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

    程冶拉過小女孩。

    沈書念客氣道：「沒關係。」

    顧清行看著兩人若無其事的寒暄，一股火無處發，他向來處事淡定，但遇到沈書念時，偏偏不淡定。那晚，沈書念已經解釋清楚，可看到程冶他還是心裡不爽，他改牽手為攬肩，讓她緊靠近自己的懷裡。

    沈書念詫異他的舉動。

    在曾經的暗戀對象面前和老公親熱，總覺得奇奇怪怪，而且顧清行攬得太緊了，指腹似要掐進她骨頭裡，疼了瞬。程冶眼底也不平和。

    他忽視兩人動作，「那我先走了。」

    沈書念巴不得他趕緊走，也不知道顧清行犯了什麼病，「好，拜拜。」

    她抬起右手沖小女孩揮了揮，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格外顯眼，小女孩看到了，哇了聲，眼睛裡閃著小星星，「姐姐，它好閃好漂亮。」

    程冶注意到。

    上次在咖啡店裡沈書念手上很素，現在見就戴了鑽戒，不相信也得信了，況且人老公就在身邊。沈書念指骨無意識地彎了彎，笑也淡了。

    顧清行喉結滾動。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程冶牽著小女孩朝來時的方向，沈書念他們則轉身。感知到肩上的力道，她抬眸看向顧清行，只看到他冷硬的下巴。

    她坦白：「他就是程冶。」

    顧清行音色清冷，沒看她：「我知道。」

    見他沒了之前的熱絡，沈書念也閉嘴，選了幾個新品種零食，去前台結帳。沈書念接了通章怡的電話，讓顧清行結她出去等。等她接完轉身看時，瞳孔驟縮，程冶竟然也在結帳，而且在顧清行後面。

    她頓時抬手撫額。

    而收銀台這邊，顧清行撂了眼神過去，對方坦然接受，「她還不知道吧。」

    顧清行冷言：「知道也無妨。」他低低笑了聲，似嘲諷，「拒絕的是你。」

    程冶握緊了拳。

    當時天台除了他和沈書念，還有跟在她後面的顧清行，程冶誤以為他是沈書念家的長輩，逃避了，沒想到再次相見，他自稱是她老公。

    沈書念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只一瞬間，程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顧清行似乎在笑，卻琢磨不透。

    -

    回去路上。

    顧清行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沈書念不明所以，趕緊召喚出狗頭軍師。

    轉述完後。

    宋茴送她四個字：[沒心沒肺！]

    沈書念沒理解，宋茴給她指明：[如果你們碰到的是傅音或者施瑤。]

    她已經攏眉了。

    宋茴繼續說，[然後顧清行想松你的手。]

    沈書念想想這個畫面，如臨當頭一棒，直接給狗頭軍師發了個666的紅包。摁滅手機後，她時不時看向開車的顧清行，撐在方向盤上的手格外好看，修長有力，指甲圓潤，修剪的很乾淨，腕骨明晰白皙。

    車內並不明亮，路燈的光忽明忽暗照進，顧清行的指骨也明暗交錯。

    沈書念斟酌著話語。

    直到車子開進觀瀾居的地下車庫，她都沒斟酌出所以然，眼看著顧清行熄火開門下車。沈書念立刻拽住了他的襯衫袖，「顧清行。」

    對方跨出去的長腿頓住。

    沈書念鬆了安全帶，傾身過去，「我剛才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氣。」

    顧清行眉心鬆動。

    但還是沒順著她的話接，下一秒，軟香撲了過來，沈書念非得看他臉。

    她覆了前面大片的光。

    未戴口罩的明媚容顏映入眼底，明眸清透，唇色因電影院的撕磨愈發紅艷，唇角彎起討好的微笑道，「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顧清行好整以暇：「哪錯了？」

    沈書念在家裡對沈勁和沈書欽他們撒嬌，一撒一個準，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來送給她。霎時，她軟了眸光，「我不該在那時要松你的手」

    「還有呢？」

    「還有！」沈書念細想，沒了吧，但見顧清行的表情不像是假話，她把自己對程冶說得話翻來覆去的在心裡拆解分析，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顧清行攥起她的右手。

    無意識地才最傷人，面對程冶時曲起的手指掩蓋戒指，他看得清楚。

    沈書念真猜不出來。

    她搖了搖顧清行的胳膊，捏著嗓子說話，「想不出來，你告訴我嘛。」

    顧清行見過沈書念撒嬌。

    不是對自己，而是沈書欽，抱著對方的胳膊搖啊搖，以此來獲得想要的東西，沈書欽很受用。當時他掃了眼就走開，如今撒到他身上，搖胳膊的親昵動作，軟甜的嗓音，他真的氣順了很多，是真的受用。

    顧清行神色有軟化跡象，沈書念再接再厲，直接對著他的唇角親了親。

    退開時因動作過猛，撞到了方向盤，疼了瞬，她反手碰觸時有人比他更快，顧清行乾燥的掌心貼了上去，跨出去的腿收回，車門合上。沈書念不禁直了直腰，下一瞬跌進顧清行懷裡，膝蓋直接撐在了他的腿上。

    以她的高度，顧清行的臉在凶的位置，瞬間，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尷尬。

    沈書念迅速沉腰。

    四目相對的剎那，顧清行扣住她後腦勺，電影院未盡的吻持續更新。

    狹窄車廂里溫度升得很快，沈書念雙手搭在他肩上，脊背僵硬，有力不失溫柔的大掌輕撫她後背，撤開些可供呼吸的距離，「放輕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