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天道分身的心思

  當方遠和囡囡踏入仙域的那一刻，天道突然出現在了方遠的面前。

  天道看了一眼方遠懷中的囡囡，輕笑一聲道：「我以為，你會用更厲害的辦法，將她體內的天道之力給祛除，不曾想，你依舊留著。」

  看向天道，方遠並沒有顯示出任何的表情，淡淡的說道：「做個交易吧，對你我都有好處。」

  天道冷笑不止，這算是妥協了嗎？

  他有心想要嘲諷一下方遠，可他更想知道方遠所說的好處是什麼。

  方遠慢慢的向前走去，看的出來，這片所謂的仙域，已經完全的破碎了，抬頭向四方看去。

  到處都是碎石碎塊懸浮著。

  只是這些碎石碎塊，似乎都被某種力量固定住了一樣，根本無法移動一絲。

  可對於方遠來說，他想要抓住那個碎石，僅僅只是動動手的事情而已。

  方遠抓住其中一塊碎石，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脫離本尊的控制，儘管相隔很遠，可他對你依舊有一定的影響，我說的對嗎？」

  天道臉色一變，口中爆喝道：「你在說什麼！」

  方遠不緊不慢的坐在地上，笑著看向天道，繼續說道：「從你跟著青銅棺離開之後，我就看出了你有這種想法。」

  「這也就說明，本尊對你的掌控越來越小，這對你來說，是一個脫離本尊的好機會。」

  天道愣了片刻，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看著方遠，他冷聲說道：「你以為你這麼說，就能讓我產生異心？」

  天道一步一步的向方遠走了過去，原本毫無波瀾的語氣開始帶著一絲憤怒。

  他感到有些心慌，因為方遠說出了他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想法。

  和方遠所說的一樣，他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是本尊乃是真正的天道，儘管處於大道之下，可是他才是洪荒三界的真正掌控者。

  他的存在，幾乎是無可匹敵的，任何人都不可能超脫天道，他的算計，他的籌謀……

  一想到本尊的可怕，分身就不由的感到渾身顫抖。

  可越是這樣，方遠就越發確定，在他的心裡肯定很想要脫離本尊的掌控。

  他相信天道交給他的任務絕對不是要和方遠對弈，而是找到機會直接殺死方遠和女媧的元神。

  可是分身自從來到這個不存在天道的世界開始，就已經產生了那種悖逆的心思。

  這也使得他想要和天道一樣，成為一個偉大的存在，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從方遠的手中救出不死天皇，才會說出那番想要和方遠對弈的話。

  也就是如此，方遠才如此的確定，天道的分身已經開始產生了想要脫離天道掌控的想法。

  對於方遠來說，儘管他是天道的分身，可分身畢竟是分身，不等同於本尊。

  本尊的命令又無法直接傳入這個世界，進入到分身的腦子裡面，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會產生自己的心思。

  只不過分身終究還是分身，產生自我想法的第一時間，所想要的就是和方遠對弈。

  終歸來說，他畢竟還是天道的分身。

  ……

  方遠靜靜的看著他，沉思片刻問道：「難道你的心裡就從來都沒有產生過這種想法嗎？」

  「都已經過去了幾十萬年，這幾十萬年，對於洪荒三界來說或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充沛，難道不是嗎？」

  天道分身，緩緩坐在方遠的對面，兩人相距差不多有十米遠。

  在這片仙域之中，也不乏有其他生靈的存在，只是此刻，所有生靈都不敢靠近這個地方。

  他們清楚的感覺到，這三個人絕對都是強者，而且比他們都要強。

  天道分身靜靜的看著方遠，緩緩閉上眼睛，他的確想過，可是他不敢。

  他真的不敢，因為本尊真的很可怕。

  他甚至都能想像到，一旦自己脫離了天道的掌控，成為了獨立的存在，那麼本尊必然會將他粉身碎骨。

  方遠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個世界是不存在天道意志的，他無法感應到你的存在，也不可能感應到你的想法。」

