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貧苦

  同一個村裡的，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揚著一個笑臉，親和地叫了她們，也讓兩個弟弟跟著叫人，讓那些經常見面的大嬸都挺驚訝的。

  慕璃知道原因，原主太內向，無論家裡來了誰都不會主動喚別人，只有爹娘叫她叫人，她才會叫人，跟個木頭似的，現在這麼主動地叫人，還是帶笑的叫，難怪村里人會驚訝。

  「這一次生病，倒是把慕家這女娃子病長進了，都會叫人了。」

  「這都十一快十二了吧，也快說人家了，就是那身子骨還沒長起來，跟個小孩子似的，要是再連話都不會說，那還怎麼說人家？」

  「如今這樣還是可以的，希望今年稅賦能收少點，大家也多留點糧吃幾頓飽飯。」

  「是啊，去年收成不大好，稅賦還那麼高，一整年俺家都過得緊巴巴的……」

  「村里去年誰家不是那樣過，隔壁村都餓死人了……」

  「……」

  沒理會身後那些大媽大嬸的話，幕璃帶著慕風慕小植一直往地里走，慕家的地離家說遠不遠，說近也不太近。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遠遠地就看到了爹娘跟大哥三人在地里忙碌的身影。

  走近看，每個人的臉上都在麻木與木然。

  「爹，娘，大哥，我們給你們送飯來了。」

  慕璃帶著兩個小豆丁，叫他們過來吃飯。

  看到他們姐弟三，慕爹跟慕娘孫氏，還有慕家大兒子，也就是她這輩子的大哥慕禾臉上才有了一絲神色。

  慕爹的身形跟普通農民一般，長得憨厚老實，身形高大，但卻乾瘦，常年累月被曬得黝黑的皮膚，還有額頭上深深的額紋，不過三十剛出頭的年齡，卻已經佝起了背。

  孫氏也一樣，雖然年紀不大，但臉上滿是屈服於困苦生活的愁苦，不過比起慕爹來，孫氏的皮膚偏白一些，從那眉眼也可以看出，年輕時候是個清秀的，但如今臉上被毒日頭曬成了黃褐色，顯老得很。

  大哥慕禾的長相遺傳了慕爹，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實人，膚色也黑得很，倒是她跟慕風跟慕小植三人，膚色遺傳了孫氏娘家，都偏白。

  幕璃從籃子裡拿出陶罐，再拿出三個土陶碗，均勻地把陶罐里粥倒在碗裡。

  慕璃看著也不過十三歲的大哥，很是心疼，這樣瘦弱的孩子，要擱在前世還是一個在爹媽懷裡撒嬌有任性權的小學生。

  但在這個時代，這個貧苦家庭，他卻只能早早地拿起鋤頭，跟著慕爹出來勞作，若不出意外，他也會延續著慕爹一樣的命運，大字不識地做一輩子貧苦農民，娶一個農婦，然後如此重複地過完一生。

  不僅是他，便是慕風慕小植，兩人再大一些，他們也得學著拿起著笨重大鋤頭，重複他們農民爹爹的一生。

  他們本身是無所謂這樣的生活的，更或許覺得生活就該是這樣，因為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父親這個角色給他們樹立大形象就是如此，若無外來因素，他們這輩子，甚至子子孫孫都跳不出這個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