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沒啥壓力

  下雨了，天地之間一片霧蒙蒙。

  方羽凡站在院門前的門檐下靜靜地看著進入聯大以來下的第一場雨。

  這場雨下得很大！數之不盡的雨滴從高空急速墜下，落在地面上，「啪」的一聲摔成了無數瓣；落在樹林裡，砸的樹葉是「噼啪」一陣亂響；落在水面上，濺出了無數的小坑點。

  小桃園內，一陣水汽漸漸彌散了開來。一處鋪滿了青綠色草皮的小土坡上，一條條清晰的水流急速滑下，然後在流過碎石小路，淌過林間空地後，紛紛注入到了池塘里。

  院內忽然傳來了一陣開門的聲音，隨即，廖開那略顯迷糊的說話聲就響了起來：「咦，什麼時候下這麼大的雨了？」

  轉過身去，看著身上簡單披著一件寬大襯衫的廖開，方羽凡揚聲說道：「你丫還好意思說！整整睡了兩個小時了！就不怕一覺醒來人事已過百年？」

  廖開站在房檐下翻著白眼說道：「老大，你直接說我睡的跟豬一樣就是了唄！」方羽凡搖頭：「豬好歹還能為社會提供肉食，你呢？」

  廖開啞然，隨即摸著肚子一臉苦相道：「老大，有沒有吃的啊？我肚子好餓！」「冰箱裡有。」沒好氣的瞪了廖開一眼後，方羽凡沉聲回了一句。

  「老大萬歲！」廖開聞言，轉身就朝廚房裡奔去。「吃貨！」笑罵了一句後，方羽凡又轉身看向了院外。然而沒過多久，一陣手機鈴聲忽然從他的兜里響了起來。

  「喂，什麼事？」掏出手機看到是肖健打來的後，方羽凡接通電話問道。

  「真是晦氣！」電話那頭傳來肖健悶悶的聲音，「這雨要是再這麼下的話，今天晚上的比賽肯定不能如期舉行了！」

  「所以呢？」方羽凡揚著眉毛問道。電話那頭：

  片刻後，「怎麼越發的覺得跟你說話越發的讓人鬱悶啊！」肖健頗是不滿的說道，「所以，這雨要是再不停的話，我們晚上就打不了比賽，是打不了比賽啊！這不是很讓人蛋疼嗎？」

  「聽你說話才蛋疼！」方羽凡撇著嘴說道，「這天要下雨，自有它下雨的道理。就算今天晚上不能比賽，明天也可以嘛！反正又不是只有我們這場比賽舉行不了，其他隊也是一樣啊！」

  「也不盡然！」肖健在電話那頭說道，「聯大可是有一個室內籃球場的，後天的表演賽就是在裡面舉行。嘖嘖，聽說裡面的設施可都是參照國際籃球場的標準修建的，要是我能在裡面打一場籃球的話，叫我打三年光棍我也願意吶！」

  「切，你丫現在本來就是光棍！」方羽凡一臉鄙夷的說道。

  「不和你廢話了。」肖健估計在電話那頭真的是挺鬱悶的：自己沒事為什麼給這小子打電話啊！不是成心找添堵嗎？

  聽到肖健掛斷了電話，方羽凡嘴角帶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來。仰頭看著天空之上高高漂浮著的層層烏雲，他近似於自語道：「雲層厚而不聚，烏中帶青。這雨，就快要停了。」

  下午五點半，下了接近兩個小時的大雨果然漸漸變小了起來。到了六點過兩分，天上的烏雲徹底消散不見，天邊居然還露出了一顆紅彤彤的大火球。

  一大股一大股清新的空氣在校內四處遊蕩著，誘使著一個個的學生從各個建築物里跑了出來。

  傍晚六點半，籃球賽延遲半個小時之後又重新舉行了。

  「我們是第一！」肖健一臉崢嶸、意氣風發的吼道。「我們是第一！」顧建軍等幾人猶疑片刻後，同樣扯著脖子吼道。「有病！」方羽凡輕聲嘀咕道。

  「必」的一聲哨響，比賽開始了。

  方羽凡沉凝雙目看向了來自於農學系的這支隊伍，三個身高過1米8，剩下兩個也1米75左右，比之己方隊員的平均身高足足高了10厘米。而且看這些人的氣度，分明都是一些經常混跡球場的主，要不然也不會從整體水平要比園藝系要強很多的農學系裡廝殺而出了。

  嗯，這次應該要釋放三成實力才行了。方羽凡暗自在心裡臭屁了一句。

  隨著園藝系的跳球失利，籃球被對方一名身高在1米75的寸發男球員給收在了手裡。看他運球時的穩健，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控球後衛。

  雙方第一次交鋒，農學系刻意放緩了進攻的步伐。不過時間總共就只有那麼多，很快，寸發男就運球過了中場。

  揮手示意隊友盯住了其他球員後，方羽凡左跨兩步擋在了寸發男的前進方向上。

  是放他過去以麻痹對手還是直接斷球來個下馬威？方羽凡暗自想道。隨即，他又自嘲般一笑：哪裡用得著想那麼多，這些人值得自己使用計謀嗎？直接斷球就行了！

  一念罷了，方羽凡微沉下半身看向了逐漸向自己靠近的寸發男。

  打敗農學系，取得學院第一？方羽凡嘴角扯出了一抹慵懶的笑意來。

  沒啥壓力嘛！要不是為了幫廖開出口氣，教訓教訓那個在球場邊上鄙視小胖子的顧波，自己根本就不會選擇用這樣一種方式。不過既然那個叫什麼顧波的傢伙自以為自己籃球打得很好，那麼自己自是不會通過別的手段來收拾他了。

