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門外一個世界，門內又是一個世界

  紫霄宮。

  眾人聽到畫面中傳來的聲音，全都驚呆了。

  這是誰？

  竟然敢在天外混沌中阻攔方遠。

  最關鍵的是，方遠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沒有動手。

  幾乎同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楊眉看了過去。

  楊眉低頭不語，似乎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他才開口說道：「當時我一直以為是洪荒之中，某位不知名的大能出手了。」

  「直到我在混沌中遊蕩了很久，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發現這件事情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楊眉還準備繼續說些什麼，一直沉默的老子突然開口說道：「這個聲音有些不太對勁。」

  整個大殿之中，對老子最了解的，自然就是通天和元始。

  在他們還沒分家之前，方遠為了解決死氣問題，來過崑崙山，當時老子和方遠論道了很多年。

  也就是從那之後，老子開始琢磨所謂的科學。

  通天急忙問道：「大兄，你是看出了什麼嗎？」

  老子盯著畫面中的那一片混沌，思索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說道：「你們看，這片混沌之氣，在聲音傳出的時候，是不是有那麼一絲細微的顫動？」

  不說不知道，聽他這麼一說，眾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方遠周邊的混沌之氣。

  准提冷笑一聲道：「這有什麼，對方修為高深莫測，既然能夠將方遠和楊眉困在原地那麼長時間，混沌之氣產生這種變化，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老子沒有搭理他，繼續說道：「我曾經發現過一個問題，聲音是可以通物質的震動，而產生。」

  「如果對方是不想讓方遠知道自己真實的聲音，怕他認出來，其實我覺得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在當年的洪荒之中，能夠和方遠抗衡的人，估計除了老師之外，怕是沒有其他人了。」

  「而且當時頂尖的存在幾乎都和方遠交好，你們再聽對方說的話，這語氣，是不是和當年我等成聖之後，老師的那種口氣一模一樣？」

  聽到這裡，眾人的腦海中都出現了兩個字。

  「天道！」

  可是也有人覺得不太可能，那時候天道雖然存在，但並沒有形體，既然沒有形體，又如何能夠開口說話？

  老子看出了眾人的想法，他指著畫面中顫動的混沌之氣，說道：「如果那位存在是通過混沌之氣的顫動，以此來說話的呢？」

  他看向周圍的人說道：「我記得封神大戰中，有這麼兩個人，他們兩個通過兩口巨鼎，然後將自己的聲音擴大，以此來增加力量的強大。」

  「那位，應該就是通過混沌之氣來傳出自己想要說的話，所以楊眉道友才會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楊眉眉頭緊皺，這一點，一直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當年他曾用神識探索過周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生靈的跡象，現在被老子這麼一說，他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了。

  可就算是猜到了，那又如何？

  他們根本不敢隨便說出來，如今的天道幾乎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完整，更何況鴻鈞和羅睺就在一旁。

  老子看了一眼女媧，而然，他在女媧的臉上沒有看到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好像他所說的一切，都沒有聽見一樣。

  看到這一幕，老子不由的輕嘆了一聲。

  ……

  畫面中。

  方遠沉默了很久，對方的話意思很明確。

  聖人之位，誰都可以坐，就算是小女媧真的無法成為聖人，也會有另外一個，來代替她的位置。

  方遠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包裹，怒火不斷的湧上心頭。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聖人之位，可以不要，可是鴻蒙紫氣，小女媧不能不要。

  這是成聖的基礎，想要成為最強，就必須要先成為天道聖人，只有成為天道聖人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方遠緩緩閉上眼睛，想了很久才睜開說道：「我只是想陪在她的身邊，我可以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教。」

  「洪荒生靈，自有定數，你的存在，只會攪亂洪荒。」

  方遠拳頭緊握，此時此刻，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可是他沒有辦法。

  天道存在於無形，他根本就無法和天道對抗，就如同凡人始終無法脫離百年終老的宿命。

  哪怕能夠成仙得道，那也是在天道允許的範圍，倘若有人逆天而行，天罰終究會落在逆天之人的頭上。

  方遠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開口，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頭看向楊眉說道：「你先走吧，前往混沌。」

  楊眉此刻已經慌了，他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他絕對不會丟下方遠一個人在這裡。

  更何況，方遠沒有絲毫的修為，倘若他現在離開，方遠很有可能會摔死。

  但是方遠卻搖頭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還想和這位隱藏在混沌之中的大能再聊一會呢。」

  楊眉眉頭緊皺道：「倘若對方想要對付你，你一個人又不會神通，在混沌之中，你也無法停留太久啊。」

  方遠輕輕搖頭，沒有再說些什麼，一個人直接踏入了眼前的那片混沌之氣。

  楊眉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是混沌之氣散去之後，哪裡還有方遠的身影。

  無奈之下，楊眉回頭看了一眼洪荒大地，隨後轉身就向混沌中飛去。

  ……

  方遠盤膝坐在虛空之中，語氣平淡的說道：「我只想再見她最後一面，把這些東西交給她。」

  「前往紫霄宮，宮門口會有人把東西轉交給她，你可以看到她，但她不能看到你。」

  我可以看到她？

  方遠微微低下頭，臉上泛起一絲笑容。

  夠了。

  這樣就足夠了，神靈的壽命，終究是比我要長很多的。

  在女兒看來，自己已經死了，或許萬年，或許百萬年，她可能就會把自己給忘了。

  而可是自己還可以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成長，就算是無法相見，自己也可以用其他的辦法來引導她。

  方遠緩緩站起身子，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背著包裹，一步一步的向紫霄宮走去。

  沒有了混沌之氣的阻攔，方遠很快就來到了紫霄宮門口。

  此時紫霄宮大門還開著，可是隨著方遠的接近，大門開始緩緩關閉了起來。

  他看到了小女媧。

  三清就坐在她的身邊，他還看到，有人似乎想要將小女媧從蒲團之上推下去。

  方遠急忙加快腳步，口中不斷的喊道：「女兒！」

  「寶貝！爸爸來了，爸爸來了！」

  「轟！」

  門關了。

  方遠趴在門外，他能夠感覺到，這道門並不能夠阻擋他的拳頭，甚至他還感覺到只要自己用力打在門上，就可以輕易的將大門打破。

  可是他不能。

  他這麼做，等於是將女兒推進了火坑，從而徹底的失去聖人之位，這不是他所希望的。

  方遠牙關緊咬，眼淚瞬間就從眼角流了下來，他想不通，天道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因為自己是一個異數，是一個不屬於洪荒世界的生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