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算不得明晰的真相

  「貧道是不是漏仙已經無關緊要了！」玉牒蕭華說道，「你左右已經隕落，僅剩一縷元神苟延殘喘，說吧，你為何不著急迴轉掌律宮，而是選擇留在血汗漠！」

  「很簡單……」韋晟的元神只略加思忖，回答道，「老夫不是不想離開，老夫是無法離開！」

  玉牒蕭華有些明悟了，不過他依舊問道：「什麼意思？」

  「若是老夫回答了，你是否可以放老夫進入輪迴？」韋晟的元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嗯，這個你放心！」玉牒蕭華點頭道，「貧道可以向天道起誓，只要你回答，貧道必定放你進入輪迴！」

  「如爾所願！」天道蕭華星穹間一聲轟鳴，可惜只有玉牒蕭華能聽得見。

  「老夫本是前往聽天雪等候你參加樰沖仙選……」韋晟極其明智，知道無法對抗蕭華，立時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布局說了，最後道，「……當得老夫知道本體被滅，第一反應自然是要脫出血汗漠，元神寄託於仙傀返回掌律宮的。可是就在老夫收斂仙傀時發現，這仙傀居然有了異變，駕馭他……他們的神魂竟然有了超過老夫控制的靈智，這靈智極其詭異，不僅讓仙傀互相吞噬，更是讓這些仙傀凝結在一起，形成更為強壯的仙傀。」

  「老夫當時是又驚又喜，喜的是這等仙傀有自動聚合之法，已經是高階真仙的手段，老夫若是掌控了，實力如虎添翼；但老夫更加心驚，因為仙傀有些脫出老夫控制的趨勢，，而……而且老夫元神本就依附在一些仙傀身上，仙傀有了變異，老夫豈不是也有了變異？」

  「特別是老夫催動仙傀離開血汗漠時，更加發現血汗漠內似乎有種力量控制了仙傀，以老夫的實力，根本沒辦法離開！老夫有段時間想盡辦法離開，可所有辦法都不奏效。老夫正焦急萬分間，碰到有仙人進入血汗漠，老夫發現，不必老夫催動，那些仙傀自動凝結起來，形成實力更加厲害的仙傀擊殺仙人，而隕落仙人的神魂不會消散，依舊被仙傀吞噬。仙傀吞噬神魂之後，生出更多的仙傀，而老夫……的元神也有所收益……」

  玉牒蕭華冷冷道：「於是你就滅殺來往血汗漠的仙人？」

  韋晟的元神搖頭道：「滅殺仙人不是老夫的目的，老夫的目的還是逃出血汗漠返回掌律宮！不過待得老夫仔細探察後發現，所有仙傀，所有神魂包括老夫都被一種赤紅的光絲侵蝕，而這赤紅的光絲平素藏在血汗漠的地面之下，只有暴雨傾盆的時候才泛濫出來。待得老夫繼續深入血汗漠，發現赤紅光絲的來處……是那個菱形薄片……」

  「是這個吧！」玉牒蕭華將薄片拿出問道。

  此時的韋晟即便是一縷元神，依舊跟見鬼了一般，急忙後退，急道：「不錯，就……就是這個！」

  「嘿嘿……」玉牒蕭華冷笑道，「別裝了，看到我用手拿了薄片，你是不是心裡特別高興啊！」

  韋晟沉靜片刻，淡淡的說道：「不錯，這薄片對神魂，對靈體有特別是作用，你既然觸到薄片，遲早會跟我一樣的！」

  「薄片的來處呢？」玉牒蕭華問道。

  「老夫不知道！」韋晟搖頭，「老夫尋了薄片就返回了，將薄片留在仙傀的眉心，權作一個仙痕了。」

  「誰派你來滅殺蕭某？」玉牒蕭華突然問道。

  韋晟毫不遲疑的回答道：「劫律殿副殿主曦城！」

  「曦城？」玉牒蕭華奇怪了，問道，「他為什麼要滅殺蕭某？」

  「老夫哪裡知道為什麼啊！」韋晟冷冷道，「真正知道目的的是曦城，還有尹玉。那墨飛岩和余淼都是他的手下，你滅殺了墨飛岩，余淼，而尹玉不在啟蒙大陸，曦城自然派老夫探察你的隱秘了！」

  「刑罰宮那個二氣仙是誰？他又為何追殺蕭某？」

  「那個二氣仙是監巡殿高階監巡使司徒弘……」韋晟的元神回答道，「他說你懂得刑罰宮雷霆之術，要擒拿你回刑罰宮誅殺。哦，對了，除了司徒弘之外，還有兩個刑罰宮的低階仙吏跟在你身後呢！他們的名字老夫不太清楚！」

  「絲……」玉牒蕭華聽了，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還知道什麼？」玉牒蕭華問道。

  韋晟的元神反問道：「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罷了，罷了！」玉牒蕭華笑道，「你也不必起什麼嫁禍之念，不瞞你說司徒弘也被蕭某滅殺……」

