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狂傲

  老子、多寶之後，第三個回歸的人是無當聖母。

  但與其說是自己回歸，不如說是被人救出。

  時光長河浩浩蕩蕩，諸仙墜入其中，反而感受不到時光流逝，只能渾渾噩噩在時光長河中不斷向未來遊動。

  無當聖母跌入宙光神水，如同一尾被江河裹夾的小魚，只能不斷向前，再沒有其他方向。而且她在水中無法感知外界，不知時間流逝，自己到了哪個時代。

  直到一縷光亮劃破長河，銀鉤金線蕩漾而來。混沌無序的時間亂數成為定數，確定聖母回歸的時間點。

  本能的，無當聖母抓住銀鉤，順著那一縷聯繫從時光長河脫身。

  也正是那一刻，無當聖母的「逆算術」得到某種升華，道行更進一步。

  「如果把亂數之海視作閉合空間。那麼從外界干涉的那一點，正好可以把亂數確定。這跟焦定海的定數類似！」

  睜開眼，聖母發現自己站在三垣天河。燦燦明明的星光匯聚三光神水，揮灑整個星海。

  「看來，朕這次釣上來了一位美人魚？」

  不遠處，傳來戲謔的笑聲。

  無當抬頭，英俊瀟灑的勾陳帝君端坐仙岩，手中還握著一根釣龍杆。

  「是你？」

  再看自己身上抖落的時間水滴，無當恍然大悟：「你救我出來的？」

  「當然。除我這麼好心外，還有誰肯花心思救你？師叔目前不知道在哪個時代。」

  「師尊還沒回來？」

  「諸位教主中，除大師伯前段時間回歸，其他人都不見蹤跡。」任鴻聳肩：「至少目前觀測不到。」

  任鴻法眼觀照過去未來，已經把軒轅帝紀的歷史未來反覆看了無數遍，沒看到那幾位教主的身影。

  元始、通天、阿彌陀、准提、后土、燭龍、鎮元子外加血海老祖，至今不見蹤跡。

  無當往身後河道望去，澄靜的星光河流殘留點點時光軌跡。

  想來，是任鴻以大神通將星河與時光長河對接，才把自己拉出來？

  回想剛才自己出來的那一幕，無當隱約明白，自己的大道聖境要如何凝聚了。

  逆算術，是無盡無序的亂數。她要證道，不能從亂數之中著手。不要想著將所有無序化為有序。而是要站在亂數之海的外側，以大師伯的陰陽相對之理，為其確立定數，確立亂數中存在的永恆之一。

