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宇宙教主

  教主們沉默了。

  但仔細想想，天尊的猜測，或者說太初的行動，還有點帶感。

  如果真能打造一個永恆不朽的聖界，那麼他們可以帶領門人後裔真正超脫，再不用面對一次次的生死別離。

  不過……

  「永恆聖界不應掌控在他手中。」血海老祖目光閃爍，對身邊眾人道：「他不是忘情的聖人，若他掌控聖界，咱們往後還能有好？」

  「諸位，這個理念可以實踐。但這小子——該死！」

  血海老祖率先出手，浩蕩血河沖入宇宙終點。

  滾滾長河猶如一條巨龍，和時光長河齊平。

  可當他靠近太初，少年抬起手中寶珠。五道光帶的其中一條飛出，化作青龍撲向血河。

  「小子，莫說你這不是至寶，就算是教主級別的至寶，老祖也不怕！」老祖身上飛出兩口神劍，糾纏著迎向青龍。

  然而，青龍陡然化作一方青郁遼闊的聖境穹天——太昊聖境。

  神劍墜入聖境，眨眼不見蹤跡。

  就連血海老祖，也被這重太昊聖境籠罩。那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伏羲的氣息。

  不假思索，老祖化作血光從聖境脫身。

  噗嗤——

  上方，第二條紅色光帶飄來。朱雀展開羽翼，一方和佛門聖境十分相似的無垢清淨琉璃聖境展開。

  血光觸及南明離火，馬上淨化乾淨。

  幸虧后土娘娘及時出手，拉入未來將血海老祖救下。

  這時，其他教主降臨宇宙終結之之時。

  老祖脫身後，回到教主們身邊：「這小子不對頭，他手中的那顆珠子藏著好幾座聖境。」

  「咦？你們怎麼都不驚訝？」

  「需要驚訝嗎？」准提佛母嘆了口氣，他揮動菩提妙樹刷向太空，將血海老祖被鎮壓的道果還給他。

  過去未來現在三身歸一，血海老祖終於恢復真正的教主之尊。

  同時，他也看到少年手中的寶珠真相。

  太初手托六合天象珠，這顆寶珠由六座天道聖境構成。每一座聖境中還有眾多仙神佛魔為他提供大道感悟，完善六合天象珠。

  「難怪我覺得剛才的清淨離火有點像佛光。」

  朱雀聖境囚禁著佛門東方琉璃世界之主藥師佛以及一眾佛門弟子。

  而青龍聖境內的太昊穹天，則是伏羲一脈的獨傳。

  再看其他四座聖境，中央勾陳寶珠看不真切。但道教弟子統統困在玄武聖境。抽取陰陽之理壯大玄武大道。巫教眾人被困騰蛇聖境，藉助巫神們的后土傳承，模擬后土娘娘的大地領域。白虎聖境是殺伐大道，裡面囚禁眾多阿修羅王和魔道大羅。

