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小沫

  塗山洛走在前面，一邊為黎菲和張鈞兩人引路，一邊介紹道：「此地是我們靈狐一族的家園了，用塗山氏族人的話講，也就是禁地了。」

  禁地？世家大族的禁地！

  黎菲這才意識到，原來塗山洛的這個做客竟然是來青丘塗山氏的禁地！

  黎菲近一年看的道藏中，對世家大族的描述，主要分為三大部分，一個是外府，一個是山莊，還有一個就是最神秘的禁地了。

  黎菲通過讀書了解到了大臻皇朝下的世家大族運行機制。

  外府掌控著封地的人事權和財權，通過封地的人力物力來供養山莊。

  山莊自然不會只有外府一個供養渠道，他們還有商會、船隊等等手法，獲取足夠的資源供養山莊。

  否則，人這麼多的山莊如何安心的生活和修煉？

  山莊的武力和人力，是外府的重要依仗，沒有了山莊，只有幾個人的外府如何掌控若大的封地？也是在外行走的所有支脈族人和手下的依仗。

  而禁地，就是世家大族的最強武力，是對其它世家大族最強大的威懾力，他們的存在，才是世家大族最根本的存在。

  禁地也是不對外開放的，就算是山莊的人，也只有成年的族人才能知道，也只有世家大族的高層才能接觸到，也只有修為到了才能進入，按理來說，外人想要進入世家大族的禁地，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書上說，世家大族就算外府被滅了，就算山莊被毀了，只要禁地沒事，世家大族依然還是世家大族！

  當年諸侯爭霸時期，為何爭霸多年而分不出勝負？就是因為禁地的存在，太過隱秘，找不到，或者找到了進不去，或者進去了也攻占不了，那畢竟是諸侯經營數千年的最後堡壘，禁地不滅，諸侯不絕，所以，滅絕諸侯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沒有絕對強大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滅絕一個諸侯。

  就算是現在的大臻，不也只能將諸侯改為世家大族，只能極大的削弱世家大族在民間的影響力，不斷的限制世家大族的發展，而不能徹底的消滅世家大族嗎？

  黎菲知道這是青丘塗山氏的禁地後，立刻停下腳步，道：「我們畢竟是外人，你還是通報一聲，我們才進去吧。」

  塗山洛停下腳步，道：「大長老沒阻止，應該是默認的吧？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還是給我爹說一聲為好，不然他發起脾氣來，我還真吃不消。」

  「你爹？」黎菲聽後心中有所猜測，不過還是詢問道。

  「我爹就是族長，我們靈狐一族唯一的妖王啊！我沒給你說嗎？哦？可能剛才忘了說吧。」塗山洛撓了撓頭歪著腦袋有些不解的說道。

  黎菲心中翻了一下白眼，怪不得總感覺這塗山洛做事肆無忌憚的，也不通報一聲，就直接帶他們就來山莊，甚至進禁地了，和看守禁地的大長老說話也沒大沒小的，原來是靈狐一族的少族長啊。

  「你快去吧，我們在這裡等著。」黎菲趕緊說道。

  塗山洛正想先走，突然想到了什麼道：「我離開了，你們可能會有危險，等一下，我叫我妹妹小沫來陪你們，這樣就沒人找你們的麻煩了。」

  塗山洛說完，感覺這個主意非常好，就立刻仰天嚎叫一聲，這聲嚎叫的聲間有高有低，氣息有短有長，看來是靈狐的語言或某種暗號。

  很快，遠處傳來一陣嚎叫聲，塗山洛笑道：「小沫很快就來了，她年紀小，比較淘氣，不過心底很好的，你們應該相處的來。」

  不久，一隻黃色的近一丈長的二尾狐狸，躍到了這裡，幻化的形象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兒。

  她本來要說什麼的，不過看到黎菲和張鈞，立刻停下來，打量了黎菲和張鈞一翻，才不解的對塗山洛道：「哥，這兩個人，怎麼在禁地？你又不經過父親的允許帶人進入禁地了？而且這次更加過分，還是兩個外人？哥，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

