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子

  小竹峰

  青雲門三峰之一，因山中靈材『碧月竹』聞名。

  這是可以煉製化龍秘境修士法寶的材料，也是青雲門最重要的收入來源。

  叮叮

  手臂粗細的竹子倒下，向長生微微皺眉。

  指尖的金色劍氣宣洩，一株竹子裁成了手臂長短。

  粗的可以煉製棍形法寶，中等的為笛子，細的為飛劍材料。

  竹林婆娑，姬碧月以手代刀砍向碧月竹。

  噹啷

  「哎呦……真疼。」姬碧月滿臉疑惑：「不可能呀，輪海境能伐。我堂堂四級境第三階段，沒理由不成。」

  「月兒，你肉身不如大哥。」向長壽吹了吹發白的玉手，沉聲解釋道：「我大哥有霸血，雖然不如聖體但肉身很強。」

  掰彎一顆竹子，少年用袖子掃了下。

  「送我寶物的男子不少，唯有你這根竹子最好。」姬碧月嘆聲，隨即問出疑問：「流傳的故事中，聖體和霸體是宿敵。你們兄弟，怎麼會有兩種敵對血脈的？」

  坐在竹上少女和少年相擁，訴說一些修行之事。

  男的雄武女的靈秀，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具體我也不知道……」向長壽撓頭：「我聽大哥說，我奶奶是羽化神朝的試驗品。羽化神朝收集各類血脈彼此混合，想要培養出無上體質。」

  太陰太陽結合，會發生什麼？

  聖體和霸體，又會發生什麼。

  聖體和道胎，人王體，羽化王體……

  姬碧月恍悟道：「難怪你們兄弟可以同時擁有聖體和霸體血脈……不過，我們姬家得到的消息是全部失敗了呀。」

  「嗯，我大哥說就是因為失敗了。所以，我爺爺才能娶了霸體和聖體後裔的凡體我奶奶。我爹也是凡體，我哥說是隔代遺傳……我也不懂。」

  「你哥真厲害，什麼都知道呀。」

  說著說著，少年少女開始互啃。

  「世風日下……愚蠢的弟弟什麼都往外說。」向長生背著捆竹子，罵罵咧咧的遠去：「在單身狗面前秀恩愛……多損呀。」

  啾啾

  一隻青鳥驚慌飛起，落下黃白之物。

  腳尖微點向長生閃避，笑罵道：「死鳥，動不動就嚇尿……拔光你的毛。」

  猿猴野熊聞言，成群的開始狂奔。

  飛禽走獸一起避紫袍，生怕被追上。

  向長生走在枯葉中，順著溪水漫步。

  嘩啦啦

  溪水匯聚隨即宣洩，一條瀑布砸出一口水潭。

  瀑布下，藍袍女冠盤坐。

  齊腰長發舞動，瀑布不能進周身三尺。

  「師叔，你的無相劍氣又厲害了。」向長生站在岸邊洗手讚嘆道：「無形劍氣已經可以斷水，距離斬道不遠了。」

  水月睜眼劍指微抬，水潭被分成兩半。

  無形劍氣斬來，向長生一拳迎了上去。

  悶聲一聲倒退兩步，劍氣被拳罡粉碎。

  「我的劍氣已經無法幫你蛻變了！」水月輕嘆：「至於斬道更是無望……」

  向長生皺眉道：「仙三斬道很難嗎……以師叔的積累竟然無望？」

  修煉單一秘境，想要突破一次極限很艱難。

  第一次是靠霸血淬體，以潛力闖過。

  第二次激怒聖體弟弟，沐浴聖體精血打破霸血極限。

  第三次引天雷入體，以雷電打破極限。

  第四次以大能劍氣劍意伐身，水磨功夫打破極限。

  第五次的計劃，便是王者劍氣淬身。

  現在，計劃好像要流產！

  「西皇母死後萬年，她的道並沒有散盡。一萬零八百年，依舊無法推算什麼時候能散盡。」水月感慨道：「想要在大帝極道壓制下斬道，比遠古成就聖人還難。掌門師兄預估，西皇帝道最低還要壓制天下兩百年。」