  「這麼看，勾陳珠里就是天庭眾神吧。」

  站在宇宙終結時刻的太初，已經把各大道統的天尊一網打盡。萬聖大羅天幾乎被他洗劫一空。

  眼下的萬聖大羅天空空蕩蕩，只有三位大羅仙家茫然看著萬聖大羅天內的廢墟。

  燭龍：「宇宙量劫或為天災，或是人為。想不到，這一次的量劫之難，是一尊混沌生靈證道。」

  教主們觀察這片時空。

  除卻萬聖大羅天，此刻的宇宙再無他物，顯然已經到了滅世的最後一步。

  「咦？不對，大師兄他們呢？」

  外頭，可是有太一、媧皇、太上和釋迦三個半教主的。就算釋迦如來沒有恢復教主道果，也不可能放任諸佛被裝入朱雀聖境吧？

  「他們都走了，現在你們也該走了。」

  少年笑吟吟對通天教主道：「這個宇宙，容不下你們這些龐然大物。」

  「我宣告，一切不屬於宇宙內側的種族，一切境界高於我的存在，一切迥異於宇宙法則的外道，皆不可停留於此。」

  抬起手，寶珠放光，五條光帶一一鑽入勾陳寶珠，氤氳仙光緩緩在表面浮現一道紋章。

  「天印。」

  嘭——

  一道印記憑空出現在通天教主身上。

  剎那，教主從宇宙內消失。

  「不好，大家快閃避。」天尊迅速隱去人影。

  在無量量的劫紀經歷里，他見過這種咒術。這是宇宙內側的天道之靈、天帝、宇宙掌控者等存在，專門為針對教主們設立的咒術。

  只要在宇宙內留下痕跡，咒印就會順著痕跡捕捉教主，強制驅逐出境。

  沒錯，宇宙內的力量殺不死教主，卻可以把教主排斥放逐。

  顯然，媧皇等人已經離開這個宇宙。

  嘭——

  第二道天印出現在鎮元大仙身上。時空扭曲，他感到整個宇宙對自己的排斥。

  驚怒之下，大仙祭起人參果樹。

  神樹宛如擎天之樹，無數枝椏脈絡化作一座座遼闊大陸。

  「別亂來！」

  后土連忙按住他，兩人同時被天印傳送走。

  「阿彌陀佛。」西方教主念了一句自己的佛號，深深望了一眼終點的太初，主動離開這個宇宙。

  臨走之前，他將腳下金蓮落下，送入朱雀聖境。

  「我說過，一切不存於此世的力量統統都要放逐。」

  寶珠再度亮起，十二品金蓮化出一道虛影，也被剝離驅逐。

  但這佛門至寶在本量劫內，曾承功德香火，有一部分屬於本宇宙的力量。阿彌陀將這份力量遺留，以助佛門弟子脫劫。

  天印一道道打出，不僅是教主，就連他們的至寶也不能停留於此世。

  燭龍嘆了口氣，重新鑽入時光長河。他沒有承接天印，而是順著時光河道，直接躍出這個宇宙。

  准提佛母抖動菩提妙樹，有一枚菩提子落入宇宙內，自己跟隨阿彌陀離去。

  血海老祖沉思後，跟元始天尊對視。

  元始手中諸寶曆經無量量劫，顯然不適合留下。他對血海老祖吩咐：「你也不用操心什麼，既然小輩們另有計劃，咱們自行離去就是。」

  「還是不保險啊。」老祖嘀咕一句，眼看天印飛來，只好跟著元始天尊一起離開。

  剛一脫離宇宙，回歸天外，血海老祖看到一尊規模等同宇宙的仙人揮動青色仙劍，準備劈掉整個宇宙。

  在他旁邊，好幾位教主出面阻攔，讓他稍安勿躁。

  「師弟！」元始天尊喝道：「你莫忘了你家門人都在六合珠內呢。」

  元始天尊感應自己的玉清聖境。

  在鴻蒙深處，有一座遼闊壯觀的浮黎玉清宇宙飛來。那座宇宙包羅萬象，以元始大道為源頭，以浮黎大道為開闢之法，有三寶大道闡述天道，又有玉清仙道、神霄雷道、清微大道等等永恆大道流轉不息。

  甚至在這座玉清宇宙周圍，還有好幾座附屬宇宙。

  這就是玉清一脈的底蘊，也是元始天尊歷經無量劫紀所打造的玉清一脈大本營，真正的玉清境。

  雖然他的宇宙也無法度過無量量劫。但每當無量劫之初，他都會用自己的大道打造這個宇宙，建立量劫避難點。每一量劫，都會他的信眾、門人、後裔來到這個宇宙避難。

  「老爺。」

  鈞天仙靈穿著神袍，慌慌張張從宇宙內出來。

  「老爺，任鴻他們怎麼樣了？」

  這座玉清宇宙與萬聖大羅天內的玉清境相連。所以在量劫開始時，玉清宮人紛紛躲入這座宇宙，斬斷和外界宇宙的聯繫。

  只是作為代價，他們化作這個玉清宇宙的生靈，道行再難精進，永遠無法超越元始天尊。

  「他們沒事，目前結果還沒出來呢。」

  元始天尊和玉清宇宙相合，宛如元神回歸肉身，也化作一尊宇宙規模的仙人，坐在混沌之中觀測量劫宇宙。

  通天教主被幾位同伴阻攔，悻悻然放棄動手，坐到元始大天尊身邊，另一側則是太上聖人。

  通天教主，如今該稱呼靈寶大天尊。他的上清宇宙和元始天尊的玉清宇宙相類，都是仙道極致的體現。只不過，靈寶大天尊的宇宙規模比元始大天尊稍稍遜色。

  當然，靈寶大天尊的宇宙規模，仍然高於太上聖人。

  雖然太上為三清之長，仙道啟蒙。可他勝在道行，勝在宇宙法則更加嚴謹。比起宇宙規模，卻不如兩位師弟。

  三位仙道至尊坐在一處，仙光照亮混沌，一道道鴻蒙之氣受仙光侵染，自動演化先天道境。

  ……

  其他教主回歸混沌後，混沌深處冒出一座座聖境宇宙。他們的身軀同樣壯大為宇宙規模。但宇宙規模的大小和宇宙運轉的狀況，也能展現教主們的道行高低。

  阿彌陀佛坐在金蓮之上，他的金身就如同宇宙核心的光明源頭。他照耀的每一道光輝都是一座佛國，有一尊無量壽佛進行講法。

  釋迦如來同樣坐在一朵蓮花上。那朵蓮花名曰「娑婆功德金蓮」，是娑婆佛土宇宙顯化聖物。

  准提佛母立足混沌，身後是一顆青青鬱郁的菩提神樹。大樹體現「一花一世界的」的佛門理念，如同世界樹般開闢三千大千世界。

  相較兩位佛祖，准提佛母的宇宙規模明顯要矮一頭。

  鎮元大仙和准提佛母相類，以人參果樹建立地仙宇宙。果樹上的每一片葉子，都是一座山河大陸。每一枚果實，象徵地仙道的大羅仙道場。

  大仙主動來到三清教主身邊坐下，和佛門三聖遙遙相對。

  「看樣子，佛門其他同道都沒甦醒呢？」

  「不來也好，我可不想再弄一場混沌大戰了。」天尊招手，在混沌中亂轉的神圖、雷樹、蓮花飛到他身邊。

  元始天尊小心翼翼收起兩位同道的證道至寶，又把太元聖母的淨世圖藏入袖內。

  「還是自己的宇宙舒服啊。」另一邊，血海滾滾滔滔，裡面有血蓮、血蚊、血魔種種生物。在這翻滾的血海中，每一滴血水都是一座生滅交替的宇宙。單論宇宙規模，神能浩大。血海老祖還在鎮元、准提之上。