  塗山洛趕緊解釋道：「他們是有劍仙之稱的典華道長的兩位親傳弟子，來我們這邊歷練，經過家門口了，正好被我遇到了，我能不盡地主之誼，請人進來做客嗎？對了，你不是很好奇劍仙大人的事嗎？他們是劍仙大人的親傳弟子，肯定知道很多劍仙大人的事。」

  小沫聽後好奇的眨著眼睛，轉過頭再次打量了黎菲和張鈞兩眼，道：「他們真的是劍仙大人的那兩個弟子？黎菲和張鈞？」

  黎菲倒是沒想到，靈狐一族的人竟然連他們兩個人的姓名都知道，看來世家大族對道門的了解非常深嘛！

  黎菲不由得對塗山洛之前的行動，產生了懷疑，對方真的是衝動之下邀請他們過來做客的嘛？邀請做客會請進禁地之中？黎菲對這塗山洛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警惕。

  塗山洛理所當然有道：「當然是了，誰還敢假冒劍仙大人的弟子不成？」

  小沫卻搖了搖頭道：「那可說不準，我才不像哥哥你這麼傻呢，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我需要證明，不然我可不相信！」

  塗山洛撓了頭，不好意思回身道：「這個……」

  黎菲笑道：「這是人之常情。」

  黎菲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嗎？當然有，而且方法很多，當然，其中沒有大臻設立的什麼道籍，那玩意兒就是一個形式，為了唬黎民百姓，為了確立道士的權威和特權，才設立的，真正的道士從來沒有認過這玩意兒。

  道士可以取出象徵一脈的法器，可使用一個簡單的秘術等等來證明身份，當然，最簡單的方法就是……

  說著，黎菲取出法碟，打了一個手訣，法碟中顯化出了她的頭像，姓名或師承等等基本信息。

  這個方法是他們這些擁有法碟的人摸索出來的，確認身份的最簡單明確的方法，當然了，因為法碟數量稀少，只有各支脈的高層才有，這種方法也成為了各支脈高層身份的象徵。

  小沫驚奇的打量著法碟，驚呼道：「這就是傳說中可以進入仙碟幻境的玉碟法器？」小沫的眼睛一轉，再次質疑道：「我怎麼知道，你這玉碟法器是真是假啊？萬一是假的呢？就是一個幻術呢？」

  黎菲哦了一聲，瞥了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的看戲姿態的塗山洛一眼，笑著詢問道：「那你打算怎麼才相信法碟是真的，相信我的身份呢？」

  「除非，除非你也給我一個法碟，讓我進入仙碟幻境，我才相信！」小沫一臉期待的急聲道。

  塗山洛聽後，皺眉訓斥道：「小沫，不像話！怎麼才見面就提這麼無禮的要求？」小沫被塗山洛訓的小眼睛一下子的紅了，眼淚汪汪的盯著塗山洛。

  塗山洛被盯了一會兒，無奈的轉身對黎菲道：「你看，這……」

  這時，黎菲的法碟中傳來張鈞的信息：「我們進入禁地了，插翅難逃了，這塗山洛才通過他的妹妹確認我們的身份，這塗山洛可遠沒有表現出來的實誠。」

  黎菲笑著回復道：「我剛才也反應過來了，靈狐一族的智慧僅次於人族，和世家大族塗山氏已經融為一體，想一想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哪個不是十分理性，擅於推理籌謀？這塗山洛又是少族長出身，其智慧謀略怎麼可能普通？

  「狐狸在民間是狡猾的代名詞，這塗山洛果然十分狡猾！我們這是著了他的道兒了，本來他剛出現的時候，我們一直保持著警惕的，但是慢慢的就被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實誠厚道的形象給打消了戒心。

  「不廢吹灰之力的就讓我們乖乖的跟著他進了他們的大本營，塗山氏的禁地。剛進禁地，就安排了他妹妹來驗證我們的身份！若我們是假的，自然是必死無疑，若我們是真的，他以小妹年幼無知，一笑了之，自然也不會得罪了我們！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其實在山莊，條件就成熟了，他應該就可以這樣做了，尤其是面對大長老時，怎麼到禁地他才開始做？完全沒有必要啊？是不是有什麼其它的圖謀？」