  你不是認為自己在籃球場上很強嗎？那麼我就打得你一看到籃球就痛苦不已！臉頰上閃過一抹淡淡邪笑的方羽凡一邊心中翻轉著這樣的念頭，一邊主動迎向了寸發男。

  敏銳至極的視力，反應超快的速度，使得方羽凡輕而易舉的就將寸發男手上的球給掏了下來。

  「回防！」眼球失了球，寸發男臉色一變，卻也很快朝身後的隊友們高呼了一聲。

  「啪啪啪！」連拍三下籃球後，方羽凡已經過了中場，抬眼一掃，在看到肖健被兩人擋住、顧建軍站在了三分線外後，他手臂一揮，籃球帶出一股風聲平直飛向了後者。

  籃球劃破空間，異常精準的來到了顧建軍最適合出手的位置。而他也沒有浪費這個球，無比舒適的接過籃球後雙臂一展輕輕扔了出去，「唰」的一聲輕響，籃球入了籃筐。

  「必！」，園藝系進球有效，三分！

  「耶！園藝系，加油！園藝系，必勝！」一陣整齊的歡呼聲隨著哨音的結束而在場外響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在方羽凡精準的如同飛彈的傳球下，肖健同顧建軍似那裝滿了彈藥的裝甲車般連續不斷地炮轟著農學系的籃筐。

  然而農學系的球員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在防守方面仗著身高的優勢接連幾次破壞了本該必進的球。而在進攻端，通過那個寸發男的指揮，他們同樣對園藝系的籃筐產生了無數次的威脅。

  不過在方羽凡的鎮守之下，農學系球員的身高優勢蕩然無存。若果你敢持球闖入內線上籃得分的話，好呀，那就等著吃火鍋吧！

  如此幾次之後，農學系球員們也學乖了，你內線強，我們就專打外線！你傳球精準，我們就死命的防守！

  如此你來我往下，比分卻也交替上升著。

  當離全場結束只有短短一分鐘的時候，兩隊之間的比分為56比55，園藝系落後一分，農學系持球。

  時間已經不多了！將球運過中場，寸發男一邊掃視著隊友的位置一邊心中暗道。只要這個球進了，我們就贏定了！

  時間應該足夠了。方羽凡站在罰球區附近盯著寸發男手上的籃球忖道。這傢伙，不會又像之前那樣繞過自己的防守區域吧？想到這裡，方羽凡徐徐向前跨出了兩步。

  看到方羽凡離自己已經很近，被其變態的斷球能力和驚人的彈跳力打擊過了許多次的寸發男神經猛地一緊，不等他再靠近，寸發男手腕一抖，籃球即飛了出去。

  呵呵，以為這樣我就斷不了嗎？眼角爆出一團精芒的方羽凡嘴角含笑地閃電般移到了籃球必經之路上，然後趕在寸發男反應過來之前雙腿肌肉一繃，一閃身就過掉了他。

  「防守啊！」聲嘶力竭的吼了一聲後，寸發男埋頭就跟在方羽凡身後追了過去。

  場外，一陣熱烈的加油聲「嘩」的一聲就響了起來。從站在場外的角度看來，這個球就像是寸發男故意傳到了方羽凡的手上一樣。

  持球越過中場的方羽凡無視身後氣勢洶洶追來的寸發男，刻意的放緩了腳步。

  將自己一身的實力壓抑到了一個極致的方羽凡已經厭倦了這種狀態，因此在眼角餘光掃到裁判已經在不斷的看表之後，他決定這就是最後一次攻擊。藝高人大膽的他打算只要在終場結束前再進一個球就可以了。

  寸發男喘著粗氣擋在了方羽凡的跟前，一雙散發出灼熱光芒的眼睛牢牢注視著那顆不斷跳動的籃球。哼，已經沒時間了！只要這球我防住了你，我們就贏了！眼角划過一抹淡笑的寸發男連連揮動著自己的雙臂心中暗道。

  一邊用身體護住了籃球，方羽凡一邊漸漸靠近了罰球區。

  「方羽凡，時間不多了！快傳球啊！」肖健從胳膊堆里伸出腦袋來叫道。

  方羽凡聞言翻了一個白眼。傳球？你丫都快被遮得連都看不到了，還想接球上籃得分嗎？

  深吸一口短氣，方羽凡忽地向右斜跨了半步，同時左肩也是微微一晃。

  機會！一點亮光猛地從寸發男的眼瞳里爆射了出來，隨即他條件反射般迅速探出右手拍向了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的籃球。

  嘴角帶著一股嘲弄般的笑，方羽凡收回跨出的右腳，然後身體忽地一晃，在閃過寸發男的防守後，身體微微後仰，兩臂一展，籃球快速旋轉著朝籃筐飛了過去。

  在眾人的仰視中，球，進了！

  隨著一聲哨響，不僅場外的一群人歡呼了起來，就是場上的園藝系其他隊員們也是神情振奮不已。反倒是方羽凡在投出一記堪比絕殺的三分球後，緩緩朝己方後場退去。

  這要是被對手抓住己方鬆懈的時機灌上一球，那自己的一切打算豈不是都要落空！方羽凡心中暗自說道。

  不過方羽凡顯然是高估了農學系這些球員的心智。

  隨著這聲哨響，包括球技表現一直都不錯的寸發男都是一臉灰心絕望的沮喪表情。至於只要裁判的終場哨聲沒有響起，比賽就沒有結束？得了吧，那是說的職業籃球聯賽，現在只是一場普通大學生參加的普通比賽而已！

  幾秒過後，裁判鼓起腮幫子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

  「耶，我們贏了！」場外，園藝一班的同學們歡呼雀躍不已。

  「我們是冠軍啊！」場上，園藝一班的隊員們興奮異常吼道。

  切，只是農林學院大一組第一名而已。至於嗎？方羽凡一臉漠然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