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第一劍修

  荷音派，一座小山峰前。

  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正在練劍。

  他的面孔方正堅毅，動作也有些木訥，但手中的劍卻是異常靈動，劍上吞吐數尺劍芒，如靈蛇出洞，迅捷倏忽，劍芒所及，如風塵捲地，留下殘影道道。

  空中，突然掠來一道青虹，眨眼就將劍芒撞開，直奔少年胸口。

  少年不慌不忙，後躍幾步，長劍平舉，劍芒再度展出，巧妙的和青虹周旋起來。

  只一會，他便汗流浹背，胸前也多了幾處破洞，但始終沒有放棄，劍芒不斷消磨著青虹，直到將青虹徹底磨滅才停下。

  青虹剛剛消失，他便坐倒在地上，不住大口喘氣。

  一個窈窕的紅色身影飛過來，停在他面前，面露嘉許之色，「徐暮，這次堅持了一百多息，不錯。」

  那少年正是徐暮，當初周舒從邪修手中救下，交與許榕培養。

  徐暮見到許榕，連忙直起身來，恭敬行禮，「師父。」

  許榕擺了擺手，「徐暮啊，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規矩了，不必每次都要行禮的。」

  「知道了，師父，」徐暮點點頭，臉上顯出一絲愁悶，「徒兒雖然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可是對於劍意還是很模糊，感覺總沒有摸到邊，是徒兒的資質不行麼？」

  「你的資質沒問題，兩年築基實在難得，門中沒有幾個及得上你。」

  許榕注視著他，柔聲道，「劍意不必著急，總有領悟的時候，我感覺你一旦領悟，便能一通百通，一切都會迎刃而解，而且你一開始學習的就是二階劍訣，慢一些也正常。」

  徐暮認真的點了下頭，「哦，知道了，師父。」

  許榕思慮了一會，「徐暮，我帶你去秘境看看李師叔練劍，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啊？」

  徐暮眼中閃過許多喜色，興奮道，「好！我早就想見他了。」

  許榕微一頜首，腳下多出一朵白雲，將徐暮帶起，往秘境飛去。

  冷霧山，已經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基本看不見冷霧，連山都被抹平了一半，秘境入口很清晰的顯露出來，沒有陣法阻擋，算是半開放狀態，數十米守衛在一旁守護，檢查令牌，不少修者進進出出，頗為繁忙，其中不止是荷音派的弟子，清源五宗的弟子都有，只要有貢獻令牌，都可以進入。

  那貢獻令牌，當然是荷音派的，其他宗門的弟子，不管在什麼宗門，只要在清源山脈內，做任務都是獲取荷音派的貢獻，然後利用貢獻換取各種福利。

  三年來，荷音派已經成為了清源山脈的中心，其他宗門都統一整合併入到了荷音派，弟子、貢獻、資源等等都是共通的，四派的宗主長老，都會按時來荷音派匯報宗務情況，交納資源。

  事實上五宗合一已經基本完成，只是因為周舒沒有回來，未曾舉行正式的儀式，所以有實而無名。

  秘境門口，守衛小心看過許榕的令牌，行禮道，「許峰主，請進。」

  許榕點點頭，帶著徐暮進了秘境。

  秘境內靈氣盎然，遠超外部，靈氣濃度不因為修者的增多而變少。

  除了周舒，秘境也是其他宗門都同意併入荷音派的重要原因，其他宗門弟子進入秘境，看到了秘境的好處後，都知道，有了秘境的荷音派，遲早會成為清源山脈的第一宗門，甚至出現修士。與其各自為政，不如趁早加入，這樣難得的機遇，其他宗門不會錯過。

  一路向前，一座小山峰出現在眼前。

  山峰有如鐵鑄，通體漆黑並無草木，一條羊腸小道直通山頂，那小道上鋪滿了整齊的條石，如同台階逐級向上，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那些條石全都是極為堅固的沉星鐵。

  佇立在山峰前，許榕也是禁不住讚嘆。

  「每次走到這裡，都有些難以想像，這麼多的沉星鐵台階，他是如何能一個人完成的。」

  徐暮眼中滿是嚮往之色，「師父，我聽呂師叔講過，這些台階都是李師叔一劍一劍削出來的，他每天要削十塊沉星鐵，至少出五千劍，沒有一天鬆懈，三年才有這道萬級台階，想想都讓人佩服。」

  許榕輕輕點頭，微笑道，「這些我自然知道，可是你試著削一下？」

  「哦。」

  徐暮點點頭，取出長劍，揣摩了一下，使出劍芒朝台階削去。

  啪！

  長劍應聲而斷，徐暮全身也震得發麻，好一會才能站穩。

  他不覺喃喃，「好硬啊，可能我的劍等階不夠吧，一階中品不行，聽說沉星鐵比許多三階法寶還硬呢。」

  許榕淡淡的道，「不是劍的問題，你知道麼，李師叔用的劍連法寶都不是，就是平平常常的鐵劍。」

  「啊？」

  徐暮登時怔住了，半晌都回不過神。

  用一般的鐵劍去削沉星鐵，還能削得如此整齊，怎麼可能？

  許榕點點頭，嘆道，「我想他不用劍，說不定也可以劈斷這些沉星鐵，他的一斬劍意，真的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論一斬劍意，千年來，荷音派里只怕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他，如此普通的一階劍意，到了他的手裡卻完全不一樣，讓人難以置信，我不如他。」

  徐暮訝道，「啊，那李師叔的劍意化形也一定很厲害吧？」

  許榕搖了搖頭，「沒有，他至今都沒有劍意化形。」

  「怎麼會這樣？」

  徐暮眨著眼睛，很有些不解，連劍意化形都沒有做到，如何能說他劍意厲害，千年來都沒人比得過？而且一斬劍意只是一階的劍意。

  許榕搖搖頭，緩緩道，「其實我也不清楚，他的想法和我們不一樣，他說劍就是劍，不需要任何改變和掩飾，只要把自己的劍意煉到極致就夠了，至於劍意化形則沒有必要，他會跳過這個境界直接到劍隨心轉。」

  徐暮想了一會，「還是不明白。」

  許榕笑了笑，「你現在也不用去弄明白，我帶你來，只是讓你看看他是如何練劍的，學到他的決心和毅力就可以，至於對劍意的理解，每個人都不同，你不必去學他，也不必學我，只要做自己就好。」

  徐暮想了一會，似有所悟，「哦，好像有些懂了，師父。」

  「我們上去罷。」

  徐暮用力點頭，「嗯！」

  走在這些沉星鐵台階上，他心裡有種莫名的激動。

  他知道，李師叔是整個清源山脈凝脈境修者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