  「自然是三個天尊之一了。」

  「哦，那就是樾臻天尊了？」柳閎遲疑一下，說道，「孩兒偶得訊息，他跟奚家有些親密……」

  「嗯，是他的。」人形說道，「我聽說他修改了玄痕凝結之法，讓自己手下修煉，可惜屢屢失敗，從不曾成功。」

  「太上，」柳閎低聲道，「孩兒倒是聽說他有一個叫做高陵松的手下成功了。」

  「哦？還真讓他們成功了？？」那人形也有些驚訝。

  「也算不得真正成功！」柳閎陪笑道，「只不過那個高陵松見別人都失敗，他自知成功無望，就另闢蹊徑，讓自己的分身修煉，結果意外成功。」

  「無論如何都算是成功，」那人形笑道，「看起來這個高陵松運氣不錯。」

  「是的，高陵松得樾臻天尊賞賜，喜滋滋的去閉關了，好似現在都沒有出關呢！」

  「他那分身呢？」

  「不清楚了，」柳閎笑道，「孩兒只是聽說，而且旁人也把此事當做笑料，誰還管它結果？」

  「人人都想要自由，」上首的太上雕塑此時幽幽道，「太初遺仙如此，太古仙族如此，我上古世家如此，如今的仙王和天尊亦是如此！只不過我等失了根基，不得不依靠如今的仙界，而他們……則是想方設法要擺脫天外天的束縛！」

  「根基？？」柳閎忽然如醍醐灌頂般驚呼，「莫非仙界根基出了問題？」

  「雖說不太可能！」太上淡淡道，「不過也不是絕對不可能。想當日，大帝威震天界，誰又能知道西征之帝落？」

  「可惜如此隱秘，絕非我上古世家可以探察的，」柳閎旋即苦笑道。

  「世之萬物皆有生死，仙人如此，仙族如此，仙界也如此，」太上的聲音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說道，「仙界有生，有興旺，自然也有衰敗，消亡……」

  「……但是，人之所以為人，不僅在於人有思想，也在於……人會反抗，會反抗命運的安排，反抗生死……」

  「……太初時，或許無仙人，但反抗的多了，手段多了，就有了仙人……」

  太上徐徐而語，柳閎恭敬的聽著，當得太上說完，他才笑道：「孩兒受教，孩兒過來星華天，除了請教太上，還有一事希望太上首肯！」

  「怕是晏妤的婚事吧？」柳閎旁邊的人形問道。

  「太上睿智，正是如此！」柳閎點頭道，「太上為我柳家定下兩策，以晏翾之氣運外鎮諸族，以晏妤之婚約內聯各家。如今晏翾之事早有果效，而晏妤之事並沒有推進，如今見到三大天尊通牒，孩兒覺得正是契機。」

  「先不說晏妤，」太上笑道，「晏翾的修煉如今怎樣？」

  「晏翾自忘川歸來，似乎換了個人般，」柳閎笑道，「不僅將族內教訓放在心上，修煉更是突飛猛進，若非孩兒親眼所見，孩兒不敢相信世間還有如此天才！」

  「呵呵，也有一千多年了吧？」太上難得一笑，問道，「這孩子到了什麼境界？」

  「稟太上，如今仙界計年之法，該是二百多世年，」柳閎也笑道，「晏翾如今已經踏足聚元境界。而且，除了尋常仙界手段，她還有一些連孩兒都不明白的神通。」

  「嘿嘿……」太上並沒有意外，而是同時笑笑，說道，「看起來我等推演的無誤啊！」

  「什麼？」柳閎一驚，然後不可思議的看著太上，驚呼道，「太上此言何解？莫非先前所說大氣運，並……並非煙幕？？」

  「哈哈，哈哈……」整個星華天內，所有人形，雕塑等等都是大笑了，柳閎旁邊的人形則說道，「閎兒，這就是所謂的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啊！」

  「是，孩兒明白了！」柳閎一拍額頭恍然道，「原來這都是太上有心安排啊！」

  「呵呵，」太上笑笑，並沒有回答。

  柳閎又接著問道：「那晏妤的婚事呢？」

  「自然還是依照先前的安排啊！」太上回答道，「此事不說族內都知道，各世家也都清楚，年輕一輩不少俊秀都等著呢，不可能改變的。」

  「孩兒的意思是，沒……沒別的嗎？」

  「不過是聯姻，又什麼特別的啊！」太上笑道，「晏妤不比晏翾，她能換來某個仙族暫時的聯盟，這就可以了！」

  「嗯嗯……」柳閎點頭道，「弟子早按照太上吩咐，將帶有晏妤背影的畫卷製作七幅，分別送到迎天闕、補天闕、奉天闕、量天闕、齊天闕、姬家和姜家，權當招親的憑證，此時天尊們聯手逼迫，倒正是聯姻的好機會。」

  「嗯，此時不必再稟明，儘管按照你想的去做。」柳閎旁邊的人形，說道，「聯姻是尋常手段，莫要出岔子即可。」

  隨後，柳閎又跟太上說些什麼，這才恭敬的施禮飛出。

  眼見柳閎去了，星華天一片沉寂，足有一炷香後，剛剛跟柳閎說話的人形才抬頭看看上首雕塑，沉聲說道：「太上，既然知道即將有大變，為何不提醒柳閎？」

  「剛剛不是說了麼？」太上淡淡的回答道，「世之萬物皆有生死，仙人如此，仙族如此，仙界也如此……」

  「可是，」人形苦笑道，「如此提醒，閎兒如何能醒悟？」

  「不是讓閎兒醒悟，」太上說道，「是跟你說的，世之萬物皆有生死，仙人如此，仙族如此，仙界也如此……」

  「是，」那人形低聲應了一句，身形化作紫金光影飛落牆壁，依舊變作圖騰虛影。

  碧羽天外，柳晏妤絲毫不知自己的命運已經被安排，她只笑吟吟的跟幽老說道：「幽老，晏翾已經十世年不曾出關了呀？先前她出關，我閉關，如今我出關，她又閉關，不知她如今情況如何？」

  「嘿嘿」幽老笑得合不攏嘴了，說道，「你們姊妹兩個啊，一個比一個厲害，你的《元氣原始篇》已經小成，遠超老身所想，如今實力怕是到了天仙中階吧？」

  「多虧幽老指點，」柳晏妤不急不躁道，「孩兒如今應該是半步天仙高階了。」

  「不錯，不錯，」幽老點頭，「能在二百餘世年，從天仙初到得天仙中高階，著實的難能可貴！」

  「晏翾呢？」柳晏妤問道。

  「上次出關已經是聚元初階，不知道十世年之後能不能到得中階！」

  「嘻嘻，」正此時，一個聲音從封閉的碧羽天傳來，「幽老，您也太小看我了吧？」

  隨著聲音，「刷」一道淡紅、紫金和如水般清光駁雜的光影一閃，柳晏翾的身形出現在幽老和柳晏妤面前。

  即便是幽老，也忍不住有些動容，因為柳晏翾的身份太過玄妙，若非實力遠超柳晏翾，她絕對發現不了柳晏翾的蹤跡。

  「化靈？？」柳晏妤看著柳晏翾忍不住低呼道，「翾兒，你……你都是化靈仙了？？」

  「驚訝不驚訝啊，姊姊！」柳晏翾挺挺胸脯，驕傲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