  那樣一來，自己即可證道。

  任鴻坐在仙岩上，時不時喝一口百花露。

  隨著花露滋潤元神，擬化種種情緒，維繫理智不被天道污染。

  三天三夜，無當從沉思中醒來，整個人神采奕奕，明眸閃爍熠熠光亮。

  無當輪自動運轉，大羅道域發生全新的改變。

  「這次，多謝了。」

  「你幫我良多，我助你歸來，點你悟道，分屬應該。」

  任鴻收起釣龍杆。顯然，後面兩位聖母以及兩位帝君師兄，他可沒打算出手了。

  無當：「現在什麼時候？」

  「秦朝已定，始皇帝一統南洲，正打算伐天。」任鴻：「他豪情壯志，要成就不老聖皇道業。尋思如何拉攏人間軍隊，攻陷三垣天宮。」

  「但看你神情，似乎毫不意外？」

  任鴻笑了笑：「他能活下去再說吧。」

  生死簿上，始皇壽元早定。

  對於這場南洲的鬧劇，任鴻全然不在乎。

  始皇帝伐天的半道，就會突然暴斃。屆時大軍渙散，大秦二世而亡。

  然而，看任鴻這幅成竹在胸的姿態，無當心中不滿，故意道：「你不在乎人間帝皇伐天，那麼玉皇道人呢？據我所知，他潛修多年，已要回歸。」

  且這些年少了上清一脈的壓制，玉皇回歸之勢無可阻擋。

  「跳樑小丑爾。」任鴻智珠在握，根本不把玉皇放在心上。

  「那麼……他呢？」

  「很奇怪，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相信，我和宿鈞之間必然不死不休？」

  任鴻昂首道：「我的教主之路是天道。只要未來每一量劫出現天庭，我化身勾陳帝君維護天道，便可從天道宇宙汲取力量，用以圓滿我的聖境。」

  「宿鈞也是如此，甚至他比我更簡單。只要每一量劫擁有星辰，他就可以孕育星宿聖境。」

  「在外人眼中，我和宿鈞的大道之爭最為兇險。可在我眼裡，他卻是最堅定，最值得信任的人。我們二人的聖境大道都需要天庭、星辰。只要每一量劫開闢天庭，我二人把持紫極聖境，壓制玉皇在凌霄殿而不得外出。那麼這一量劫的天庭利益，就由我二人收割。」

