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真靈印記[二]（1/2）

  回望身後的黑暗世界，冥河沒再停留，頭頂之上有毀滅終焉的劍光綻放，擊穿了屏障，裂開一道縫隙，讓他從容的穿越過去。

  一步間，換了天地。

  有史以來，真靈海迎來了第一位生靈。

  冥河雙眼不由自主的眯起，有吃驚有錯愕。

  此刻，一副難以想像的畫面展現在他的面前。

  光，光，除了光還是光。

  一片無窮無盡的光之海洋，覆蓋了他的視線。

  亘古、蒼莽、悠久的氣息浩蕩瀰漫。

  一種富有靈性的道韻，讓得見者莫不震撼與動容。

  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無窮無盡的光輝覆蓋了冥河的認知極限，無窮大，無窮高……

  它已經超乎了冥河這等先天神聖的認知，籠罩時間長河，橫貫過去未來，覆蓋命運因果……

  它無所不在，無所不至，法則規則、萬物生靈、奇異存在……無論是什麼樣的存在，此刻在這無與倫比的光之海洋中，皆被其所渲染，歸於同樣的色彩。

  在這裡，光是唯一的，是永恆不變的主題。

  只有冥河和……一些微不可查的『黑點』是例外，但冥河的存在並不能改變什麼。

  因為互相對比之下，冥河就仿佛一粒微渺到極致的塵埃，掀不起絲毫的波瀾。

  至於那些『黑點』，若是離得遠一些，根本就看不見。

  因為在光之海洋的最高處，也不能這麼說，應該是冥河認知上的最高處，無時無刻不有光點紛撒墜落，它們飄飄蕩蕩的，緩慢悠揚，落進這光之海洋，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這些『黑點』與這無時不刻在落下的光點相比，根本就是一粒微渺的塵埃與無垠大海相對比。

  根本就不是一個體量的，差了十萬八千個天塹都還不夠。

  紛灑的光點，浩蕩連綿，卻又是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很奇異與古怪，卻又帶著幾分難言的悲傷。

  冥河身形閃爍間，已然來到了一粒『黑點』之前。

  「果然！」

  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冥河心中暗道。

  由遠及近，這粒『黑點』赫然是一頭萬丈大小的額印月紋的暗青大狼。

  「諸天之境的青月狼！」

  冥河沉吟，雙眼逐漸眯起來，瞳孔深處有符文無盡，在排列與演化，推演和計算。

  過了許久，他若有所思的點頭，臉色有些動容。

  「如果是這樣……」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光之海洋之中的『黑點』，神情一變再變，但無論怎樣都難以表達內心所有的震撼。

  「那這些『黑點』，豈不就是寰宇諸天中那些壽元以近進入這裡求一線生機的求道者的軀殼！」

  寰宇諸天中，每一位壽元以近的合道境強者，大多都會安排好後事，步入真靈海，尋求那渺茫的一線生機，縱使從沒有一個人進去之後，還能活著出來的，但還是如飛蛾撲火似的，飛入真靈海內。

  跨越了無盡遙遠的空間，沉墜了無比漫長的歲月，在此地匯聚。

  每一個軀殼，種族、來源各不相同，但是目的相同，心念相同。

  皆是懷著一顆純粹的求道之心，尋一線生機。

  知道一切，再去看這片璀璨耀眼的光之海洋，冥河無由感覺到死亡的哀傷，還有一種輪迴的意境。

  「這裡是真靈的歸宿，也是一切生者的墓地！」

  他語氣悵然，雙眸深深的凝實這光之海洋，自言自語著：

  「真是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冥河伸出了一隻手，嘗試著要將一粒在身前划過的光點捧住，但是卻失敗了。

  他皺起眉頭，俯下身子，單手在光之海洋中划過，也是一樣的結果。

  仿佛眼前的一切景象，與他不存在於同一個時空之中。

  只是一個投影，彼此之間，便像是永遠沒有交集的兩條平行線。

  冥河沉吟了許久，嘴裡幽幽的嘆了口氣，元神綻放出璀璨的至神至聖的光輝，最核心處有一團如同亘古永存的光在閃耀，那是先天神聖的真靈。

  是的，周凡不僅成了第一個擁有先天神聖分身的人，還成為了第一個擁有兩個真靈的男人。

  這要說出去，恐怕會驚爆寰宇諸天所有人的眼球，說出去可能都沒人相信，更多地會把它當作一個笑話。

  這件事，周凡就連玉虛祖師都沒告訴。

  實在是這事委實太過離奇了，搞不好，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

  因為先天神聖的真靈比本尊周凡的真靈高出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個體量的。

  在冥河剛出世的那一刻，周凡就差點迷失在那無盡的天地殺伐之中，整個寰宇天地自天地開闢至今，所積累的殺伐之氣，幸虧有大衍珠，關鍵時刻喚醒了周凡，否則現在的周凡就是先天神聖冥河了。

  人還是那個人，也是周凡，也記得之前的一切，但本尊周凡的真靈就會被先天神聖冥河的真靈同化，不再是那個穿越客了，不再是玉虛弟子周凡，也不再是屠夢梅的……夫君。

  所以周凡一直將其壓制，驅使冥河的也一直是本尊周凡的真靈。

  所以，現在的冥河，其實是處於不完全的狀態，本尊周凡的真靈並不能將冥河的實力完全的發揮出來。

  現在看來，是不得不用另一個真靈了。

  「師尊，弟子還能不能回來，就拜託您了！」

  冥河伸出右手，手心之上顯現一道若隱若現的符篆，另一隻手食指與中指並豎，點在眉心之上，一道圓滿無暇的真靈之光沒入那若隱若現的符篆中。

  「我這算是『自殺』嗎？」

  微微輕語一聲，冥河的雙眼逐漸眯起來，瞳孔深處有一道至神至聖的光輝在逐漸亮起。

  過了許久，他雙眸睜開。

  這一閉一睜，整個人都仿佛變了個樣，變得極為冷漠。

  「呼！」

  冥河深吸一口氣，道：「總算是出來了，何必這麼防備我，你我一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冥河真靈雖與本尊周凡的真靈一體同源，但本性卻是相差不少。

  「這才是我的真正實力！」

  冥河微微一挑，面上帶著一絲陶醉之意，隨即看向眼前無窮大的光之海洋。

  「真靈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