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鑄劍

  肖不鳴有些不悅，「舒道友，你去哪了？」

  「遇見了水底的青金魚，被吞入腹中，困了幾天才出來……」

  周舒粗略的解釋了幾句。

  肖不鳴若有所思，隨即疑道，「舒道友遇到了青金魚這樣的妖獸，為什麼不傳訊呢？」

  周舒微顯抱歉，「這是辛老的交待……」

  「原來如此，」肖不鳴微微點頭，「沒事就好，那我們就出去了。抱歉，舒道友，這灰靈紗你還是要罩上。」

  周舒自不會反對，幾人回去不提。

  幾個時辰後，周舒出現在東海廢人的小屋裡。

  「承蒙老丈的照顧，青金水已經弄到了。」

  周舒行禮後，雙手將驚鯢劍交還給老者。

  老者微微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出乎老夫的意料，你做得很好。」

  周舒神色恭謹，垂手不言。

  老者臉上的滿意越發明顯，「那麼從今天起，你便可以自己提升那把重金劍了，老夫會在邊上給你指導，但主要靠你自己。」

  「多謝老丈！」

  周舒謝得真心實意，能在凝脈境伊始就得到一把足夠好又順手的四階飛劍，的確是一件從心底感覺到滿足的事情。

  「青金水的效用只能持續兩個月，所以鑄劍也不能超過兩個月，必須要抓緊，」老者面色微顯凝重，抬手微微一掀，地下赫然顯出一個洞窟，「這裡是老夫當年的鑄劍室，這兩個月就交給你使用。」

  望著腳下的洞窟，老者輕嘆口氣，不由搖起頭來，臉上顯出幾分嚮往，也有許多遺憾，塵封已久的鑄劍房曾經刻下了他的許多榮耀，擁有過他生命最美好的時刻，但自己卻再也用不上。也以為永遠都用不到了，卻沒想到能再度打開，這讓他不勝唏噓。

  看到老者的神色，周舒似有所感，點頭應道，「能使用老丈的鑄劍房，是晚輩的榮幸。」

  「這鑄劍房，從不出垃圾，你不要讓老夫失望。」

  老者微微點頭，「下去罷。」

  兩人走進洞窟，洞口立刻關上了，就像沒有打開似的。

  鑄劍房極大又極為精緻，很難想像，在小小的屋子底下，會有這樣一片開闊而奇妙的空間。

  靈氣盎然，尋其源頭，有一條起碼三階的靈泉從一角噴出，泉水蜿蜒流動，環繞過整個鑄劍房，而四個方圓過十丈的洗劍池則整齊的擺在四周，池水或碧綠，或乳白，顯是非同一般，而三處足有兩丈高的金色地火爐，周圍煙霧繚繞，仿佛還在冒著火焰，火爐邊，數十張黝黑的鐵砧有規律的擺放著，整齊有序。

  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正中的一張金色桌子。

  桌子上豎立著一把造型奇特的長劍，劍身如寶塔，分為七節，色澤湛藍，如海水一般的波紋微微閃動，仿佛還在流動。

  老者凝視著那把劍，嘆氣道，「這把劍……」

  周舒疑道，「怎麼了，老丈？」

  「這把踏海七節劍，是老夫依照踏海真人使用過的踏海劍而鑄造的，本希望它能成為老夫最得意的作品，可惜當時出了差錯，最後的步驟沒能完成，後來想再動手的時候，老夫卻不能動手煉製了，恨事啊，恨事。」

  老者緩聲道出，抱憾之心溢於言表。

  「老丈不要太糾結了，有冰霄驚鯢這樣的好劍傳世，差一把也不算什麼。」

  開解了幾句，周舒也生出幾分好奇，「踏海劍？踏海真人當年用的就是這樣的劍麼，蠻古怪的。」

  老者點了下頭，「不錯，踏海真人當年便是憑這樣一把劍掃蕩東海。不過他的劍是七階，老夫的劍只是五階而已。」

  「老丈的這把劍，到底差在哪一步，晚輩可以完成麼？」

  周舒凝視著那把踏海七節劍，懷想當年，又想到自己所有的踏海訣，心中忽有所感，有些情不自禁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老者微微一愕，「你想幫老夫完成這把劍？」

  周舒認真的點頭，「如果可以，晚輩真的想試一試。」

  老者看了周舒好一會，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有這樣的想法不錯，老夫很高興。不過現在你不可能做不到，等你有了丹火或是異火，才有那麼一點可能，現在還是先管你自己。」

  「明白了。」

  周舒微微點頭，有一絲遺憾，異火和丹火，還有些遙遠。

  老者搖了搖手指，「呵呵，若是你真能完成這把劍，到時候這把劍便屬於你。」

  「多謝老丈。」

  周舒沒有多想，立刻行禮致謝，這樣的機會不容錯過。從看到那把劍的第一眼起，他就有這樣的念頭，這把劍，註定是要屬於他的。

  老者搖了下頭，呵呵笑道，「怕老夫不給麼，這麼急著道謝，若你真能完成，我這一屋子劍都給你又如何？不要想了，先鑄你自己的劍罷。」

  「是。」

  周舒取出重金劍，來回撫弄了好一會，雖然在識海里已經推演了不少次，但到底是第一次動手鑄劍，淡定如他，心中還是有一絲緊張，尤其是在有一位嚴師正在觀看的情況下，真的容不得一點差池。

  「水煉之法，最重流動，不能用水池，先布一個流水之陣。」

  周舒思慮了一會，尋到一處丈許的平地，精心布置起陣法，他的動作不快，但極其穩重。流水陣漸漸成型後，他開始注入青金水，青金水入陣，很快就分出了數百條水流，有規律的流動起來。

  如金色水銀般的青金水懸浮在空中，不停的反覆流動，速度不快不慢。

  老者一直頗為嚴肅的盯著周舒，此時才顯出幾分笑意，輕輕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他對周舒的表現很滿意。

  「和推演的一樣，沒有出錯。」

  周舒平靜下來，有了個好的開頭，後面的過程便是簡單了許多，只要根據推演過程，一步步的展現就好。

  雖然有人在旁，但他會盡全力，不會留手去掩飾。

  重金劍對他很重要，不能因為掩飾自己的能力，而影響劍的品質。

  重金劍被拋入青金水流中，跟著一起轉動，而赤霞砂，也被一顆顆的丟進去。

  水煉之法，和火煉類似，但它不像火煉，很快就能將材料融化分解，加以組合煉製，而水煉講究的是潤物細無聲，緩慢改變材質，它難在長達數十天甚至更久的持續時間，必須有足夠的靈力儲備，以及更加精準完美的靈力控制，必須適時抓住材料每一點細微的改變。

  這也正是周舒所擅長的地方。

  周舒的靈力被分成了上千條，如髮絲一般，裹著每一顆赤霞砂，在青金水中慢慢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