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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就算是神那也是錯

2023-10-25 12:49:50 作者: 浮雲奔浪
  「劍中魂魄已開始散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除了媧皇的牽引魂術,以及那些邪門歪道以外,不需要血塗之陣,便能轉移魂魄之法。」

  「牽引命魂之術並不是真正的復生,只是另造軀體使魂與身合。百里屠蘇既死,我也無法違反自然之理,讓魂魄重新歸入其軀。」

  耳聞飛廉的讚嘆,女媧突然伸出手,拘來一些從焚寂劍中散去的魂魄,傷感沉吟道:「過了千萬年,這些劍中魂魄失去怨恨支撐,也早到了盡頭。有一部分縱使擺脫血塗之陣影響,卻連轉生的力量都已不足。」

  三魂七魄力量亦有盡頭,縱使脫離苦海,仍舊難免荒魂逆散。飛廉閉目道:「媧皇何必自責,終是過去之事了。」

  雖然兩位神明,都曾有過後悔感慨。可他們當年聯手保下龍淵部族,為了保存一份對抗天帝的力量,如今看來卻也不能算全然正確。

  飛廉嘆了口氣,卻見靈女陡然飄到風晴雪身旁。而風晴雪亦似已明白其意,迅速地將靈女背至神殿之外,然後再返回大殿繼續關心百里屠蘇。

  風神飛廉見狀稍稍一怔,忽察神殿外的幽都地界黯淡無光,似被一層無形屏障籠罩。緊隨其後,飛廉亦催動自身神源之能,青萍之風化作一層風牆,二度隔絕內外,不露半動靜。

  下一刻,只見神殿正中,昊光凝陣,刺目耀眼。亘古氣息撲面而來,卻未影響大殿之外,隱約托出一位隔世神影。

  纖纖玉指之間,握著一把玉質矩尺。體態鍾天地之造化,女子濃密青絲隨意綰起,容顏絕色,身姿高挑,無一處不是完美,長尾在陣中拖曳,熠熠生輝,雪肌玉膚猶如霜華皎月,令人不敢逼視。

  女媧青黛蛇尾輕盤,化出潔白腳踝,一襲麻藍長袍襟尾觸地,胸前袒露簡單遮蓋,露出瑩潤肚臍,身周赤紗飛漫,不著色相,神威儼然。

  「媧皇安好。」

  「數千年來,吾亦未想見,會在今日與你真身相會。而既有解脫魂魄之法,凶劍亦不必再留。」

  雖已神力消退,但與凡塵仍然是天壤之別。女媧先向飛廉示意,而後既知龍精石用途,微微一揚衣袖激發神力,登加速其發揮,頃刻已使焚寂劍內怨恨煞氣不斷散失。

  「剩餘魂力未曾散絕,可留待後續收拾。」

  不過,眼下首要仍是百里屠蘇剩下三魂七魄,女媧蓮步輕移,款款走近謝雲書,翻手一拂在九轉回魂珠影響下的魂魄:「太子長琴、百里屠蘇……從鳳來琴始,你我又因龍淵結緣,七劍又由我所封。千萬載糾纏,直至今日。百里屠蘇幼年因烏蒙靈谷慘禍身受焚寂之害,終該有所彌補。」

  「蘇蘇?」

  一見風晴雪目露憂色,卻因敬畏不敢上前。飛廉一笑安慰道:「不必緊張。媧皇只是要以神力,改寫太子長琴當初寡親緣之命數,還百里屠蘇命魂解脫。」

  「這?娘娘仁慈!」

  「仁慈……」

  女媧不知如何作想,似生自嘲:「若是能夠,吾亦不願讓汝等永遠不見天日。」

  「所以,媧皇為什麼要救那些龍淵族人呢?」

  一直費心工作的謝雲書,得到磅礴神力之助,已經敞開了精神,毫不畏懼道:「恕我直言,您救龍淵部族,本身就是一個錯。」

  「為何?」

  「您將對抗伏羲當作一切的優先,就是最大的錯誤。」

  反正幹完這票就可以撤,謝雲書索性直抒胸臆:「至少在安邑與龍淵之事上,伏羲並未犯錯。可娘娘卻犯了路線錯誤。就算你厭惡伏羲,用自身規矩嚴苛要求生靈萬物。但,您又憑什麼將自身意志,凌駕在信仰您的部眾之上?」

