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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菜館幾人不是第一次來，陳萬欽了解他們的喜好，沒問他們，自己點，聽了馮昱的話，抬頭，帶著笑，「你怎麼最近關注起沈影后了。」

    這話說得。

    有點毛病在裡面，馮昱瞥了眼顧清行，連忙表示：「我從我叔家出來，順道送侄女出去玩。小姑娘嘛喜歡沈影后，關注了微博，看到了她新發的微博，你別說，角度和光影不錯，看著挺有藝術細胞在裡面。」

    邊說邊把自己剛才搜索的照片給他們看，陳萬欽只覺眼神紅色一晃，那手機就到顧清行眼前了。他定睛一看，清透潤澤的茶湯底下躺著一顆草莓，微光投注在上面，有細微的沉澱顆粒，這是他泡給她的茶。

    「草莓泡茶？黑暗料理吧。」陳萬欽湊過去看，咂舌，「真夠鬧心。」

    顧清行聞言：「我覺得不錯。」

    陳萬欽盯著他看了幾秒，離他遠了點，又想起什麼，「忘了問了，你怎麼和她上熱搜了，還公主抱，認識十幾年也沒見你對女人這麼體貼。」

    馮昱收了手機，應和。

    菜上了桌，幾人都還沒動筷，馮昱也跟風提議先拍照，顧清行和陳萬欽不參與他這傻逼事，嫌棄得很。馮昱無所謂，正好有個妹妹問他在吃什麼。簡單將上好的菜碼齊，馮昱點開攝像頭，發現鏡頭有些糊。

    手機昨晚摔了下，他沒當回事，這會拍照有點模糊，陳萬欽的手機握在手上，他眼一歪，徑直拿了顧清行的，「借用一下啊，哥，密碼。」

    「0121。」

    馮昱解鎖，找到下面的相機，點開，對著菜咔咔拍了好幾張，拍好，遞給顧清行，「哥，傳給我。」這邊筷子拿起，夾眼前的蛋黃雞翅。

    顧清行在用熱毛巾擦手。

    他手指白，出門吃飯有輕微潔癖，擦好後接過手機，沒磨嘰，點開微信，打算將照片傳給他後就刪除。陳萬欽和他同方向，他發照片時看了眼，點加號到相冊那步都很正常，接著咦了聲，「這怎麼像——」

    「發給你了。」顧清行快速摁滅手機，放置在自己右手邊，夾菜吃。

    馮昱回行，問陳萬欽：「像什麼？」

    陳萬欽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剛才顧清行相冊點開時，他好像看到了沈書念的影子，不可能……吧。陳萬欽擺了擺手，狐疑看向顧清行。

    後者慢條斯理吃菜。

    沒什麼不對勁，應該是看錯了。

    中途聊起顧氏在城南新開的度假村，顧清行道明天開業，你們有朋友可以去玩。臨走，顧清行結帳，坐在車上時，他點開相冊，將無緣無故保存的關於沈書念的兩張照片單獨存放，也挺莫名其妙。

    -

    沈書念一個人消耗不了這麼大的事，直接去找宋茴，本來打算約在她家，太亂了，臨了去陳唯所在的酒吧。程冶的好友申請還保持著原樣，她沒敢點，拿給宋茴看的時候還不確定，「我沒看錯吧？」

    宋茴定睛看，「沒看錯。」

    話落，又好奇地看著她，「不過他為什麼突然加你啊，挺不可思議。」

    沈書念也覺得。

    據這段時間的了解，程冶和校友們極少往來，知道的他在東京讀書，其餘的都沒了消息。這幾天他出現在群里，很多同學都是不相信的。

    陳唯給她們調了兩杯雞尾酒。

    沈書念這杯比較淡，加了青桔在裡面，聞起來很舒心，杯身是涼的。

    她正需要。

    沈書念紅唇對著杯沿抿了口，只一口，覺得沒有顧清行煮的草莓肉桂紅茶好喝，放下杯子，她支著下巴看宋茴，「你說我應不應該加啊。」

    「……看你自己。」宋茴就是嘴不慫，真干實事她就往後縮，昨晚說得好聽，程冶是誰，白月光啊，顧清行就是個莫得感情的聯姻對象。

    沈書念指腹點在手機上，距離程冶添加自己為好友已經過了六個半小時了，不同意的話他會不會以為自己不想加？沈書念眼底蓄滿愁容。

    早不回晚不回。

    偏偏這時候回，她正好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情書都沒想明白呢。

    「阿唯，你快期末考了吧，天天忙學的過來嗎？」宋茴問調酒的陳唯。

    陳唯手上動作不停，「可以應付。」

    他細長的眸子望向沉浸在自己鬱悶的沈書念，駑了努嘴，「沈姐姐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別管她，她目前面臨的問題比較哲學。」宋茴撥弄著杯上的綠葉，「這是迷迭香吧。」

    陳唯應了聲，沒再看沈書念。

    宋茴說得還是委婉了，她面臨的問題不是哲學，是無解。客觀上，沈書念可以認為程冶加她就是同學之間加個聯繫方式，但主觀上，她的心思並不單純，家裡櫃中泛白的情書，和顧清行結婚，都在告訴她那場告白的結局是Be。既然已經Be的關係，程冶加她就耐人尋味了。

    啊啊啊啊啊啊！

    沈書念在內心狂叫，頭抵著吧檯，盯著吧檯下時不時閃過來的燈光。

    宋茴怕她太鑽牛角尖，「要不你先別想多，說不定程冶加你有事呢。」

    沈書念默默說你不懂。

    宋茴的認知里，程冶就是她心裡白月光的人物，一點也不知曉沈書念畢業前籌劃的那場告白。她是在考試前一天看考場的時候碰到程冶的，當時的程冶沒穿校服，眉眼乾淨，看到她的時候愣了只微微點頭。沈書念立在原地，決定博一把，行就是有了男朋友，不行就拜拜，反正也高考畢業了，以後見不著，尷尬也尷尬不到哪裡去，簡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