  任鴻眼中，真正的對手是玉皇。

  玉皇的教主之路。需要每一量劫化身天帝，嘗試合道。他若合道，這一量劫任鴻就失去機緣，只能原地踏步一量劫。

  所以，任鴻需要宿鈞。他需要和宿鈞聯手，牢牢壓死玉皇崛起的可能。

  而更讓教主們安心的是。玉皇證道教主，必然統治天庭，在四大帝宮之外建立新的基本盤。可任鴻和宿鈞把持天庭，這背後不就是伏羲家和泰皇家的盟約嗎？

  哦，可能還要算上玉清家。

  任鴻上位，符合傳統。

  所以，對任鴻打壓玉皇的行為。那些教主縱然不支持，可也絕對不會阻攔。

  唯一的壞處，可能就是未來天庭格局不會再有大變化。受任鴻和宿鈞把持，四御之論要一量劫一量劫延續下去。

  甚至勾陳、紫微的兄弟神話，要不斷傳承下去。直到這個無量劫紀的最後一刻。

  無當聖母想了一會兒：「真正和玉皇衝突的人是你。你的天皇大道才需要天道本源。宿鈞的星辰道，只要每一量劫存在星空。」

  哪怕不是周天星斗，如今的星海格局，再換一種星系形態，對宿鈞也沒壞處。

  他的星宿大道只需要宇宙存在星辰概念即可。

  「那麼，他為什麼要費心費力，每一量劫幫你對付玉皇？」

  「因為他就是我啊。」任鴻用一種奇怪眼神看著無當：「他不幫我，難不成幫玉皇打我？你在時光長河待久了，整個人也傻了嗎？」

  看著信心十足的任鴻，無當啞口無言。

  她真的很好奇，你憑什麼相信你倆的盟約能天長地久，不，是比宇宙天地更加長久，能維繫一個又一個量劫。

  可是，任鴻的話似乎有某種感染力。讓她不得不相信，似乎他二人的確有一條共存之路。

  「行了，別操心我們。回頭我請你看一場大戲，然後你好好閉關，參悟你的逆算術。」

  大戲？

  聖母看向星海，恍然大悟。

  「玉皇要趁亂回歸？」

  這些年玉皇在星海行道，先是得到火雲洞支持。然後得到佛教承諾，助他回歸天庭。甚至巫教在失去后土娘娘後，也有幾位巫祖答應幫他回歸。

  在人間祖龍伐天失敗，秦二世上位時，玉皇率領浩浩蕩蕩的仙神趕赴天庭，宣揚玉皇歸來，搶班奪權。

  此刻，天庭南極、后土、青華都不在，只有勾陳帝君，是最佳時機。

  「這麼關要的時候，你竟然有閒情來這裡救我？」無當嚴肅道：「你還不趕緊求大師伯幫忙？」

  「玉皇而已。」任鴻從仙岩跳下，對無當伸手：「走吧，帶你看看如今的天庭。」

  猶豫下，無當伸出手，兩人相挽回歸天庭勾陳宮。

  宏偉巍峨的勾陳天宮有宮室萬重，每一座宮殿懸掛日月明星，內藏天地玄黃。

  經過無數年的宇宙搜刮，勾陳天宮已經被任鴻升華為先天靈寶。

  無當聖母馬上道：「你要打造先天神庭，帶著你所有屬神度入下一劫？」

  「咦？看出來了？」

  任鴻很意外，但轉念一想，頷首：「也對，你有量劫經驗，應該見過我這樣的前例？」

  任鴻在宇宙各地搜刮仙玉，就是為了鑄造一座不朽的帝宮。在軒轅帝紀終結時，勾陳諸神躲入帝宮內，將元神烙印維繫下來，順利過渡到下一道紀。

  「我為帝君，可不能只想著爭權奪利。為部眾眷屬思索避劫之策，同樣是我的責任。「

  不僅如此，任鴻還為五蓮仙府的門人花仙們，考慮了另一個避劫之術。

  他求青玄帝君把花神之位舍給菡萏。讓菡萏和諸花仙合力打造「百花譜」這件先天靈寶。

