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4章 棋道九品

  「哼……」黑白棋聖冷哼，右手一抬，食指和中指伸出，中指搭在食指之上，但見一道漆黑光點一閃，兩指間的虛空撕裂，一個星辰從內中飛出，旋即黑白棋聖手捻星辰，在棋盤上一點，「轟」的震鳴聲中，黑白棋聖傲然道，「老夫說個道字……又如何？」

  「嘿嘿……」蕭華也笑笑，覓了自己的記憶，依葫蘆畫瓢，也是兩指一併，想要幻化出白子落下，可他心念一生，突然發現，自己體內仙力全無，什麼仙痕，什麼仙嬰等等，一概沒有感應！

  蕭華呆住了，知道是剛剛黑白棋聖衣袖之力，他駭然的看看黑白棋聖，真不知道黑白棋聖到底什麼實力！好似這個黑白棋聖比東尊山那個厲害了太多啊！

  這裡只有棋手，並無真仙！

  蕭華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你不必落子……」黑白棋聖看看蕭華，淡淡的說道，「你還沒有資格跟我對弈，你腦子裡或許有圍棋的棋譜，那……都是拾老夫牙慧的垃圾，若黑白道能以什麼定式，什麼布局，什麼打劫取勝，還能叫黑白道嗎？」

  「是，是……」蕭華自然知道仙人跟凡人的區別，他深以為然的點頭。

  可是，黑白棋聖話鋒一轉道：「當然，你還不懂黑白道，不若從黑白棋著手，這些定式，布局等等，也是要看的……」

  蕭華有些無語，這是侮辱呢，是小覷呢，還是輕視？

  不過怎麼說，人家黑白棋聖都有這個資格。

  「黑白棋道不能免俗，也分作九品……」黑白棋聖分說道，「在開始探看棋譜前，你應該了解。不過這九品的名字頗是清雅，分別是入神，坐照，具體，通幽，用智，小巧，鬥力，若愚和守拙。曾有人為黑白棋棋道九品作詩，倒也有些意思……」

  「入神動如智水，靜如仁山，隨感而應，變化萬端。

  坐照神明規矩，成竹在胸，化裁通變，不離個中。

  具體斂才就範，繩墨誠陳，攻心為上，不戰屈人。

  通幽探賾索隱，致遠鉤深，無形運用。自具會心。

  用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因形用權，無形無體。

  小巧借意收勢，占地搜根，勾心鬥角，五花八門。

  鬥力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以小易大，擊西實東。

  若愚以逸待勞，以退為進，持重老成，不開爭釁。

  守拙大局有成，機閒自補，謹固蕃籬，止戈為武。」

  （摘自清代龔嘉相《楸枰雅集》）

  隨著黑白棋聖吟唱，「轟轟轟……」天源涯四周，無數黑白太極破空而出，待得大大小小的太極將左近空間覆蓋了，「噗噗噗……」黑白太極破碎，黑白之色勾勒渲染，不過是轉眼間，一個黑白色的世界生出！

  「蕭真人……」黑白棋聖的聲音好似天籟響起，「老夫會傳你所謂的黑白棋道譜錄，你的頭前，有紙上談兵九道險關，分別是九個仙傀把守，你參悟所有譜錄，還有老夫體悟，將他們逐一擊敗，就能從這黑白之間脫出，若是百世年不能脫出，老夫一樣會放你出來。當然，老夫會根據你的戰績，給戰隊真實的建議，以決定你是否適合執掌戰隊！」

  說完，蕭華就見都黑白色天穹之上，一個碩大的墨陽，燃燒著沖天的火焰，自天而降砸向自己的眉心！

  不正是先前黑白棋聖兩指間捻出的星辰？

  墨陽墜地，頗有毀天滅地之兇悍，但蕭華神情若定，只眯了眼睛朝著四周探看，好似要記住這天地毀滅之前的一切細節。

  「嗡嗡嗡……」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黑白破碎，萬物崩析，蕭華感覺自己的身形也被撕扯成千千萬萬！

  「轟……」蕭華眼前一暗，整個世界陷入漆黑，旋即漆黑中一張張棋譜開始在蕭華眼前掠過，一個個黑白棋子如星辰般落下。

  而黑白棋聖的聲音再次響起，分說黑白棋道的規則變化和棋局真諦。

  蕭華知道這是黑白棋聖的感悟，所以不敢怠慢，凝神細看。

  先時，黑白棋棋子如飛，配合黑白棋聖的見解，蕭華漸漸懂得其中三昧；其後，黑白棋聖的聲音已經消失，蕭華的心神也從黑白落子中脫出，眼中竟能看出風雲變幻，蠶食鯨吞，逐鹿中原之氣勢；氣勢將成，黑白道在蕭華眼中再變，陰陽激盪，星空璀璨忍不住卓然在心！

  「錯了……」蕭華正要眉開眼笑，黑白棋聖的聲音如同雷霆洶湧，「不必上升到天道修煉，降低層次！」

  「呼……」蕭華長長吸了口氣，沖半空拱手道，「多謝點醒，晚輩明白！」

  「唉，你等這些仙人啊！動不動就要向大道靠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凡俗之人參悟殺伐之道就是想以棋入道，飛升仙界，你等本就是仙人，如今的參悟……算是捨本逐末，也難為你們了！」

  蕭華含笑，微眯雙目片刻，再次看向漆黑。此時漆黑開始逐漸變得灰白，蕭華眼前再有黑白棋棋子紛落，一種肅殺，一種鐵血忍不住從他心底生出。

  蕭華徹底熄了修煉之心，注意黑白棋道局勢變幻和細節操控，漸漸的，蕭華眼中已經沒了棋子，有的是殺機，衝鋒、捨棄，激戰，恥辱，驕傲等等，難言的衝動漸漸的彌散，讓他有種掌控全局的欲望。

  「見棋是棋，見棋不是棋……」

  黑白棋聖的聲音又在關鍵時候響起，「見棋識……人，方為博弈之道！」

  「絲……」蕭華倒吸了一口冷氣，瞬時明白了黑白棋聖的意思，他心中驚道，「見棋是棋，不錯，蕭某最初始，見到棋子紛落，眼中儘是勝負，只有對弈之細節；其後蕭某見棋不是棋，都是局勢，已經上升了層次，看穿了整個棋局，最後，蕭某從棋局上更是看出了無窮變化，這變幻對應紅塵萬象，自然是充滿了天地之理，大道之行。」

  「……但是，蕭某卻是錯過了一個層次，落子的是兩個人，棋局也是兩個人棋道的撞擊和搏殺，只有從棋局看穿兩人的棋道，方是見棋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