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太一神

  天皇和太初爭奪「太羲肉身」控制權。雙方操控肉身，虛擬天道和鴻蒙道境在肉身周遭頻繁交替。二人在識海展開大戰。

  先是天皇奪取肉身，但緊接著鴻蒙之氣化去經脈中的所有天道源力，將一切重歸混沌，納入他的鴻蒙領域。

  雷霆炸響，太羲體內的鴻蒙氣分化陰陽，又被天道之力掌控。

  ……

  二人一邊交手打鬥，一邊藉助宇宙眼裂開的那道縫隙，聯合操控肉身衝出封印。

  轟隆——

  外界，無數種大羅攻擊瞬間而至。萬色天光開闢重重大羅天，一座座道境世界化作炮彈，將太羲肉身重新打回宇宙眼。

  焦頊以定海珠破壞封印，放進去棺槨，立刻引起玉皇警覺。作為大羅天守門人，他馬上跟其他天尊聯絡。

  在太羲肉身中的二心爭執時，大羅天尊們嚴陣以待。當太羲真身走出，直接打回去。

  「該死的任鴻，他又在胡鬧什麼！」

  這次，廣成子也怒了。

  那小子整天不干人事，整天瞎鼓搗。這次，又在胡亂安排什麼計劃？

  他身後九道元神合在一處，聯合祭起番天印填補宇宙眼上的一道缺口。

  赤精子祭起陰陽境，生死陰陽大羅天化為六陰六陽的生死界域，填補宇宙眼的一處缺口。

  其他天尊也是如此，各自祭起大道填補宇宙眼縫隙。

  但裡面不時衝出鴻蒙紫氣和天道源力，他們的修補行動遲遲無法成功。

  最後，廣成子乾脆利落對媧皇宮方向行禮：「請陛下補天。」

  媧皇補天，修補的天缺就是宇宙眼，是為將天孽邪魔困在天外，不得降臨人世。

  但這一次，媧皇沉寂了。

  她沒有出面，而是靜靜等待某人的回歸。

  天尊們見狀，只好自己繼續努力，招呼更多仙家趕來萬聖大羅天。

  玉皇看到機會，大喝道：「諸位，你們助我一臂之力，我來填補天缺。」

  他作為萬神之主，大羅天蘊含萬道，可以容納其他大羅天尊的大道，從而祭起整座萬聖大羅天為武器，鎮壓天皇。

  不過這樣一來，玉皇就會一躍成為真正的萬神之王。

  「皇兄，著什麼急。這事輪不到你我插手。」白光瀰漫，任鴻展開元氣大手，將玉皇重新塞回凌霄殿。

  「這邊風有點大，皇兄回去好好歇息。」

  任鴻前來，一眾天尊怒視。神農氏更是叱道：「任鴻，你搞什麼？」

  前番跑去跟天皇打一場也就算了，如今還敢扔東西進去？就不怕天皇真脫困出來？

  「諸位放心吧，老爹活不過今日。往後再無天皇之難，你們都可以安心了。」

  白光中，任鴻的元神真身顯現。比起兩萬年前，如今的任鴻元神更加實質化，已然從單一的元神，催生出類似血肉的軀體。

  顯然，他研究巫教的神魔法門有所成就。

  紫氣跟著湧來，宿鈞和焦頊趕到。比起任鴻的成就，他這兩萬年的成長速度更快，已經跨入三重大羅天的境界。

  兄弟倆站在一邊，任鴻對宿鈞低語一句。

  宿鈞敲擊萬神鍾，引來鴻蒙鍾降臨。

  大羅天尊們聽著撼動宇宙的鐘聲，看到宏偉壯闊的帝墓緩緩降臨。

  天吳哆嗦起來：「你們哥倆要讓泰皇陛下跟那傢伙打？」

