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分割

  聽到方遠的話，天道分身不禁冷笑了一聲。

  「一個破棺材而已，連我都能打的破，更何況是本尊，你把本尊想的也太簡單了吧。」

  方遠上下打量了一番天道分身，仔細盯著看了一會之後，笑著說道：「你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擁有肉身嗎？」

  天道分身微微一愣，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具軀體。

  說起來，這具軀體還是從詭異高原上找到的，雖然肉身強度差了些，但是也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忽然，天道分身瞪大了眼睛看向方遠。

  這種想法，事實上，是很大膽的，可是卻又並非不可成。

  這口青銅棺確實足夠結實，就連天道分身都沒有完全將打破。

  可若是將這口青銅棺修補修補，在老子的八卦爐中煉上那麼一段時間，再用乾坤鼎化先天，最後再用方遠的血將青銅棺全部塗滿。

  想著想著，天道分身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心中有些恐懼，畢竟這一招是用來對付自己的本尊的，可是很快，分身就開始興奮了起來。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站在洪荒三界的最頂端。

  分身眼中釋放著幽光，拳頭緊握，滿臉興奮的看著方遠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方遠瞥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最起碼要等到我女兒體內的天道之力完全祛除才能動手。」

  方遠看向分身問道：「你既然是天道的分身，那你應該也有辦法將這一絲天道之力弄出來吧？」

  分身沉默片刻。

  不是他不弄，而是這一絲天道之力，來源於本尊，其中不但有著本尊的意志，而且還擁有強大的力量。

  一旦動了這一絲天道之力，不管在多遠的地方，本尊都會注意到這裡的動靜。

  到時候他們所有的計劃就都會被了解，再想要和天道抗爭，那也只是徒勞而已。

  分身沒有絲毫的隱瞞，將他的擔心和憂慮全都說了出來。

  要知道，從他幹掉整個詭異高原開始，他就相當於是同意了方遠的計劃。

  如今的他已經和方遠站在了同一條船上，並且還屬於下不了的那種。

  他不可能冒著自己暴露的風險專門為囡囡取出那一絲天道之力。

  方遠有些心煩了起來，囡囡元神之中的那一絲天道之力總歸還是一個定時炸彈。

  倘若不祛除，遲早還是會出現曾經的那種狀況，更重要的是，他已經經不起這種痛苦了。

  儘管他現在體內生機勃勃，但是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他可以感覺到體內的死氣正在自我壓制。

  而這種情況，就如同人快要死的時候，迴光返照一樣。

  那些死氣雖然處於自我壓制的狀態，可是一旦爆發，那必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方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那你將我體內的死氣祛除如何？」

  分身淡淡的說道：「並非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當初本尊在你的體內放下了這顆死氣的種子，可沒想到的是，這股死氣進入你的體內之後，完全不受本尊的控制。」

  「你的身體萬法不侵，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雖然這種體質很無敵，可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任何的法術神通對你都起不到作用。」

  「當初本尊將死氣種在你的體內之後，就打算直接引爆死氣，讓死氣直接爆發，讓你死的不明不白，可是無論本尊如何引動那顆死氣的種子，都沒有絲毫的動靜。」

  「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氣運之力，讓量劫的所有劫氣全都放置在你的身上，本以為這種辦法只能將你慢慢地耗死，不曾想，你竟然自己找死，哪裡量劫爆發，你就往哪裡鑽。」

  方遠摸了摸鼻子，輕笑一聲，也不解釋，而是低頭看了一眼囡囡。

  分身坐在地上，沉思了許久，最終開口說道：「你的死氣肯定是沒辦法弄掉的，畢竟這股死氣在你的體內存在了很久，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死氣中的天道意志早就被你的肉身給消磨的一乾二淨。」

  「再者說，就算是取出來，也沒地方可以放，除非你想讓這個世界成為一片死域。」

  方遠輕輕搖頭，這種事情，他著實做不來。

  分身繼續說道：「雖然死氣弄不掉，不過我想到一個可以把這丫頭體內的天道之力給弄出來的辦法了。」

  方遠急忙問道：「什麼辦法？」

  分身看了一眼囡囡，並沒有直接把話說出來，而是傳音進入到了方遠的耳中。

  「分身。」

  因為是傳音入耳，所以根本沒人聽到天道分身究竟對方遠說了什麼，可是方遠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天道分身的想法，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可是這種辦法，方遠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如今囡囡的元神正在逐漸恢復，等到她徹底恢復之後，就可以回到三界之中。

  可如果按照分身的想法這麼做了，那麼囡囡就無法離開這裡，只能留在這世界之中。

  如果她出現回到洪荒，那麼三界之中，就會有兩個女媧娘娘，到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這裡面有貓膩，更何況天道還不傻。

  方遠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可他真的不想把囡囡留在這個地方。

  許久之後，方遠搖頭說道：「再讓我想一想，等我想清楚了，再給你答覆。」

  天道分身一把抓住方遠的手臂說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你知道的，不這麼做，根本沒辦法將她體內的那一絲天道之力取出來。」

  「如果讓她帶著這裡的記憶回到三界，一旦天道和她體內的那一絲意志聯繫上，那我們的計劃就全完了。」

  方遠有些煩躁的將他的手推開，冷聲說道：「我說了，等我再想想。」

  天道分身怒了，他的野心就是因為方遠的幾句話而徹底爆發了出來，可現在方遠卻猶豫了。

  一旦他帶著這種野心回到三界，定然會被本尊感知到，到時候，他必將死無葬身之地，甚至還有可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你可以想，但是我不行，你無所謂，我有所謂，是你的幾番話讓我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可現在你猶豫了，你把我置身何地？」