  「如果你想要成為這個世界的天道，其實，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天道分身冷漠的看著方遠。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面對面的和方遠交談，也是實際意義上第一次和方遠這么正式的對話。

  雖然剛開始的對話讓人有些心驚膽戰，可是本身他就有這種欲望，自然而然心中莫名的興奮也就會大過於恐懼。

  對於天道分身來說，方遠開出的價碼讓他無法回絕，儘管抱著一絲懷疑的態度，可是他更相信方遠的能力。

  方遠提出價碼之後，天道就一直沉默不語，閉著眼睛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同樣的方遠和囡囡也坐在原地，雙方就如同在打坐入定一樣，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天道忽然睜開眼睛說道：「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無論是什麼樣的條件，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必須要先讓我成為這個世界的天道。」

  方遠笑了。

  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他要的就是天道分身從內心深處開始背叛天道本尊。

  方遠緩緩站起身子，轉身就向遠處走去，天道分身一愣急忙喊道：「你究竟如何幫我成為天道？」

  方遠輕笑道：「這個世界就這么小，你甘心成為這個世界的天道嗎？」

  天道分身一愣，下一秒，他的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他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可是這個笑話，無論如何，他都笑不出來。

  看著方遠離去的背影，天道分身的身影也開始慢慢消失在了原地。

  他能夠感覺到方遠並不是在開玩笑。

  只是，他究竟想要怎麼做？

  如果真的成功了，那自己又該如何？

  和以前以前一樣，針對方遠？

  還是和現在一樣，和氣生財？

  ……

  趴在方遠的肩膀上，囡囡輕聲問道：「爸爸，既然他只是天道的一縷分身，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我覺得我可以做到。」

  方遠搖頭說道：「與其殺了他，不如留著他，殺了他只會讓天道產生警覺，到時候天道必然會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留著他，反而可以用來迷惑天道。」

  「如果可以，將他送上洪荒三界天道的位置，也並非不是一件好事。」

  「最起碼他比洪荒天道，要知道什麼叫做審時度勢。」

  囡囡疑惑的看著方遠，在她的記憶中，方遠一直都是一個能動手，從來不廢話的人，可是今天，他的話格外的多。

  以前的時候，囡囡總覺得方遠是無敵的，可是今天她算是見識到了，原來方遠的嘴巴比他的手還要厲害。

  囡囡緊緊的抱住方遠的脖子，儘管心頭的危機感頻繁爆發，可是只要趴在方遠的懷中，她就感覺到很安心。

  這種感覺來自她的元神深處，就好像很久以前就存在了這種感覺。

  趴著趴著，囡囡最終還是睡著了。

  ……

  走在仙域中，方遠的目光不斷的打量著一切，從他來到這裡開始，他感覺自己就好像被盯上了。

  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之前從未出現過。

  方遠思索了片刻，轉身就向距離不遠處的一座山走去。

  站在這座山下，方遠拔出腰間的砍柴刀，對著那座山輕聲說道：「是你自己走出來，還是準備死在我的刀下？」

  沒多久，一個滿臉笑意的男子就從山裡面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方遠，笑嘻嘻的說道：「道友安好，貧道只是路過而已。」

  方遠沒有任何的笑容，抬起手中的刀，對著那人就砍了下去，只見那人的手中忽然湧出一道仙光，緊接著一口大鐘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方遠一愣，下意識的說道：「無始大帝？」

  無始大帝嘿嘿一笑道：「也難怪道友會出手，畢竟你所看到的只是我的背影，從未見過我的真面目。」

  方遠眉頭緊皺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無始大帝輕嘆一聲道：「仙域被打碎了，殘留的不死物質不足以讓更多的人成就更高的境界，我本想補全仙界，可是一個人終究無法做到這件事情。」