  元始天尊掃了一圈，燭龍和后土兩位古神教主依舊沒有顯化宇宙，依舊是巨神形態。

  后土是一尊擎立混沌的巨神，她的身軀本身就是一座天地，是一個宇宙。若她沉睡，她的身體自然道化為宇宙乾坤。

  燭龍則是時光的體現，迷濛破碎的時光斑點瑩瑩爍爍，似是一團和宇宙同等規模的霧氣，也似是一尊盤踞的巨神，讓人難以捉摸。

  而類似做法的人還有很多。好幾位被混沌元氣纏繞的古神教主和燭龍、后土說話。而在那一群人中，還有三位神威赫赫的存在——三皇。

  伏羲大帝傷勢痊癒，人身龍尾的冕服神祇和妹妹手拉著手，和諸位教主說話。但這兩位陛下雖然和后土娘娘同在一個圈子裡，可媧皇從始至終沒有跟后土娘娘說一句話。

  元始天尊看了看伏羲，心忖：他的傷勢是真的好了。

  以往，每次量劫宇宙開闢時，都能看到伏羲的疲憊，看到他身上的道傷。他是拖著傷勢開闢宇宙，培養人族後裔。

  但現在，伏羲容光煥發，哪還有一丁點的病態。連帶媧皇臉上都掛滿笑容，再無曾經的憂愁。

  相比這對和諧的兄妹，旁邊的泰皇更顯得沉默。

  展現古神真身的泰皇坐在帝座上。雖然沒有展露宇宙，但他坐在那裡，就能感覺到混沌空間的呻吟。

  靠近他的混沌元氣，宛如遭遇一尊肅穆莊嚴的君王，紛紛潰散。

  他的帝座頂端，鴻蒙鍾輕輕蕩漾。一道道紫氣光環徐徐散開，那每一道張開的壁環就是一座完整的宇宙天道。你展開的紫氣光環收攏混沌元氣，迫使元氣對他臣服，成為帝座的基石。

  回歸混沌，恢復全盛期的泰皇，已經站在教主們的頂點。

  他遙遙望著曾經和自己並尊的元始天尊靜默不語。

  元始天尊收回目光，垂眉關注量劫宇宙。

  量劫宇宙的規模對比教主們的大能，只能說是旗鼓相當。但量劫宇宙十分特殊，無量量劫的起源就在這裡。

  因此，這裡又被叫做「劫根」。量劫宇宙也跟他們建立的宇宙不同，雖然量劫宇宙會一次次的毀滅，但就如同一顆生長的大樹，最終爆發毀滅混沌的劫數，引發無量量劫，摧毀教主們的大道宇宙，迫使教主們沉眠。

  同樣，如今站在混沌中的教主。除卻天尊和泰皇這等混沌生靈外，羲媧二聖、佛門教主還有太上聖人等，都是在「劫根宇宙」證道，和他們並尊同立。

  「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會不會有新的同伴誕生。」古神教主中，有一人開口：「我看這個叫『太初』的，就很有希望。」

  「餵——」血海老祖不滿道：「你們這麼多人在混沌盯著，怎麼就沒展開行動。你們真打算讓他獨力開天，然後把持我們的根基？」

  「只是開天而已。」那位古神教主是混沌中自然誕生的神聖，已經很多量劫沒有出世，一直在天外看戲：「有人主動搭台子，你們還有什麼不滿？」

  「一尊把持開天和滅世的教主太過於特殊。」時光星雲中，燭龍的聲音猶如震動大道的雷霆：「至少要壓制他，只能開天，或者只能滅世。」

  「諸位，你們是不是太著急了？」伏羲大帝哈哈大笑：「眼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這最終證道的人未必是他。」

  「不是他，難道是你那倆兒子——不對，太初也算是你兒子……所以這一量劫算是你們伏羲家穩贏不賠嘍？」一位顯化女身的教主輕笑道：「這一量劫，陛下不僅傷勢痊癒，更要多出一尊教主兒子，了卻無數劫遺憾，可謂雙喜臨門。」

  「哪裡、那裡，還是泰皇在這一次得到大機緣。未來混沌、天道雙重至尊，再無破綻。」

  古神教主這邊笑語嫣然，一派和氣。反觀仙佛兩側就很沉悶，血海老祖更是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師兄，你覺得太初之事如何？」

  太上黑著臉：「任鴻小兒搞鬼。你可知，最初太初能闖入萬聖大羅天，就是他放進來的！六合天象珠，也是他主動給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