  天道一怒，風雲變色，哪怕只是分身，一樣可以帶動周圍的一切道韻法則。

  方遠將囡囡往自己的身後一攬，表情淡漠的看著天道分身，冷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只是說讓我再想想，你急什麼?」

  天道分身冷笑一聲道：「我急什麼？你應該最清楚！」

  方遠沒有說話，他和天道分身說那些，其實只是為了讓他和本尊離心離德而已，可沒想到的是，天道的分身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

  如果可以，估計他現在就想要回到三界，幹掉本尊，取而代之。

  可是這一切，說起來容易，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天道分身終究只是分身，儘管現在分身和本尊斷了聯繫，可是一旦他回到洪荒，那麼就會重新建立聯繫，到時候他還是會死。

  他和分身說這些話，實際上只是想讓他在他們回去的時候，拖延一下天道的時間而已，好讓囡囡的元神回到本體。

  可現在，事態已經超出了方遠的預料之中。

  天道的分身，已經忍不住了。

  方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如果我們回去，你有沒有想過，如何擺脫天道對你的控制？」

  分身冷聲說道：「我自有辦法，這個不需要你管，你只要同意我說的方法，我現在就可以為她做元神切割。」

  方遠搖頭說道：「元神乃是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地方，如果你中途使壞怎麼辦？」

  分身一愣，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說到底方遠還是信不過自己。

  這也難怪，畢竟方遠和本尊已經鬥了那麼多年，從開天之初，凶獸橫行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兩個就已經開始鬥了起來。

  一直到現在，都已經算不清過去了多少年。

  產生這樣的懷疑，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如果方遠不懷疑自己，分身反而會覺得有詐。

  分身也逐漸冷靜了下來，想了想說道：「我可以立下大道誓言，我保證不會對她做出任何有害的事情。」

  方遠搖頭說道：「元神分割這本身就是一件有害的事情，如果一不小心，她的元神被你打破，那又當如何？」

  分身剛準備說些什麼，方遠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她是我的女兒，從她還沒有成聖開始，我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你可以說你只是想要奪取天道本尊的位置，可是在我看來，你和本尊沒有太大的區別，你們的名字上，都帶著天道兩個字。」

  「一個是天道本尊，一個是天道分身，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保證，我都無法相信你。」

  這一刻，分身並沒有因此而動怒，因為方遠說的沒錯，他雖然只是分身，可也是天道的一部分。

  「除非……」方遠緩緩轉過身子，眼神平淡的看著他。

  分身眼睛一亮著急的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你把這個方法教給她，讓她自己來分離。」

  分身眼睛微微一眯，搖頭說道：「此法必須要旁人協助才可以實施，如果讓她自己動手，我擔心她在分割的中途，會出現差錯。」

  方遠笑了。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是想要在分割的中途，在她的兩個元神之中，做手腳呢？」

  分身輕笑道：「我說了，我不是本尊，我也沒有那麼心狠手辣，而且，你不是在一旁看著嗎？」

  方遠搖頭說道：「我確實會在一旁看著，可是我卻看不出你會不會做手腳，如果說你做下的手腳只是為了針對我，我完全可以不在乎，可如果你是想要控制塔，從而讓她成為你的傀儡呢？」

  「聖人的力量，你應該很清楚，女媧的實力，你也知道，只要她回到三界之中經過這一次的輪迴，她的實力必將會再一次突飛猛進，甚至很有可能會超脫天道。」

  「一個超脫天道，和大道並肩的聖人，如果我是天道的分身，我想要取而代之本尊，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分身沉默了，如果說他沒有這種想法的話，就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

  可是現在被方遠這麼直白的說了出來，他反倒感覺有些輕鬆了起來。

  畢竟他只是一個分身，一旦和方遠爭鬥起來，再加上一旁的囡囡，他根本不是對手，說不定還會直接煙消雲散。

  分身緩緩閉上眼睛，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也是他脫離本尊掌控的最好時機。

  許久之後，分身睜開眼睛，左手緩緩抬起，一團白色的光球就這麼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中。

  「方法都在這裡了，我希望你們可以快點。」

  說完這句話，分身將手中的那團光球往囡囡的面前一扔，轉身便消失不見了。

  方遠低頭看著囡囡面前的那團光球，剛想伸出手去觸碰一下，可是很快，他就把手給收了回來。

  他的身體接觸不了任何的神通法術，只要他的手觸碰到光球，那麼這個光球就會瞬間消失。

  再想要讓囡囡的元神進行分割，可能就真的要去求助天道分身了。

  可方遠還是有些擔心，他擔心分身會不會在這個裡面做些小動作，畢竟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當囡囡的手接觸到那團光球之後，囡囡眼神複雜的看向方遠說道：「爸爸，我或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方遠不解的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囡囡低著頭輕聲說道：「前世今生，我都看到了。」

  方遠一愣，蹲下身子表情嚴肅的問答：「什麼意思？」

  囡囡緩緩抬頭看向方遠說道：「天道分神給與我的那團光球之中，有我所有的記憶，也有洪荒中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雖然有些比較模糊，但還算是比較完整的。」

  「我覺得我可以以這團記憶為模板，將元神之上天道之力所紮根的那一片分割出來，然後重新塑造一個元神，只要回到洪荒，那麼這團全新的元神就可以成為人們所看到的女媧。」

  「那你呢？」方遠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元神分割所需要耗費的精力不是一點點，我或許會陷入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