  方遠輕笑道：「既然如此，那為何不多找點人？」

  無始大帝目光看向遠方，他的眼睛看向那片區域，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想要找到志同道合的道友，實在是有些困難，而且這片仙域也並非你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這個地方除了不死物質，還有一股詭異氣息，一旦沾染，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當年我也曾和幾個人一同說過要補全仙域，可是那些人沾染了詭異氣息之後，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完全忘記了曾經的一切，全身上下都瀰漫著殺戮的氣息。」

  「無奈之下，我只好躲在這個地方等待著有人可以進入仙域。」

  說著無始看向方遠說道：「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再多帶一些人。」

  無始看了一眼囡囡，雖然他知道囡囡是誰，可就算是加上囡囡，也不一定是詭異氣息源頭的對手。

  聽到這裡，方遠輕輕搖頭道：「詭異氣息終究來自於萬千大道的其中一種，再怎麼變化，也不離其宗。」

  「放心吧，有人會幫我們對付他的。」

  話音剛落，天道分身就出現在了方遠的面前，只見他滿身血漬，一隻手托著一口青銅棺。

  那青銅棺已然被打的裂開了，大量的詭異氣息不斷的從裡面湧出，可是天道分身的眼睛微微一瞪，那些詭異氣息瞬間就消散一空。

  「這是我的誠意，我也想看看你的誠意。」

  天道分身將青銅棺重重的扔在方遠的面前，方遠清楚的看到，那青銅棺的裂縫中還在不斷地滲出血液。

  方遠剛準備抬頭觸碰一下青銅棺，一旁的無始急忙阻攔道：「道友，切不可用手去接觸，這氣息確實詭異的很，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就會被這股氣息徹底吞噬，甚至從此以後，你就再也不是你了。」

  方遠笑著說道：「無妨，這東西還無法傷害到我。」

  無始有些著急，他轉頭看向囡囡說道：「你不勸勸他嗎？」

  囡囡淡淡的說道：「我爸爸萬法不侵，這氣息雖然詭異，但是我覺得爸爸身上的死氣更詭異。」

  無始一愣，死氣？

  忽然間，只見方遠的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龐大的死氣，瞬間就將那口青銅棺給覆蓋了起來。

  詭異氣息雖然可怕，儘管可以抵抗死氣的侵蝕，可是最終還是在死氣的消磨下，徹底消失的一乾二淨。

  無始有些失神，他從未見過一個人的身上竟然有著如此龐大的死氣，正常來說，就算是傳說中葬地的葬士也不可能擁有如此龐大的死氣。

  如果按照方遠從小時候就開始擁有這股死氣，那他的積攢多少年？

  無始想著想著，額頭開始冒出一陣冷汗。

  他的眼中帶著一絲恐懼之意，可是很快，他就安心了，因為他和方遠是站在同一個陣營的。

  天道看了一眼青銅棺，一揮手，身上的血跡頓時消散一空，他淡淡的說道「這只是見面禮，他所在的那片詭異高原，我已經幫你提前血洗一空了。」

  「說起來，我在高原中見到了一個人，那人自稱荒天帝，我覺得他倒是挺適合當鴻鈞那樣的存在。」

  方遠平淡的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我已經說過了，這個世界是殘破的，終究只是洪荒的一角碎片，倘若你的野心不夠大，那我們還是不要合作的好。」

  天道分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畢竟只是他的分身，一旦我回到洪荒，根本無力抗拒他的力量，他的實力在大道之下，聖人之上，甚至比聖人高處千萬倍有餘。」

  「更何況，我們在這個世界已經待了幾十萬年，回到洪荒，也不知即將面對的是什麼，你如何保證我可以成為新的天道？」

  方遠放下棺材板，抬起腳輕輕的踢了踢青銅棺說道：「這口棺材材質不錯，可惜被你打爛了，要不然我們還可以在這上面增加一些封印禁制，用來裝人著實有些可惜，用來裝天道，倒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