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打

  王婆子氣得面色鐵青，手上的雞毛撣落在夏雨汐身上，一次比一次狠，「你個不要臉的賠錢玩意，天天好吃懶做也就算了，還一肚子壞水，自己沒本事不說，還天天到處瞎晃悠，教唆其他人作妖，我呸!」

  如同暴風雨點的一記記雞毛撣子落下，隨之響起的就是夏雨汐慘烈的哭喊聲，讓在場所有人人汗毛髮顫。

  夏雨汐哭得淚流滿面，蜷縮著身子，捂臉痛哭。

  王婆子一看她那模樣，越想越氣，反正不管夏雨汐說得是真是假，手上威力不減，她早就想抽這妮子了。

  五年前，夏雨汐剛被那一戶窮人家人賣過來的時候，那一張小臉可是長得白白淨淨，粉嫩粉嫩的，一看就是一個美人胚子，王婆子興高采烈地給了那一戶人家十兩銀子，簽了文書，一番折騰之後總算是把夏雨汐名正言順地過了回來，然後那戶人家前腳剛走，王婆子後腳就風風火火地把春風樓的老鴇請了過來。

  那老鴇一看夏雨汐那精雕細琢的粉嫩臉蛋，還有那弱柳扶風的嬌小身材，眼睛都拉直了，直接跟王婆子一錘定音，五十兩銀子買了夏雨汐!

  王婆子一聽，高興得合不攏嘴，這筆買賣真是她有生以來做得最划算的一次，於是二話不說，兩人達成協議，準備把夏雨汐送到春風樓。

  誰知道夏雨汐聽說要把自己賣到青樓，死活不從，最後直接摔破瓷碗，拿起碎瓷片，在臉上毫不猶豫地劃了一大刀子!

  那老鴇一看見，當時就跟王婆子撕破了臉，銀兩一收，頭也不回地走了。

  為此王婆子還不甘心，咬了咬牙，罵罵咧咧地把夏雨汐送到了鎮上最好的醫館，悲田養病坊里。

  王婆子又氣又心疼地掏了五兩銀子問診費，結果被告知想要徹底醫治好夏雨汐臉上的傷疤至少也要一百兩銀子!

  王婆子當時就炸了，扯著夏雨汐直接把她扔進了收容院，不給吃喝，讓她自生自滅……

  還好當時蘇乞巧平時對她多有照顧，又經常給她分些糟糠餅子，才讓她挺過了那一段艱難的日子。

  不過即便如此，王婆子從那以後看見夏雨汐就來氣，一想到她那些年白白浪費的銀子，就恨不得一棍子打死她。

  王婆子越想越來氣，「臭不要臉的賠錢賤貨，我養個狗還會給我看家護院呢，你倒好，天天吃我的喝我的，還一個銅板不掙，要不是看你實在沒人要，我早就把你賣到山窯子裡了!」

  王婆子的身後，一眾小乞丐嚇得不敢說話，雖然他們是非常討厭夏雨汐，但是不管怎樣他們都是一類人，如今親眼看見夏雨汐這一副悽慘的模樣，頓時都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蘇乞巧身上火辣辣的疼，再加上身體本來就孱弱，遭了幾下雞毛撣子，半天才強撐著站了起來，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夏雨汐，直接跑過去一把抓住了雞毛撣子，「夠了，別打了!再這樣下去她都要被你打死了。」

  「打死活該，怎麼？你是不是皮癢了，還想挨揍？」王婆子氣喘吁吁地撫著胸口，臉上的皺褶子擠在一起，顯得她面目可憎，「她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個地方!」

  蘇乞巧依然不鬆手，突然勇氣上來，冷聲道，「就算你打死她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發泄一下你心裡的不滿罷了，留一個大活人怎麼也比打死一個死人強吧!」

  「我呸!」王婆子聽到這，啐了一口唾沫，「留著她有啥用？她是能給我賺錢還是能給我解悶？除了一天天地在我面前晃悠讓我生氣啥也不是!」

  「我幫她賺錢!」蘇乞巧知道今天夏雨汐怕是難逃一劫了，直接道，「她以後的錢，我來出。」

  蘇乞巧滿臉冷靜，如今只有先把夏雨汐的命保住才行，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就你？」王婆子一愣，冷笑一聲，想說些什麼，然後又看了看地上半死不活的夏雨汐，抬起頭，「蘇妮子，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你說到做不到，她就是下場!」

  說罷，王婆子撿起來地上的菜包子，突然轉過身，嚇得一眾小乞丐落荒而逃，只有一個走路瘸瘸拐拐的小男孩原地一愣，正準備走。

  「小石頭。」王婆子走過去，一把拽住他，把菜包子給了瘸腿少年，一臉笑眯眯地說道，「今天你討到的錢最多，這個菜包子就是你的了!」

  小石頭吸溜了一下口水，直接原地大口吃了起來，把油紙上的菜籽都舔得乾乾淨淨。

  「老娘想好了，從今天開始，討到錢最多的那個可以吃一個菜包子，最少的那一個，就得挨打!」王婆子冷喝一聲，把剛剛露出欣喜笑容的一群小乞丐嚇了一個激靈。

  「哼。」

  王婆子說罷，直接掂著錢袋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雨汐。」王婆子一走，蘇乞巧就把她攙扶了起來，然後把被褥一翻，讓夏雨汐躺了上去。

  「都怪我，連累你了。」蘇乞巧面含自責，如果不是她一時大意，碎銀被老鼠叼走，又沒有及時封住洞口，根本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總的來說，這就是一個連鎖反應，一切的根源都在於那個老鼠!

  「不怪你，真的。」夏雨汐聲音輕得如同柔軟的柳絮，讓人心疼不已，「那隻老鼠是我的，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一切。」

  「……你的？」蘇乞巧神色一震，怎麼也想不到夏雨汐會養一個老鼠，還是那麼大一個肥老鼠!

  「嗯……我當時剛把銅板交給王婆子，她沒有看見你人，就去找你了，我在外面的時候，剛好瞧見了小金叼著一塊碎銀跑了，我就知道一定會出事，趕緊跑過來了。」夏雨汐輕輕點頭。

  「原來是這樣。」蘇乞巧聽到這，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經過，這麼說的話，這件事的確有夏雨汐的責任。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夏雨汐滿臉淚花，然後大咳一聲，嘴角竟然溢出鮮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討到的銅板都去哪裡了嗎？」

  蘇乞巧一驚，趕緊抹去她嘴角的血漬，輕聲安慰道，「你不用急，傷養好了再說也不遲。」

  夏雨汐搖了搖頭，「我現在告訴你，那隻小老鼠，其實就是五行生肖里的，金之招財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