  泰皇陛下早就隕落，他復甦後的實力能對付天皇嗎？

  「哼，小天吳。你瞧不起朕？」

  帝墓傳出戲謔的笑聲，澎湃的混沌之氣隨著鐘聲激盪，形成龐大無比的面龐。

  他俯視天尊，肅穆道：「爾等放心，天皇大鬧天宮，自有朕出面應對。」

  說完，泰皇關注宇宙眼中的戰鬥。

  真是太契合自己的道路了。

  太初的無量鴻蒙，是無限小。

  天皇的合道宇宙，是無限大。

  他二人的理念針鋒相對，恰好是泰皇當初提出的兩種設想。

  泰皇暗思：「不僅如此，天皇自身的天道法門和太初小傢伙的鴻蒙之道結合，也正好為我開闢前路，融合混沌太一兩重境界。」

  宇宙眼中，天皇和太初交手越激烈，展現的大道越精妙，對泰皇啟發越大。甚至，他還趁著其中一方落入下風時，主動幫忙打壓另一方，保持雙方的平衡。

  但很快，裡面二人察覺泰皇的窺視。

  「乖兒子，外頭有人想要謀算你我父子。不如先聯手出去。」

  「好。」

  鴻蒙紫氣瞬間收斂，太初放棄肉身控制權，將自身龜縮在識海一角，不斷內斂鴻蒙道境。

  天皇本想趁機暗算太初，將他徹底鎮壓後再出去。可見太初小心謹慎，根本不給自己鑽空子，只能先出去對抗泰皇。

  這次，他從宇宙眼脫困，廣成子等沒有阻攔。

  諸聖默默退入萬聖大羅天，看著天皇回歸宇宙。

  「終於出來了。」

  那一刻，萬道共鳴。

  天皇的虛擬宇宙和外界宇宙取得聯繫，重新奪回自己的天道權柄。

  「老爹，現在的人間早就不是太昊時代了。」白光散開，任鴻激活自己的教主聖境，切斷天皇權柄。

  宿鈞見狀，也趕忙調動紫微權柄，將整座星海化作基盤，配合任鴻籠絡宇宙本源，阻撓天皇恢復往昔巔峰期。

  天庭，坐在仙宮煉丹的老君抬頭看向天外。

  「這小子已經能跟『天皇』搶班奪權？看來，本尊不用出手了。」

  太上聖人立道教後，得媧皇等大能的幫助，已經閉關參悟八十一化身神魔法。此刻他留在外界的，只是一尊煉丹的化身，也就是昔年紫極神圖上的太極丹君。

  「不過本尊閉關這件事，恐怕就是媧皇為了牽制本尊，從而復活泰皇的一環計劃吧？」

  所以，媧皇才那麼爽快讓渡一尊補天化身。

  老君扇動蒲葉，觀望帝墓中走出的威嚴身影。

  太一神，楚地神話的至高神。

  作為泰皇化身，他擁有大羅極境的力量。當他走出帝墓，身後層層迭迭演繹十二道天。每一道天都以太一紫氣為源頭，好似十二座展開的天帝華蓋，彰顯神皇威儀。

  任鴻看了一眼，馬上扭頭回看自己身後的萬聖大羅天。

  嗯，一模一樣。這位陛下的學習能力好強。

  泰皇仿照如今天尊們居住的大羅天，開闢自己的十二道天。他的天道大羅境運轉萬神之力，模擬大羅天尊們的手段。

  「我的萬神大道加上宿鈞太一紫氣模擬萬物的能力。」

  任鴻盯著那十二座道天。

  華蓋道天纏繞無量紫氣。在一聲鐘響後，每一座大羅天境內出現無數位大羅天尊。廣成、軒轅、無當、天吳……

  大羅天尊的投影出現在每一座太一大羅天內，其聯合之力已然模擬教主神通。