  菡萏為花主，風如月化身青囊花仙，澹臺雲嘉為洛如花仙。其他花仙紛紛依照自己的本命花相寄託元神。

  通過這件先天靈寶，可以讓她們度過天地重劫。

  同時，百花譜有諸花仙收集天下花緣凝集的玉露，可以滋補任鴻元神，替代情根。

  也就是說，只要菡萏等人不斷為他供養百花玉露，他就可以維繫自己的情感，直至地老天荒。

  這是為宿鈞復活，任鴻所付出的代價之一。

  無當聖母仔細觀察勾陳天宮，突然道：「等下一次天地劫後，你不妨跟元始師伯求教避劫天宮之術。若論庇護門人，沒人比他更精通了。」

  「老師的浮黎宮、元始界？」

  「你知道？」

  「鈞天在那邊呢。」

  鈞天仙靈拜入元始座下，很少外出。

  但任鴻詢問過天寶大師兄，據說鈞天正在元始天尊的聖境內當神官。

  「如你所想，我的勾陳帝宮就是效仿老師的浮黎宮而來。」

  元始天尊的大道聖境內有一重天宮。那座天宮中有一尊浮黎元始天王。每當宇宙量劫開始時，天尊也會在浮黎宮開闢天地，演化三千大千。將所有追隨元始天尊的歷劫古神、道君統統喚醒，讓他們在元始界生存。

  而當量劫毀滅，浮黎界隨之毀滅，眾生陷入沉寂。直到下一次宇宙重開，他們會再度被元始大道喚醒。

  「無當，你認為我的帝宮屬神們，未來也會如同老師的聖境天宮一般，寄託無數信奉我的人嗎？」

  「自然。只要你不死，那麼他們藉助你的道，就會永久長存。不然你以為，四大帝宮的說法從何而來？」

  勾陳、后土、紫微、玉清。四位古老教主建立帝宮，他們從無量量劫之前開始，不斷庇護著信徒們的精神，一劫一劫傳承至此。

  「據我所知。元始師伯為古神教主時。他無數量劫的信徒都化為大道之靈，依附在他的大道聖境內。」

  那才是元始天尊真正的儀仗。

  那無數量劫修持而來的信徒、神官、屬神，單以戰鬥力計算，沒有一個弱於大羅。

  他們和元始天尊共生。

  天尊甦醒，聖境運轉，他們便會在聖境開闢的三千浮黎世界中生息。

  天尊沉眠，聖境沉寂，他們也會隨同天尊一併長眠。

  「還有玉清一脈的幾位師兄，他們也在聖境中和師伯同尊。」猶豫下，無當聖母道：「不久之後，天寶大師兄恐怕也會去那裡吧。」

  「大師兄還能堅持一段時間的本我，至少還能支撐幾個量劫。」任鴻淡淡道：「而且老師不希望他這麼快去。」

  讓天寶君護持任鴻，不也是打算讓天寶君在任鴻身上尋找機緣，爭取擺脫元始同化嗎？

  無當和任鴻進入勾陳宮內，看到帝宮中央的浩浩白光。

  如潮水般的白光洶湧澎湃，周邊還坐著瑤池帝姬、太元天后。

  無當聖母看向身邊任鴻，他化作一道靈光融入白光。

  顯然，一直跟她交流的任鴻，不過是任鴻本尊斬出來的一縷分神而已。

  紀清媛穿著天后華服，腦後淨世蓮花徐徐綻放，演化一座聖潔瑰麗的仙境。

  「恭喜師姐從宙光河道脫身。」再看無當身上的渺渺上清光，紀清媛又道：「看來，師姐道行又有增進。」

  「偶有機緣罷了。」

  無當跟紀清媛打過招呼，又跟齊瑤淡淡點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隨後，勾陳諸神一一入殿，等待玉皇道人歸天。

