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丫頭的心結

  葉星直到看見門口等候的葉清語時，僵硬的臉才抽動一下，露出笑容來。

  「哥，你又受傷了」

  葉青語看著他身上幾道新傷口，眸子泛紅。

  「沒事。」

  葉星脫下防護服，摸摸她腦袋，笑道：「你看，哥這次沒有加班呢！」

  葉青語低頭不說話。

  她的沉悶，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葉星覺得不能再忽視她的內心，便蹲下身來認真道：「丫頭，對不起。」

  葉青語肩頭一顫，突然扎入葉星懷中，委屈的哭了起來。

  「哭吧，哭出來心裡就不難受了」

  葉星輕輕拍著那瘦弱的肩背，突然覺得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淡了許多。

  想想也是，像姬瑤那種身份的存在，憑什麼要去考慮他的感受？

  就如高空的鳳凰，無需在意泥土的螞蟻。

  「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葉青語哽咽著，一個人將積壓在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每次看你和爸爸起早貪黑，那麼拼命，就為了我一個，這不公平，是我連累了你們」

  「如果我沒有病，如果我不存在，爸爸也許就不會走了」

  「我以前不懂事，每一次淨血都痛得大哭大鬧，現在我知道，你們更辛苦.」

  「如果我活著，是建立在你們的痛苦之上，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為什麼這世界對我們這麼不公平」

  葉星靜靜的聽著女孩的發泄，心如針刺那般疼痛。

  自己知道葉青語很懂事，卻不知她那幼小的心靈承受著巨大的煎熬，如果能早點發現，她也許就不會如此的悲觀。

  「哥，對不起，上個月的藥已經被我倒掉了，我不想你那麼辛苦」

  一通發泄的葉青語突然抬起頭來，堅決的道。

  「什麼？！」

  葉星面色一變，立即跑進屋子。

  他打開藥箱，上個月才剛領取的特殊藥物已經只剩下空瓶一個！

  這可是維持葉青語生命的東西，只有一個月的量，現在不過月中，還遠未達到下一次領取的時間！

  葉星面色難看無比，頹然癱坐在地。

  除了通過合約手段，他還能有什麼渠道來得到這種能淨化血液濁毒的特殊藥物？

  此刻起，他突然覺得之前所承受的一切變得徒勞，心中也克制不住的升起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哥，罵我吧，這是最後一次了呢。」

  葉青語走了進來，挨著他坐下，卻甜甜笑著，小臉前所未有的輕鬆。

  葉星如鯁在喉，看著丫頭終於露出的天真笑容，不知為何，心中的怒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終究是苦笑一聲：「丫頭，你長大了，都學會先斬後奏了.」

  葉青語靠著他道：「這是哥哥丫頭的最後一天生命了，我死後，哥哥就不要那麼辛苦啦，可要爭取娶個妻子呢！」

  兄妹二人沉默了，屋內安靜又溫馨。

  葉星看著牆上的遺像，突然道：「丫頭，你知不知道當初你爸為什麼要拼命救我嗎？」

  葉青語搖搖頭，好奇的看著他。

  葉星回想起自己剛來到這世界時，就落入崩塌礦洞之內，腿都被砸斷了。

  他還記得當初一群礦工在逃命，彷徨驚恐的自己死命呼救也沒有一人搭理，絕望得開始大罵老天和訴說遺言。

  結果被一個逃命的中年大叔聽到了自己姓名，才被冒險救走。

  「因為我也姓葉，你爸還說這個世界上姓葉的已經不多了，無論如何也要救我」

  一提起當年的情景，葉星不免動情的笑了起來：「當初可把我感動得當場就要認爹了。」

  「撲哧。」

  葉青語忍不住笑出聲來，葉星才發現她臉上居然還有一對淺淺的梨渦。

  「後來呢？」葉青語忍不住追問。

  「後來我就被你爸收留帶回家了。」

  葉星一陣唏噓後，看著她道：「你應該知道，你爸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吧。」

  葉青語沉默的低下頭，她如何不知，為了給她治病，父親已經付出了一切。

  「你爸臨終前就將合約繼承給了我，囑託我一定要找到治好你濁心病的方法，不然他死不瞑目！」

  葉星輕輕的說著，但心中卻無比沉重。

  「當初我根本沒想過拒絕，我相信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能完成他的遺願！然後送你去學院，像其他人的孩子那樣，擺脫這最底層」

  「哥，對不起」

  葉青語淚水止不住的流。

  「不，是我對不起你.」

  葉星摸著她腦袋，愧疚道：「是我低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低估了自己的處境何等艱難，我根本做不到！」

  葉青語撲入他懷中，哽咽著：「但哥哥是我眼中最厲害的人！」

  「丫頭，還記得咱們葉家的約定嗎？」

  葉星輕聲問道。

  葉青語點頭：「不言輕易放棄」

  「所以你做到了嗎？」

  葉星又問，語氣很溫和。

  他只覺懷中的丫頭輕輕一顫，發出一聲「對不起」。

  葉星露出一絲笑容：「丫頭，恐懼是人的天性，退縮的人的本能，但只要有勇氣面對我們就能克服這一切！你懂哥哥的意思嗎？」

  「我懂！」

  葉青語抬起頭來，眼睛還是紅紅的：「但我知道濁心病治不好.」

  「你怎麼知道治不好？」

  葉星笑著反問道。

  葉青語噎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要相信哥哥！」

  葉星捏捏她的小鼻子。

  葉青語重重點頭，但剛燃起勇氣的神態又沉了下去：「可是我把藥」

  「給，這是天純丹！」

  葉星取出天純丹，板著臉道：「吃了它後，應該能管用半個月，不許再丟了！」

  「好漂亮的靈丹！」

  葉青語接過晶瑩剔透卻泛著湛藍丹暈的靈丹，重重點頭：「哥，我不會了，去給你做飯啦！」

  說完就高興的跑開了。

  葉星望著她背影，長舒一口氣，知道自己已經解開這丫頭的心結了。

  也總算有了一絲少女該有的朝氣！

  接下來，葉星便盤膝而坐，腦中自行浮現定製系統的界面。

  他現在總算有了空閒，所以要好好研究研究這個金手指，最好能為葉青語量身定製一種減少病痛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