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而她不知道的是。

    次臥的顧清行洗了兩遍冷水澡。

    -

    當晚，沈書念怕自己招架不住，果斷鎖了主臥的門，整晚半睡半醒。

    清晨起來，她牽著酸酸在後院遛。

    奚榕給她打視頻電話，她今天有花藝課，本來是顧清語相陪，結果她臨時有時，奚榕想起拍戲回家的沈書念。沈書念除了上形體課和台詞班之外沒有其他行程，加之酸酸年紀小活力多，遛了會她就累了。

    沈書念應了奚榕的話。

    顧清行一早就去了公司，還專門貼了便簽在主臥的門上，說早上好。

    她扭捏的回覆。

    奚榕的花藝課是下午三點，車子是兩點到觀瀾居的，看到她養的狗很是喜歡，又在屋子裡轉了圈，嘴角的笑容加大，滿意地看著沈書念：「還是念念心細，之前這冷冷清清，就是他睡覺的地。現在有花有狗還有你才算個家。」其實奚榕也不明白，她和顧圳、也就是顧老先生，雖然年紀相差許多，但夫妻和睦，恩愛有加，物質和感情上從未虧待過顧清行，但他就養成了那般沉寂的性子，冷臉臭屁不愛說話。

    沈書念對於奚榕的形容，忙不迭點頭：「嗯嗯，衣服也只有黑白灰。」

    奚榕笑出聲。

    花藝課的地點在顧氏附近，奚榕上得是一對一教學，沈書念盤腿入座，顧清語是快結束才來的，三人打算去吃晚飯。從教室里出來，迎面碰到另外剛出教室的學員，沈書念尚未看清，那道身影就走了過來。

    「顧伯母，清語姐。」甜蜜的嗓音傳來，沈書念看清了來人，皺了皺眉。

    傅音。

    碰過顧清行西服的女人。

    沈書念感慨自己竟然記得這麼清，就見傅音目光轉向了她，「沈小姐。」

    生熟立分。

    奚榕和她必然是認識，和藹地笑笑，沈書念面色冷了幾分，餘光里注意到顧清語投來的視線，偏頭看去，對方溫和笑笑，倒也沒說什麼。

    傅音和她打過招呼，親昵的去挽奚榕，本來在她左側的沈書念被擠開，「顧伯母，好久沒見。最近工作忙，都沒時間帶禮物上門看望您。」

    沈書念詫異幾秒，慍怒。

    傅音當著她的面拿顧清行西服就算了，還敢擠開她在這個顧家的兒媳。

    顧清語落後兩步。

    她和沈書念並肩向前走，語調平和地說：「傅音，清行的高中同學。」

    「我知道。」

    她和顧清語其實不熟。

    顧清語偏頭看了她一會，些許詫異過後，繼續細說：「那你應該能看出來她是什麼心思。追過清行，寫過情書，那情書還是我給她送的。」

    沈書念看她：「可看你們？」

    顧清語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回道：「不熟對吧。那是因為她背後編排我被我聽到了。」話落，她笑了笑，「不過你放心，清行沒收情書。」

    顧清行長著那樣一張臉和堪比男模的身材，有人喜歡不奇怪，近得傅音不說，遠得施瑤，個個都覬覦他。沈書念心裡酸酸的，在她深陷於自己青春期的暗戀里，熟不知，顧清行的少年時代也驚艷了很多人。

    「那、姐姐。」沈書念不好意思喊，音色低了低，主動靠近了顧清語。

    「嗯？」顧清語含笑。

    沈書念突然問不出來，沉默，前方奚榕見她們落後許多，回頭喊她們，傅音臉上的笑收斂了些。顧清語應了奚榕的話，挽起沈書念的胳膊，邊走邊輕易地猜出她心裡的想法，「他啊，心裡沒放過誰。」

    「你是第一個。」

    顧清語和顧清行關係不錯，了解他，學業事業為重，家裡安排的相親一個也沒相中，就在奚榕他們隨他去時，顧清行領著沈書念回了家。

    當時的顧睿驚掉了下巴。

    任誰也想不到他們會有結婚的可能，顧清語自己是自由戀愛，她本以為顧清行不會同意，或者是協議結婚。沒想到兩年了，無論沈書念多冷淡，成天窩在影視城，他也未提離婚二字，對待沈家也禮數周全。

    沈書念半晌說不出話。

    顧清語倏爾點了點她的頸側，曖昧地笑道：「看來你和他感情不錯。」

    沈書念驚住，抬手捂住。

    她特意穿著帶領的薄紗裙，烏髮也散著，怎麼顧清語眼睛這麼尖，沈書念不好意思笑笑，將她的話放到心上。她現在越來越好奇自己和顧清行的開始，是小時候寥寥幾次的相遇，還是出現了更深的交集。

    有了傅音的加入，這頓飯倒讓沈書念和顧清語相熟許多，她打開相冊，給她看自己上高中的女兒，和她很像。顧清語又翻了許久的相冊，找到一張年代看似很久遠的照片，指著照片上的男人側臉道，「看，這是我偷拍的清行。當時我和大哥在放煙花，就他臭著臉看也不看天空。」

    約莫十七八的年紀，濃眉壓眼，側臉精緻，多了幾分少年氣，少了幾分成熟，頎長的身形站在院裡的路燈下，後方是綻放的煙花。他似乎游離於世界之外，只在顧清語快門摁下時，遞了些冷淡視線給鏡頭。

    沈書念第一次見這樣的顧清行，覺得很新奇，奚榕問她們在聊什麼。

    傅音附和：「是啊，帶我聊一下。」

    顧清語喝了口溫茶，沒分她眼神，「琅琊園的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傅音討了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