  原本天宮的權利中心是朝會殿，或者說凌霄寶殿。但這些年任鴻統治天庭，早已把權利中心轉入勾陳天宮。

  勾陳宮本身，就是一座完整的天庭。

  所以，無當聖母才會判斷。勾陳天宮可以帶著諸神活到下一重天地道劫。

  諸神察覺「蒼穹自然境」從星海升起，自然清楚是玉皇成道大羅，重歸天庭。

  三垣天宮前身，是玉皇開闢的九重天宮。後來被上清群仙阻撓改建，才有了四帝宮並立。如今玉皇回歸，三垣天宮內的三十六宮、七十二殿紛紛湧出金花霓霞，宣告主人回歸。

  然而，諸神此刻都在勾陳天宮。而這座天宮和玉皇無關，因此諸神對玉皇歸來的異象沒有太多感受。

  算是玉皇白拋媚眼了。

  玉皇帶領自己在人間招募的屬神、仙人回歸天庭。看到天庭空蕩蕩無人，不禁眉頭一皺。

  再往勾陳宮方向望去，一道道神光連成汪洋大海，有萬神氣象。

  「看來這些年我不在，那位著實拉攏了不少人心。「

  玉皇想了下，跟巫教、火雲洞以及佛教傳信，甚至也對自己在仙道的不少舊識傳遞消息。要藉助眾人之力，重坐玉皇之位。

  勾陳宮，任鴻高坐九龍座，觀望外界鋪張開來的蒼穹自然大羅天。

  「他的大羅天和天庭相合。只要處於天庭範圍內，就會得到大羅之力的加護。有點意思，無怪乎是天定的玉皇。」

  刑天見狀，不禁問：「帝君。玉皇歸來，我們要不要出去迎接一番？」

  「迎接？縱是他登臨帝座，朕只需拱拱手，口稱皇兄即可。如今他尚未登基，只是無名散仙，理應他來勾陳帝宮拜朕。」

  任鴻拿捏身份，自然不可出宮迎接。

  玉皇在外頭等了一會兒，西洲佛光升起，觀世音菩薩飄然而至。巫教中的玄冥、帝江兩位大神聯袂而來。火雲洞裡，軒轅黃帝乘坐帝輦趕來。

  看到這些人擁護自己為天帝，玉皇臉上多出幾分笑意。心道：這樣，你們總知道新人不如舊人了吧？

  再往勾陳宮望去，天宮氣象恢弘，可在玉皇眼中卻似日落西山之相。

  「任鴻啊任鴻，你自持神通無雙，強壓各路大能幾萬年，可知暗中積蓄多少埋怨？」

  玉皇當然清楚，自己身邊這些人並非真心幫自己。只是嫌棄任鴻動作太大，壞了他們的清淨。所以，他們更願意支持自己來當一個無為的天帝。

  「可對我而言，有這個名分大義就能參悟天道，著手合道事宜。」

  證道艱難，作為天道之靈更加如此。

  哪怕玉皇知道自己神煩鬼厭，也必須一次次爭取天帝寶座，以維繫自己的大道理念。

  各路大能趕來後，玉皇在眾人陪同下走入勾陳宮。看到中央璀璨的白光，他笑道：「有勞皇弟鎮守天宮八萬年。如今朕回歸天庭，以仁德教化三界，皇弟可以歇歇了。」

  玉皇目光落在任鴻桌上的玉璽。那是羲皇器物，后土轉贈，讓任鴻把持天道的神器。

  他暗中運轉帝氣，溝通玉璽內的天道本源。

  玉璽微微一震，有脫離飛去之勢。但白光輕輕一卷，玉璽再度安穩下來。

  「皇兄。你有昊天玉璽，又何必對我的羲皇璽動貪念？萬一惡了父皇，你豈能討好？」

  白光中，任鴻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玉璽。

  龍吟乍起，河圖洛書道紋出現在白光兩側，震懾玉皇的自然梵炁。

  軒轅黃帝看得異彩連連，暗暗點頭。不愧是老祖宗挑選的帝子，連河洛大道都會用了，而且用的不比我差。

  任鴻繼續道：「皇兄所謂的仁德，能教化妖族，還是化解魔道戾氣？」

  「你要降妖伏魔，不也要依仗殺伐之力？這些年天庭震懾八方，星海泰平。所依仗得，可不是皇兄你所謂的仁德，而是天河戰艦和我們諸神齊心。」

  在場眾神下意識點頭。

  是啊，我們花了幾萬年打造天庭盛世。你回來就想搶班奪權，哪有那麼簡單？

  無形之間，任鴻將玉皇和在場天庭眾神做出割裂。

  「當然，皇兄是三位老師認可的天帝，受三清符籙。所以，你仍是玉皇大天尊，可高坐凌霄寶殿。但其他事——」

  「朕既是天庭兵馬大元帥，日後自會繼續維護天庭規矩。」

  天帝的第九重天宮坐落大羅天。名義上，是大羅天之主，斷絕宇宙和大羅天的聯繫，保全大羅道界之中的天尊清淨。

  在很多時候，傀儡無權的天帝又被戲稱「大羅天守門人」。

  如今任鴻把持天庭，他容許玉皇回歸，但卻沒打算給他任何一點權柄。老老實實在凌霄殿，回頭諸神上班打卡見一面也就是了。其他時候，勾陳帝君把活全乾了。

  玉皇目光轉向觀世音、軒轅大帝等人。

  觀世音柔柔道：「帝君。天庭維護宇宙規矩，總要有幾個大羅天尊坐鎮。你雖然實力高強，但玉皇曆經無數劫紀，道行高深，更在你之上。」

  旁邊玄冥更乾脆：「咱們神族天庭沒那麼多規矩，誰拳頭大，誰就是天帝。你倆當一場，誰贏了，誰說了算。」

  軒轅目光還在任鴻展現的河洛大道上頭，過了一會兒才被風后提醒，開口道：「咳咳……沒錯，沒錯，你們打一場，贏了說得算。」

  這些隱世大能一個個好好戲的模樣，攛掇任鴻下場和玉皇交戰。

  而玉皇本人也有所料，頷首：「皇弟，伏羲大神不在，元始老師不在，沒人教你天庭規矩。我這當兄長的——」

  「滾。」白光驀然涌動，無量光輝轟出雷霆，玉皇躲閃不及，直接飛出勾陳天宮。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教導朕？叫你一聲皇兄，是看在你修道年紀長。真以為你有資格做我的哥哥？」