  女冠伸出手，從水中撈取一輪明月。

  四海八荒女修的偶像，便是西皇母。

  這位女子成帝者，比一般的帝與皇要強上很多。

  一般帝皇死後萬年，便沒有帝道壓制了。

  可西皇母足足多壓制了八百年

  甚至，還沒有結束的跡象。

  向長生無語很久，無始大帝的老娘也是狠角色呀。

  仙路盡頭誰為鋒，一見無始道成空。

  一家三口人，個個猛的一塌糊塗。

  人均大帝戰力，生命禁區也得躲著！

  「那神劍王呢……」

  女冠碾碎掌心月冷淡道：「前輩要坐化了，已經控制不了自身的劍氣。一道劍氣可能傷不到螻蟻，也可能一劍誅殺大能。你不怕死的話，可以去試試。」

  向長生輕咳：「師姑也不能分辨劍氣強弱嗎？」

  「不能」

  向長生和師叔對視，想要猜測話語真假。

  依舊是冰山美人，一點表情也沒有。

  咻

  一道劍氣襲來，向長生閃避。

  既然不能蛻變己身，無相劍氣打中就是白挨打了。

  忽然

  向長生和水月同時看向天幕，又是一陣空間波動。

  嗷

  青雲深淵底部，這次躍出一條青龍。

  千丈青龍咆哮，瞬間打碎了虛空。

  一道人影落下，伴隨著大喊：「前輩是我呀……打錯人了……」

  於是，又一條赤龍劍氣騰空。

  向長生祭出陣紋羅盤，沒辦法誰叫來人是自己老爹呢。

  紫色陣紋凝聚座神橋，面容俊秀的青年狼狽逃竄。

  險險躲避劍氣追殺，落進小竹峰竹林。

  向長生捂住耳朵，開始可憐弟弟。

  「向長壽……」

  正啃著少女的少年身子猛然跳起，一見來人拔腿就跑。

  金色血氣咆哮，整個小竹峰震動。

  俊美青年恰巧遇見裁剪整齊的竹竿，拎著竹竿追了上去。

  姬碧月臉色通紅，不知道該怎麼辦。

  發現來者只是道宮境修士，便放下心來。

  長壽可是四極境聖體，除非仙台境出手不然都可逃。

  彭

  向長壽撞上一層紫色陣紋，雙腳被藤蔓纏住，一時間難以脫身。

  少年怒聲大罵：「大哥……你無恥……」

  俊美青年只覺腳下生風，山水樹木都在為自己讓路。

  頃刻間，便追上了逆子。

  啪啪

  竹竿揮舞

  「小畜生……你才成年不久……就搞大人家姑娘肚子了？」

  「我讓你私奔……」

  「你還有未婚妻呢……你要我怎麼跟別人交代……」

  向長壽護住臉，一言不發挨打。

  縱然皮糙肉厚，也被打的鼻青臉腫。

  「你不要打了……」姬碧月挺著大肚子焦急，心疼也不敢攔。

  眼前一幕很熟，老爹打兒子就是這樣的。

  「大哥，你說句話呀。」姬碧月渴求

  向長生拿著影像玉石，等了一刻才開口道：「爹，打一會得了。」

  姬碧月呆了下，這是親哥哥嗎？

  抽斷三根竹竿，青年停手認真道：「我叫向平安，是向長壽的爹。是我沒教好他，一定給姑娘一個交代。」

  父子三人會議，向長壽跪在地上。

  向長生給老爹倒茶，打人也是很累的。

  尤其是打親兒子，有時候不打不行，打重了自己心疼。

  「傻小子，你可知姬家的小姐不是好睡的。」向平安微怒道：「那孩子，確定是你的嗎？」

  向長壽小聲道：「是我的」

  向長生布下隔音陣紋，向平安面無表情：「證據呢？」

  「爹，月兒這半年一直和我在一起不曾分離。她身上，沒有其他男人氣息。」

  向平安倒茶撒了一桌子，就是說雲雨半年了唄。

  這個種馬弟弟……

  聖體的體質，還真是逆天！

  「是你的就好，這事……爹幫你擋了。」向平安淡然道：「你和小姑娘安心待產，我去給你退婚。」

  「多謝爹……那我走了。」

  向長生看向弟弟的背影，是那麼的瀟灑。

  道宮境的修士，要去荒古世家退親。

  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弟弟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長壽天生聖體心思單純，又被太多人捧著。頭腦……也就漸漸荒廢了。」向平安嘆氣道：「老大，你一直穩健。我很放心，你可不能學你弟弟，他是聖體許多人看好他的未來。」

  大成聖體叫板大帝，足夠許多人下注。

  「爹，我可是正經人。美色……我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了。」

  「你是找打吧，我是說你要和姑娘成婚才能搞大人家肚子。不是要你單著，不然我孫子怎麼辦？」向平安笑罵道：「好好在山中修行，你弟弟的事不用你操心。」

  向長生坐正身子，認真回答近況。

  半盞茶功夫，父子也就沒啥說的了。

  向平安起身，在夕陽中留下一道背影。

  在山腳下枯坐一夜，向平安起身取出玄玉台。

  橫渡虛空前一刻，向長生站了上去。

  「老大，你怎麼來了用不著你。」

  「我在山中苦修，已經沒有效果。閒著也是閒著，也走一趟吧。」

  「……嗯，那站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