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曾拿起，談何放下

  「就是在這裡，我的機緣被他給毀了，明明我可以直接就成金仙，他卻偏偏不讓我得到這份機緣。」

  女媧看著屏幕，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是從她的語氣中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憤怒。

  這時，紫霄宮外一道金光閃過。

  准提聖人突然出現在女媧的面前，他先是看向鴻鈞，微微一拜道：「老師。」

  隨後又看見女媧說道：「見過女媧聖人。」

  女媧微微點頭，看到他的那一剎，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也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准提無奈的笑了笑，隨後輕聲說道：「我本是打算和師兄一起來的，只不過師兄還在閉關中，我只好獨自前來。」

  「聽聞女媧聖人抓住了域外天魔，想我佛教也是深受其害，若不是他，我佛教必當大興。」

  女媧冷笑一聲道：「說起來，這域外天魔在洪荒中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沒讓你的佛教大興。」

  准提臉色鐵青，可是也不敢說些什麼，只好抬轉頭看向屏幕。

  ……

  畫面中。

  方遠從凶獸的身上割下一塊腿肉，正當他愁著沒有火的時候，小女媧突然抬起手，對著地上一指，一團火焰瞬間湧出。

  方遠眉頭微微一皺，隨後用腳踩滅火焰。

  小女媧有些驚訝，在自己記憶中，這種火焰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熄滅的，可他卻這麼輕易的給踩滅了。

  看著小女媧驚訝的樣子，方遠笑著說道：「其實不用神通法術，也是可以得到火，這個世界每一個生靈都擁有神通法術，可若是在將來遇到了不會神通法術的生靈，他們該怎麼辦？」

  小女媧想了想說道：「教他們不就行了？」

  方遠搖頭說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可以教他們一時，但教不了他們一世，你不可能永遠守在他們身邊，就只是為了教他們如何用神通去得到火。」

  方遠從身邊拿起兩根枯木，然後用古老的鑽木取火方式示範給小女媧看。

  當濃煙從木頭中冒出的那一刻，小女媧瞪大了眼睛看著方遠，她無法想像不用神通術法，竟然可以得到火焰。

  這和她腦海中支零破碎的記憶，有些不太一樣啊。

  方遠趴在地上，對著濃煙不斷的吹風，隨著煙霧越來越濃，火焰突然涌了出來。

  小女媧頓時驚呆了，她在方遠的身上絲毫沒有感受到一絲的法力波動，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爸……爸爸，你是怎麼做到的？」

  聽到小女媧的第一次稱呼，方遠身體微微一抽，眼淚瞬間浸濕了眼眶。

  「爸爸，你哭了？」

  方遠吸了吸鼻子，笑著搖頭說道：「沒有，爸爸是被煙給嗆到了。」

  方遠拿起那兩根木頭，笑著說道：「先不說這個，我想帶你在洪荒走一走，你同意嗎？」

  小女媧有些猶豫，她隱隱感覺到洞府中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自己，可是當她看到方遠那種期盼的目光，小女媧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爸爸去哪，我就去哪。」

  方遠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點頭說道：「好好好，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委屈，就算是天道也不行。」

  聽到方遠的話，小女媧不禁縮了縮脖子：「爸爸，還是不要亂說話了，天道不可辱。」

  方遠笑著搖頭道：「沒事，天道不知道我的存在，要不然我鑽木取火，早就該有功德降臨了。」

  小女媧半知半解的點了點頭，對於天道，她只知道不能直言，雖然父親說天道不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她心裡很清楚，天道不可妄言。

  若是自己提到天道，被天道注意，說不定會給父親帶來麻煩。

  在她的腦海深處，早已經被天道種下了畏懼的種子，這是每一個洪荒生靈都必須要有的印記，也是洪荒生靈獨有的標籤。

  可是為什麼父親沒有呢？

  看著方遠的背影，小女媧閃爍著大眼睛，父親肯定是和盤古父神一樣超脫天道外。

  父親好厲害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小女媧的目光，方遠笑著拿起一塊已經烤好的肉，放在自己的面前吹了一會，然後遞給小女媧說道：「趁熱吃。」

  小女媧接過肉塊，張開嘴巴大大的咬了一口。

  好香！

  第一次吃到這種美味，小女媧不禁開心的笑了出來。

  以前在洞府中，要麼就是吃果子，要麼就是沒得吃。

  將手中的烤肉吃完了之後，小女媧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的看著不遠處的那頭凶獸。

  這一刻，她忽然之間發現，凶獸似乎並沒有那麼可怕。

  方遠將她抱了起來，拍了拍她的小肚子說道：「多吃點，不夠那邊還有呢。」

  「可惜沒有孜然，要是再來點胡椒粉就更好了。」

  小女媧雖然聽不懂方遠在說些什麼，可她卻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等我長大了，我幫爸爸去找孜然和胡椒粉。」

  方遠笑哈哈的說道：「好，等你長大了，你給我烤肉。」

  「嗯！」小女媧重重的點著頭。

  ……

  紫霄宮中，女媧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微微一動，千萬年過去了，她都已經記不清還有這樣的一幕。

  女媧下意識的低頭看向方遠，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為什麼你非要在我那么小的時候，帶我去洪荒？

  為什麼要讓我經歷那麼多的痛苦？

  為什麼要剝奪我成聖的機緣。

  太多的為什麼，可是此時的方遠根本無法回答她。

  方遠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斷，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

  突然畫面一轉，整個視角全都變成了方遠的正面。

  方遠用石頭磨成的刀片，一邊割著肉，一邊看著遠處正在玩耍的小女媧，口中喃喃道：「留在這裡，只會讓你的前途被限制，你所要創造的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東西，但是你決不能變得像聖人一樣那般無情，你要成為一個有情的聖人。」

  「只有帶你離開這個地方，讓你感受到洪荒的溫暖和冰冷，讓你知道洪荒世界中的七情六慾，你才能真正的得道。」

  「未曾拿起，談何放下，又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聖人。」

  ……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呆住了。

  未曾拿起，談何放下。

  這八個字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具有極大的意義。

  沒有直面仇恨，如何放下仇恨。

  而對這句話理解最為深刻的，便是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

  就在這八個字傳入眾生的耳中時，通天教主忽然就出現在了紫霄宮中。

  自從封神大戰之後，他的被鴻鈞道祖關在天外天的道場中。

  看著躺在地上的的方遠，通天教主目光複雜的嘆了一口氣，眾人下意識看向他，通天卻一聲不吭，繼續看著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