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陰陽平衡

  紫霄宮。

  這件事情，女媧記得很清楚，那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痛苦。

  那種感覺，就好像身體裡面有兩個小人，一個要往左，一個要往右，瘋狂的想要將她撕成兩半。

  但是在昏迷的時候，她總是會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

  那種聲音很溫柔，光是聽著，就讓她感到身體不再那麼的疼痛。

  女媧面色冰冷的看著畫面中的方遠，和她記憶中所想的一樣，不是方遠，因為此刻的方遠，聲音中除了焦急，就是憤怒。

  那會是誰？

  難道是盤古大神通過最後的意識，在給自己加油鼓勁嗎？

  女媧很疑惑，她很想通過大道的回溯，得到答案。

  ……

  畫面中。

  小女媧已經昏迷了很久，方遠抱著小女媧在洪荒也走了很久，他幾乎已經走遍了小半個洪荒，卻依舊找不到可以讓小女媧甦醒的辦法。

  他去過不周山，想要找到鴻鈞，但是鴻鈞並不在家，也找過羅睺，甚至還把羅睺給揍了一頓。

  但是羅睺也沒有辦法，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根本無從下手。

  至於其他人，還是避而不見，畢竟現在的洪荒並不安全。

  方遠走了不知道多少個年月，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堅持不住了，身體上大量的消耗和精神上的疲憊，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在不斷的流逝。

  他的頭髮因為生機的流逝開始逐漸變得灰白，身體也因為沒有食物中所蘊含的靈氣的補充開始老朽。

  方遠低著頭看著懷中的小女媧，一雙眼睛通紅一片，他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他不斷的走在洪荒大地上，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混亂的情緒變的平靜下來。

  「寶貝，爸爸在等你醒來呢，快看，爸爸又給你摘了新的水果，有點像是芒果，再不吃就要爛了。」

  「女兒，爸爸給你唱歌聽好不好？」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唱著唱著，方遠的眼淚不由的流了下來。

  老天給了他一次可以重新陪伴女兒的機會，可是卻被他自己親手給葬送了。

  如果小女媧真的醒不過來，方遠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唱到一半的時候，懷中的小女媧眼皮忽然動了一下，蒼白的面容似乎開始恢復了一絲血色。

  方遠抱著小女媧開始輕輕搖晃了起來，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嘶啞：「寶貝，你說，等你長大了，要給爸爸做烤肉呢。」

  「爸爸很想嘗嘗你的手藝，爸爸還有好多好多故事還沒和你說呢，有童話故事，有神話故事，還有洪荒之中的隱秘，爸爸還等著你超脫天道，帶我一起去天外看一看呢。」

  「你不可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很多很多好玩有趣的事情還沒告訴你呢……」

  ……

  紫霄宮。

  這一刻，女媧的心再一次被觸動了。

  一直以來，她從不認為，這個聲音是方遠傳出來的。

  記憶中的方遠，聲音清澈，從來都不會是這般的嘶啞。

  可事實上，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方遠。

  昏迷中一直在鼓勵她，陪她說話，給她說各種各樣的故事，給她唱各種好聽歌曲的人，就是方遠。

  不知不覺中，女媧的雙眼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

  是他！

  女媧曾想過很多人，但是唯獨沒有想到過會是方遠。

  方遠無法修行，沒有修為，這是她很早就知道的事情。

  她一直認為可以將聲音直接傳入自己元神之中的人，會是某個大能，可她卻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是方遠。

  看著畫面中身體已經開始變的摧枯拉朽的方遠，女媧下意識的將頭低了下來。

  她不忍心看到這一幕，這讓她的心感到很痛。

  眾人也都注意到了女媧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但也都沒有說些什麼。

  這種凡人才會擁有的情緒，是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聖人無法理解的，至於女媧，她是與眾不同的。

  鴻鈞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輕聲說道：「當初為了可以更快的成聖，我選擇在混沌之中閉關，不曾想他來找過我，如果當時我在的話，或許可以幫你度過這一劫。」

  羅睺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道：「我都解決不了，你能解決？」

  「道魔相生相剋，就如你說的，道漲魔消，魔漲道消。當時在她的體內有著兩種不同的本源，若是可以中和一下，她也就不會如此痛苦。」

  「不過這件事說起來，還得怪你，你明知道那是我的本源之力，卻不顧小女媧的死活，只想著要在她的體內與我一較高下，這才使得當時的小女媧變得如此痛苦。

  羅睺一愣，他張了張嘴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鴻鈞說的沒錯，當時的他，確實有這種心思，可他沒想到的是，會變成這個樣子。

  羅睺沉默了片刻，對著女媧微微一拜道：「當時的確是老夫的錯，這件事情怪不得方遠，只能說是我的一時糊塗，才會變成這樣。」

  女媧低頭不語，她並沒有要責怪羅睺，畢竟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雖然當時痛苦，可也並非沒有一絲收穫。

  也就是因為這兩種本源之力在她的體內相互爭鬥，最終達成了一種平衡狀態，這才使得她對陰陽之道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只不過她記得很清楚，自己後來和方遠說出陰陽之道的時候，方遠則是用一種很不屑的語氣否定了這種道。

  陰陽本源之力，這種本源力量，對當時的女媧來說，具有極大的意義。

  因為她本身就是陰，若是能夠理解陽之本源，就可以憑藉著這兩股本源之力證道成聖。

  結果卻因為方遠一句話，就直接否定了。

  女媧緩緩抬頭，輕聲說道：「或許這就是命數。」

  ……

  畫面中。

  小女媧已經恢復了意識，只不過因為兩種力量在身體裡面打架，讓她的身體產生劇痛，根本無法動彈。

  方遠輕輕地摸著她的額頭，極力不讓自己的臉上露出擔心之色，輕聲問道：「餓了嗎？」

  小女媧動了動嘴巴，有氣無力的說道：「爸……爸爸，我疼。」

  方遠轉過腦袋，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很快轉過頭，紅著雙眼說道：「是爸爸，對不起你，想不想吃桃子？我去給你摘一點？」

  「我想吃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