  而十二座大羅天，就是十二個教主聖境！

  「以往是朕瞧不起天道法。如果朕專心研究天道法門，太上他們根本比不過朕！」

  太一豪氣沖天，提著鴻蒙鍾殺向太羲肉身。

  他身後大羅天內，各位天尊施展本命神通，同時殺向「天皇」。

  廣成子看到十二大羅天中的自己，那十二尊投影施展落魄仙術、番天九印、九陽秘術，比他本人施展更加精妙。

  赤精子看到十二道天中的投影各自祭起一面陰陽境，十二面寶鏡同樣施展六陰六陽生死法，卻比自己的理念更進一步，已經從陰陽對立相生，轉變為生死合一，一界雙分。

  「這是我未來的修行方向。」

  多寶道人看到十二個自己修煉萬寶大道，每一尊多寶塔中孕育萬種大道，無量靈寶。

  趁此機會，大羅天尊們觀摩太一神通，學習研究自己未來的修煉方向。

  「咦，焦頊。你的定海大道也被陛下學去了？」

  十二個焦頊出現在太一大羅天中，施展定宙海、定光海、定雲海等等劍意，將天皇的萬神大道一一擊穿破綻，然後用其他大道克制摧毀。

  「嗯，我在泰皇墓中得他指點，他也把我的東西統統學去。」

  泰皇，的確是一個天賦至強的學生。

  他僅僅觀察一遍，就把大羅天尊們的底牌研究出來，甚至更進一步完善，指出天尊們的進步方向。

  任鴻盯著十二個自己演化大道。可能是泰皇十分了解自己曾經的同伴和現在的同伴。元始天尊的道法和伏羲大帝的神通被泰皇完美模擬，為任鴻展現他未來的天道聖境。

  十二尊勾陳帝君運轉六合道境，每一座道境由六座小道境組成，猶如一面轉動的寶鏡投影天道，演繹羲皇大道。彼此間，十二化身還能施展玉清都天陣，將六合勾陳道境合在一起，化作一個更加龐大的七十二重道境世界。

  無數神獸隨元氣點化，然後在玉清仙術的刺激下，這些神將紛紛化作仙真，開闢一座座仙境道天，點化先天靈寶。

  最後，這些先天靈寶堆積在一處，形成磅礴浩蕩的雷池本源，對天皇激射勾陳神雷。

  只是一道神雷，便擊穿天皇的虛擬宇宙，粉碎天皇控制天道的野心。

  「小心，指點你這一招，算是還你的人情。」太一神隨後祭起鴻蒙鍾，藉助神鍾施展教主之力，把天皇砸入三垣天宮。

  見狀，任鴻召喚勾陳宮把諸神收走，留下一座空蕩蕩的天宮任由兩位皇者大戰。

  哦，對了，是三位皇者。

  因為玉皇也在。

  只是他躲在凌霄殿內，天皇沒有打進來，太一神也懶得見他。兩人從宇宙中心的三垣天宮打到四大部洲，然後交戰到宇宙邊陲。

  無數星辰在二人攻擊餘波中毀滅，甚至成百上千的生靈種族徹底滅絕。

  最終，太一神依仗至寶之力，將天皇壓制，納入鴻蒙鍾煉化。

  「你的天道本源，朕要了？「

  鴻蒙鍾內，天皇咬牙催動伏羲大道。奈何泰皇對伏羲知根知底，天皇各種手段都施展不開。

  「乖兒子，出來幫忙。你也不想死吧！」

  「哼，你覺得……跟你在一起的我，就是完全的我嗎？」太初不慌不忙：「當初兩個贗品合體擊敗我。我馬上施展大道銘刻之術，將自己的烙印投入宇宙終結。現在出現的我，不過是從終點投注的目光。就算泰皇煉化你，對我也沒損傷。」