  「千多年前……吾已深悔。」

  「不,您悔悟的事只怕並不正確。您只是覺得虧欠他們太多,而沒思考清楚一切的本質。」

  謝雲書這麼跟女媧說話,可把飛廉、風晴雪等嚇壞了。而自從女媧甫一露真容,柳夢璃便已察覺,女媧與仙人之間的差距,仍如無邊汪洋,不可計量。

  三皇再怎樣衰弱,那也是此界最高位的——神!

  此時此刻,女媧與謝雲書相距不過咫尺,彼此鄭重正視,氣息近乎相連。柳夢璃不禁手心滲汗,深怕女媧震怒波及謝雲書。

  不過,女媧雖眉關深鎖,卻未為難,而是凝視謝雲書,考量著問道:「那吾,錯在何處?」

  謝雲書道:「伏羲要的是約束,讓仙神高高在上的憐憫施捨。媧皇要的是推動,卻過於一廂情願。就本質而言,您與他的行為並無二致,都將自身意志凌駕在了人族之上。」

  「這一點,吾不得不承認。但,如若放任伏羲掌握更多力量,天地之間將失制衡。」

  女媧憂心話音剛一落定,謝雲書便駁斥道:「所以,您在大地之上消失,不才加速了這一失衡進程嗎?」

  「這?!」

  「自你進入創立地界幽都,神農不久便生死不明。上古時代天堯城何等富庶,卻被幾名仙人鬥法而毀,事後亦未受到嚴懲。伏羲就是認定仙神在人之上,您又如之奈何?三皇一去其二,您又持續衰弱……誰還能限制得了那一位?」

  雖然不覺得伏羲全錯,但在女媧面前總不能將話說死,謝雲書道:「況且,您挑的安邑和龍淵部族,事實證明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安邑蚩尤捲土重來,橫殺人間,率領九黎部族等魔眾與軒轅涿鹿會戰,結果卻一敗塗地。我如果是你,乾脆就讓幽都重新回到人間,不再庇佑那群龍淵族人。」

  「可,他們一旦進入人間,只怕……」

  怕伏羲找事?

  這邊女媧善良是善良,但總善良錯地方,還真是一點都不乾脆……謝雲書怪道:「歷史,從來不會等待一個沉迷過去鑄劍之術的人族部落。娘娘太久未入人間,真以為區區龍淵,與當下人族相比算得了什麼?」

  「你是在指伏羲根本不在乎?」

  「神會進步,人也會進步。我見過姬軒轅才不久。他一再申明,人族千秋百代相傳,並不需神明過度干涉。生而為人,死也要為人而去。」

  姬軒轅與蚩尤,都生存在艱難的年代,卻有著截然不同的選擇與道路,一個重在文明的傳承,一個卻只會掠奪奴役。

  沒有什麼,是可以用「為了生存」當藉口。

  謝雲書道:「您欣賞蚩尤的後果,就是放縱他肆意妄為,愈發不敬神明。安邑蚩尤持著始祖劍大殺四方,建城後為了一座橋,累死了數十萬生民戰俘,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麼多的人,在太古之時代表了什麼?那與人類的文明,根本無關!您為了庇佑龍淵部眾,難道就忘卻了每一口凶劍之中,殉殺了成千上萬之人麼?」

  任誰所為被否定,心情都不會愉快,女媧臉色已有些難看:「吾,遲遲未毀七劍,正是在尋找讓劍中魂魄轉世之法。」

  「去找襄垣?」

  一聽到這個,謝雲書就更來氣,深感荒唐道。

  「襄垣是龍淵的祖宗。讓一群受害者,去求劊子手饒命,您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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