  說到此處玉牒蕭華愣了一下，厲聲道：「你的元神不是一直都在此次，你怎麼知道會有兩個刑罰宮低階仙吏跟在老夫身後？」

  「呵呵……」韋晟的元神絲毫不慌，淡淡的說道，「老夫在血汗漠布仙傀後，很快就有兩個刑罰宮低階仙吏過來，不過他們沒有通過血汗漠，匆忙返回。至於老夫為何知道他們是跟在你身後，你不知道塵逍海海市之後會有很多仙人通過血汗漠麼？」

  「唉，罷了，罷了！」玉牒蕭華嘆息道，「其它事情老夫也懶得去問，這就送你進入輪迴吧！」

  眼見玉牒蕭華伸出手指，韋晟突然笑道：「你要小心，老夫記憶中的東西有可能是掌律宮特意做的，千萬不能當真！」

  「該死了！」玉牒蕭華看著韋晟的元神，低罵一聲，他確實想在送韋晟到得空間陰面之前看看他的記憶，而今韋晟當面點破，他腦海中的記憶又如何讓蕭華當真？

  「韋晟實在是狡猾啊！」玉牒蕭華不過是嘆息一聲，手指依舊落到韋晟元神的眉心間，但見一縷縷光絲落入手指，玉牒蕭華臉上的神情開始精彩了，仙人韋晟的記憶中有極多隱秘，這些隱秘多不勝數，竟如血汗漠之沙礫，既如此玉牒蕭華哪裡不知道韋晟所言是真的？這是高階掌律使保守掌律宮秘密的手段，如此之多的隱秘即便是真仙降世，也不可能完全探察，更別說黃曾天的氣仙了！

  「哼……」玉牒蕭華冷哼一聲，不屑道，「掌律宮也太小覷貧道手段！」

  冷哼間，玉牒蕭華手指抬起，雙眸中生出淺色光暈看向韋晟元神，不過是眨眼間韋晟元神化作透明，內中諸多隱秘化作無數光影落入玉牒蕭華眼中。

  光影盡落處玉牒蕭華微微閉目，好似在遍觀一個小千世界，約有半盞茶的工夫，玉牒蕭華張開眼睛，那眼中帶著一絲複雜，看看韋晟元神，說道：「韋晟，你也算是一個福緣深厚的仙人，今生為仙有旁人想像不到的機緣，為何到得最後竟然甘願為掌律宮仙吏，做趨炎附勢之輩？罷了，罷了，貧道本想送你這縷元神入貧道空間陰面，讓你神魂不全，如今且成全你吧！希望你來世做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說完，玉牒蕭華揮手將韋晟那縷殘魂送出空間，任他離去不提。

  玉牒蕭華自己抬手又是一點自己眉心之處，「刷」雙眸衝出光影，先前得知韋晟的隱秘緩緩閃過，玉牒蕭華看得清楚，內中有模糊的掌律宮影像，有劫律殿副殿主曦城跟韋晟的對話等等，但這些跟掌律宮有關的影像和聲音皆是模糊，想必跟玉牒蕭華破除掌律宮禁制有關。而待得又是一片更加扭曲，更加散落的赤紅色光影閃過時，玉牒蕭華突然眉頭一皺，停了下來，他奇道：「這是什麼？是……掌律宮做好的碎片麼？怎麼看起來跟先前的碎片不同？」

  玉牒蕭華看了半晌兒，也沒能從裡面看出什麼，最後只好苦笑道：「韋晟的記憶中，這種古怪的隱秘還有一些，若非是掌律宮的故布迷陣，就是韋晟自己的所經所歷，這跟他掌律宮高階劫律使的身份倒也相配，罷了，既看不明白，那就不看吧，且留存起來，以後若真遇到再說不遲。」

  說罷玉牒蕭華收了光影，揚手將那個赤紅色薄片拿出細看，這薄片看起來成菱形，但邊緣四周並不齊整，顯然是斷裂破損的殘片。玉牒蕭華目光看去，薄片之內光影層層閃動，居然有無數的空間斷層憑空生出。

  「這空間法則倒是怪異……」玉牒蕭華納罕道，「怎麼如此容易生成？」

  再往空間深處細查，更有莫名的波動時不時傳出，這波動很是靈動，生之氣隱約之內中溢出！

  「韋晟所說無誤，那些出乎意料的草木仙傀的異變該是這薄片引起……」玉牒蕭華手捏下巴，暗自思忖到，「以他的實力肯定不能看到薄片之內的波動和生之氣，正是這些波動控制了草木仙傀，讓草木仙傀有了進階的變化。但這薄片又是哪裡來的？韋晟元神被困，他無法深入血汗漠，貧道要不要去看看？」

  思忖間玉牒蕭華脫出空間，此時暴雨已經停歇，赤烏日也開始西落，血汗漠之東方，秋毫月從赤紅色的大地盡頭探出半張臉來！

  韋晟終於隕落了，蕭華也知道了大部分的隱秘，但最核心的他還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