  太初意圖立足宇宙毀滅的那一刻。通過毀滅宇宙的方式，讓自己跨入教主行列。

  「不見得吧。」天皇鼓動神力抗拒鴻蒙紫氣，冷聲道：「如果他煉化我，就能毀滅太羲肉身。這具肉身可是跟你最契合的。沒有肉身，你憑什麼證道？」

  太初：「……」

  察覺太初的遲疑，天皇再接再厲。

  「幫我就是幫你，你的鴻蒙紫氣和鴻蒙鍾同源，快幫我找出破綻。」

  過了一會兒，就在天皇以為對方不打算幫忙時，太初指點他一處鴻蒙鐘的破綻。

  「鴻蒙鍾完美無瑕，乃歷經無量劫紀的至寶。但是，目前太一的天道法和鴻蒙鍾象徵的混沌大道並不契合。我和你聯手，為你打開一條通道。」

  鴻蒙紫氣從識海湧出，順著經脈流轉全身，開闢一重重大羅天境。但這次，天皇沒有阻撓，反而以天皇本源注入其中，兩人試著合作平衡混沌和天道之力。

  而這，也正是泰皇缺失的一環。

  太一神手提鴻蒙鍾，觀察裡面默默蓄力的太羲肉身。

  「不對，他們打算聯合？」

  那一霎，感受到一種相對而生，相生而克的奇妙力量在鴻蒙鍾爆發。灰濛濛的指光擊穿鴻蒙鐘壁，刺向太一眉心。

  噗嗤——

  太一左目被太羲肉身一指戳瞎，隨後肉身遁入太空世界，落入一片沒有溫度的純白火焰中。

  「老爹，還有那個誰誰。最後這一程，讓我送你們吧。」

  任鴻催動淨世天劍，依仗教主聖境全力發揮。

  這一擊，便是宇宙自身的攻擊，是宇宙刑罰萬道，徹底摧毀太羲肉身！

  同樣，這也是任鴻和宿鈞斬斷過去，重獲新生的一劍。

  「一切都結束了。」

  作為天皇容器的肉身，在這一刻徹底完成它的使命。

  肉身變回人身龍尾之體，在淨世天火中徐徐消失。兩道意志陡然散開，一作天道金環，一作鴻蒙紫雲。

  金環徐徐運轉，壁面銘刻三千大道神紋，抗拒淨世天火的煉化。

  鴻蒙紫氣徐徐飄蕩，紫氣和天火糾纏，彼此吞噬撲滅。

  「還不死心嗎？」

  任鴻正要出手，突然鐘聲響起。

  噹——

  太一被弄瞎一眼，這位大神動了真怒。

  「回來！」

  時光長河中，遺落其中的一枚寶珠連同帝墓中的玉璽飛向太一神。

  這枚玉璽頂端仿佛缺了一塊，當寶珠回歸，自動彌合，成為完整的天道神兵。

  這就是昔年泰皇統治諸神的權柄神器，其威能堪比一方宇宙生滅。

  太一握住玉璽，沖入淨世天火狠狠蓋在金環表面。

  「死！」

  雷音滾滾，天皇之魂在太一全力撼動下，終於崩潰。

  金環破碎，天道精元四下紛飛。

  天皇意識朦朧，太一和任鴻的雙重教主打擊，讓他清楚意識到：自己活不下去了。

  既然這樣，也不能讓你們得逞。

  看到任鴻、太一瘋狂掠奪自己崩散的本源，他心一橫。調動最後一縷力量，將自己的力量注入鴻蒙紫雲。

  「答應我一件事，回頭你再開宇宙，幫我復興太昊帝紀。」

  說完，天皇將紫雲推入時光長河，回歸太初駐留的最後一刻。

  ……

  時光長河，青玄狼狽地爬上岸，他正好看到這一幕。

  紫雲墜入河道，化作大魚消失。

  「那是……太初鴻蒙？」

  太一神召喚靈寶，將青玄持有的紫極珠收回。他趁此機會，終於從時光河道爬出來。

  他出來的那一刻，宇宙噴灑血雨。

  自太昊帝紀以來，肆虐眾生的天道之靈終於隕落。

  「天皇死了？「

  但隨後，青玄看到太一神的光輝。

  那道光輝幾經調整，從最初的紫色轉變為青光，和青玄的始青祖炁頗有相似之處。

  青玄帝君臉色忽青忽白，當太一神看向他時，他嘴唇動了幾下，小聲呢喃：「爹……」

  太一隨後轉移目光。

  嗯，畢竟他只有一隻眼。

  被刺瞎的那一目並未復原。

  流著血的眼眶對準星海方向。

  神血噴向星海，侵染一顆顆太陽星。

  受方才戰鬥影響的星軌重新復原，寂滅熄火的恆星再度點亮，控制著星系內的立場。

  一道道光輝在星海間穿梭，最終又化作一顆太陽虛影沒入太一眼眶，成為全新的眼睛。

  「日後，朕執掌東極、太陽、北辰、萬神……就號稱東皇吧。」

  太一神面帶笑意，看向東洲的一座洞天福地。

  紫光夫人又驚又喜，急忙忙從洞天走出，趕來和太一匯合。

  作為東極之主的青玄扯了扯嘴角，不敢表露半點不滿。

  算了，天大地大爸爸最大，不吭聲，不吭聲了。

  「師兄，你回來了？」任鴻走過來，跟青玄帝君打招呼：「你比南極師兄歸來要早啊。」

  哦？

  青玄精神一振。東皇太一出世，占據東極帝座的憋屈一掃而空。

  老爹要找情人，隨他去，自己不干涉。專心經營清微大教，努力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