  「你配嗎？」

  白光中，露出任鴻真正的姿態。

  雖然外界對勾陳帝君如今的狀況有種種猜測，但看到純粹的元神之體，眾人還是露出驚色。

  不僅僅是驚訝任鴻元神狀態的戰鬥力，更驚嘆他用短短兩個天地重劫時間，就完成真正的大羅元神。

  換言之，如今的任鴻哪怕遇見量劫。也能確保元神留存到下一量劫，不朽不滅。

  軒轅看到任鴻慢條斯理拿起羲皇璽。

  「也罷，既然你們這些人都想看朕揍玉皇。那就順了你們的意，讓你們知道。朕為教主之下第一人，可不是白當的。」

  說著，任鴻走出帝宮。

  剛一出來，玉皇的大羅道境展開十二重天，直接將他鎮住。

  任鴻瞥了一眼玉皇，仍是那副不慌不忙的從容。

  「你在星海這些年，難道忘了嗎？我有聖境加護，你只是區區一個大羅天尊。」

  「那也要你能施展聖境之力。」玉皇大笑道：「你以為我在人間，只是為了傳道嗎？」

  玉皇早就防著任鴻的教主聖境。他在人間修道時，配合佛教、巫教、火雲洞以及仙道一部分人，在四大星洲進行布置。

  「開！」

  四大星洲方向，各有一道天柱升起。隨著天柱演化，原本覆蓋四大星洲的青龍、朱雀、白虎、玄武等神獸虛影紛紛遭受重創。

  任鴻的教主聖境失去星海支撐，立刻縮水。

  「還有負宇宙，幽冥世界我雖然不能干涉。但我已經說通地藏菩薩，加上紀清媛此刻不在地府，你也無法借來地府之力。」

  「堂堂一尊三清天帝，竟然跑去和佛門勾連？」任鴻搖頭：「你就不怕三位老師失望？」

  玉皇鄭重其事：「為天帝，理應心懷蒼生，仙佛萬物一切平等。」

  「這句話聽得還像點人話。」任鴻輕彈衣角的灰塵：「既然如此，我就用全力將你打趴下，然後送你去凌霄殿。日後你只要不胡亂來，就讓你在帝宮裡飲酒作樂，享受清福。」

  話音一落，四大星洲的天柱齊齊崩塌。

  四大神獸再度出現，而地府方向也有騰蛇衝出，配合天庭自身鎮守的勾陳神獸，赫然是一座五星六合劍陣。

  沒錯，任鴻的教主聖境便是他昔年參悟的劍陣。

  五色霞光掃過，十二重蒼穹自然大羅天一一崩塌。

  「教主和大羅的差距，可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短淺。好歹你也是曾經體驗過教主境界的天道之靈，怎麼這麼廢？」

  一根手指頭，再度將玉皇打飛。

  「怎麼可能？」玉皇看著四大星洲的天柱，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專門請佛教、火雲洞等勢力藉助萬眾香火塑造天柱。這是以人道鎮壓天道的手段，是天道帝君們最大的克星。

  「唔……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昔日你去大雷音寺和佛祖商量結盟，協商西遊事宜。那時候的佛祖是我。」

  任鴻笑容越發濃郁。

  「還有，目前巫教主事人還是我。你不知道嗎？玄冥大神已經讓位，目前是我的勢力在把持巫教。我還專門在裡頭斬出一尊巫神化身。」

  「哦，對了。火雲洞那裡，你別忘了我的出身。你覺得，火雲洞支持你，是他們自己的意思嗎？」

  「只是我有點無聊，想要看一看你這尊曾經的天道之靈，到底有什麼手段罷了。」

  任鴻難掩自己的失望。

  玉皇誕生的那個量劫，他也是合道的教主，曾經力壓教主們的存在，與「天皇」同源。可那個量劫崩毀後，玉皇氣運不在，甚至根基不穩，在大羅天尊中都算不得頂級。

  「看到你的下場和處境，我覺得老爹有點不妙。所以，還是讓我吃了他吧？」

  任鴻十分囂張的看向宇宙眼方向。

  如今通過玉皇對比，他連天皇老爹都不放在眼裡了。

  他有信心，如果自己解封老爹，可以直接弄死他！

  宇宙眼中，天皇神色冷漠。他這些年嘗試和外界勾連，甚至有所布置。但那點布置已經被任鴻廢了，就連血海老祖的人影都沒了。

  「那小子已經猜出，我要化身黃天降世。弄一處青天已死的把戲。」

  危機，天皇察覺到危機。如果任鴻再進一步，就會對自己下手了。

  ……

  任鴻額頭睜開天目，對準玉皇一掃，億萬符光憑空出現在他周圍，將玉皇十二重天統統封印。

  最後，玉皇法力道行全失，宛如凡人。

  伸手一推，任鴻把他送入凌霄寶殿，並在門口貼上一道符印。

  日後，玉皇再不能走出帝宮，只能老老實實在這裡當傀儡。

  軒轅、觀世音等相互看看。雖然他們知道結局，故意拱火。但也沒想到，任鴻贏得這般輕鬆。

  「如今看來，這星海好像還真沒人打得過他了？」軒轅摸著下巴：「有點不妙啊，以他的性格，下一個實驗對象該不會是……」

  突然，他看到任鴻對星海一招，五口神劍從宇宙各個角落飛到他手中。然後他飛入大羅天，直接沖向宇宙眼。

  「諸位，你們先等等。我去跟老爹較量一下。」

  「這小子還真去啊？」帝軒轅嚇了一跳，趕忙追上去。

  觀世音也慌了。萬一天皇再蹦躂出來，又來一場萬神大戰怎麼辦？

  一眾天尊浩浩蕩蕩，趕緊追上任鴻。

  但任鴻速度太快，作為宇宙第一高手的他已經鑽入宇宙眼內，就連女媧都沒來得及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