  不久，張鈞回復道：「我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大長老突然發難，訓斥我們無禮，應該就是要開始試探的，不過被塗山洛插科打諢糊弄過去了，這應該是他與靈狐一脈大長老產生了分岐，再聯想到他的少族長身份，靈狐一族族長和大長老，可能存在一些內鬥的問題，塗山洛不願意大長老參與進來。

  「至于禁地的問題，以前禁地的確是固若金湯，不過隨著我們道門的入世，我們道門風水之術的展現，他們應該也明白了，這禁地的天然風水陣已經不是他們最後的保障了，也就不是太在意禁地的暴露了。」

  黎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復道：「有道理，不過，我總覺得，這塗山洛可能有更大野心，禁地雖然不像之前那麼隱秘了，不過也不應該這麼簡單的暴露啊？而且，大長老和族長的矛盾，可能有，不過我認為並沒有上升到這個程度，我們再看看吧！有師父在，他們不敢怎麼樣我們！」

  那倒也是，而且黎菲也不可能為師父故意招惹麻煩，張鈞也相信黎菲的判斷，於是就回了一個字：「好。」

  黎菲看到張鈞回復的這個「好」字，不由的笑了。

  塗山洛奇怪的看著黎菲聽了小沫的「無禮請求」，也不生氣，也沒有其它的反應，只是低頭對著法碟沉默了幾息，然後笑了一下，繼而轉頭對小沫道：「這個簡單，不過，法碟貴重，可不能簡單的給你，需要你用等價的東西進行交換。」

  小沫聽到可以給她，歡呼一聲，不過聽到需要交換，小沫眉頭一皺，道：「交換？用什麼交換啊？」

  「靈植，靈物，靈性材料等等，只要價值相等，我自然給你兌換。」

  「我怎麼知道價值相等啊？」

  「我們仙碟幻境對所有的物品都有一個明確的價格，這點你進入仙碟幻境中自然就知道了，我騙你很容易被拆穿，不是智者所為。」

  其實小沫已經相信黎菲和張鈞是真的，是劍仙大人的弟子了，相信這樣的身份，應該很注重名譽，不會隨便騙人的。

  再加上黎菲說的有理有據……小沫自然沒有了異議。

  只見小沫的一隻尾巴一卷，卷著一顆散發著青色光暈的石頭，遞到身前，小沫有些不舍的看著這塊石頭了幾息，眼睛一閉，拋給了黎菲，道：「我有一塊幻青石，這可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了，你看看夠不夠？」

  黎菲接過散發著青色光暈的石頭，打量了片刻，就收入了空間戒指之中，看到幻青石突然消失了，小沫睜大眼睛，驚呼道：「幻青石怎麼消失了？你藏哪兒去了？」

  黎菲笑著又將幻青石取了出來，道：「我用的空間戒指，剛才我詢問過了仙碟商鋪，你這塊幻青石價值10貢獻值，而一個法碟價值20貢獻值，不夠。」

  「20貢獻值，10貢獻值？還差貢獻值？還差一塊幻青石？哥——」小沫睜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塗山洛看，塗山洛只堅持了幾息，就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以後記得還我！」

  說著，中間的尾巴卷出一塊幻青石，這塊之小沫的要了大一圈，拋給了黎菲，黎菲對靈狐一族的這種用尾巴裝東西的方式，還真的挺好奇的，不過她也知道分寸，並沒有詢問出來。

  將兩塊幻青石收入空間戒指，然後不久，取出一個法碟一個玉瓶，一起拋給了小沫道：「第二塊價值15貢獻值，剩下的5貢獻值，我兌換了一顆小獸髓丹。」

  小沫接過法碟和玉瓶之後，先是打開玉瓶，裡面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只是聞起來就讓人流口水。

  靈丹？這可是一個稀罕物啊！小沫從小長這麼大，也只是聽說過，從來沒有見過實物呢。

  這個靈丹才5貢獻值，這法碟可以價值20貢獻的寶物啊！

  小沫小心翼翼的蓋上玉瓶的蓋子，打量著手中法碟，一時之間抓耳撓腮的，不知道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