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九劍之秘，殛天預言

  「雷澤？」

  飛來峰外，諸仙望著手握黑色鐵針的風靈武。

  「他手中竟然有天下九劍之一？」

  一位真武閣的仙人馬上跟昌侯傳訊：「大師兄，你知道嗎？風靈武手中居然握著雷澤神劍！當年那一戰，他居然還放水了！」

  不止一個人這麼想，那可是天下九劍之一啊！

  當年崑崙論道時，風靈武從頭至尾沒有露出這把劍（針），甚至一丁點的劍術沒有展露。

  哦，還是露了一手乾元天絕劍。

  但和現在比起來，當年未免藏拙太多了吧？

  就連暗中假扮身份的宿鈞，也神色詫異：「雷澤？這根繡花針怎麼在他手裡？他從華胥山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

  飛來峰上，插著太華玉劍的玉台有所異動。

  東方傲風手中的炎烏，以及飛來峰內的周天星神劍也感受雷澤神劍的鋒銳。

  甚至飛來峰外，朱天琅背負的金閬劍錚錚作響，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欲與雷澤爭鋒。

  「雷澤神劍？原來天下九劍中還有這般奇異模樣的神兵？」青年安撫金閬劍的劍意，對方紅蝶、樊玉成道：「師兄、師姐，看來這次出門遊歷確有好處。我當初那個『挑戰天下九劍』的妄言，或許真有成功的一日。」

  方紅蝶沉默不語，樊玉成拍拍他肩：「你跟華山派的人鬥劍，我們姑且容你。但風靈武不同，你跟他鬥劍，十有八九被他擊敗。眼下，不是時候。」

  風靈武當初憑藉一張琴，就能奪取七大宗師的地位。如今又亮出雷澤神劍，豈能更加強勢？

  只是他拿著雷澤神劍，朱天琅師弟收集九劍，完成「九劍聚，天道殛」的使命，恐怕又有波折。

  ……

  任鴻亮出雷澤神劍，快速對空氣刺出。

  針尖閃過銀芒，隨著雷針穿刺，一片雷光在他身邊散開，沖其他六人激射。

  雲嘉此刻正被申屠、南門兩位家主壓著。忽然雷光轟來，三人同時轉變劍勢。

  「太華劍訣第三式，雲巒煙迭。」雲嘉雙手如蝴蝶翻飛，一隻只彩蝶在身邊幻化，抵消雷光餘波。

  南門家主手中鐵鞭一抖，變作一丈長的軟鞭環繞自己：「千川飛刃。」

  鐵鞭分離，一塊塊鐵片繞著他形成牆壁，將雷光一一轉入地下。

  申屠家主，雙手握刀一聲大吼。在雷光轟來時快速劈出，以刀罡強行裹住雷光，向不遠處的綠石仙子斬去。

  綠石仙子正跟東方傲風交手，爭奪飛來峰震宮之位。突然刀罡雷光劈下，她心下一惱，果斷催動仙劍在天空找來岱宗投影。

  翠玉仙峰立在上空，把一切雷光刀罡統統鎮壓，就連東方傲風打出的大日神火，也在這蒼翠仙光中熄滅。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東方傲風哈哈大笑：「這就是你們岱嶽八山絕的造化變、陰陽絕嗎？」

  綠石仙子面色冷漠，御使仙劍催動頭頂靈峰。造化仙光盈盈而動，大有辟分鴻蒙，分離陰陽之勢。

  東方傲風將炎烏劍扔到空中，金烏鳥展翅翱翔，沖向岱嶽仙山。

  可沒等二人的招數對上，不遠處素衣仙子一道「白龍吸水」，迫使二人聯手禦敵。

  然而「白璃」剛剛得手，又被南門家主趁機偷襲。

  大混戰下，難分敵我。上一刻二人還是敵人，但下一刻就會成為盟友。然後再下一刻，同時拆台……

  任鴻把玩雷澤神劍，穿針引線般遊走在六人間攪混水。時不時，研究一下他們的劍術。

  「雲嘉和華山四家的劍法同處一源，跟清媛的太元道統大有相通之處。」

  「星魔這廝用的是一套太白斬龍劍訣，算是三清宗時期的秘傳……哼，不知他從哪搞到的。」

  「至於綠石仙子，她修煉的《碧霞經》怎麼有點天皇閣味道？」

  時至今日，任鴻對玄門仙道的了解越發深入。越發明白當年一派、一宗、一閣對天下仙道的影響。

  三清宗崩毀後，有了當今玄都、崑崙、碧游三家以及眾多三清傳承分支。

  驪山派消失後，人間多出許許多多的女修道統。

  天皇閣道統斷絕後，有了北斗派，天琴仙宗以及天門教徒等等。而泰山派瞧上去，似乎有天皇閣和驪山派合流的味道。

  「《碧霞經》有驪山派的功法痕跡。而《岱嶽八山絕》則有天皇劍訣的皮毛。」

  ……

  任鴻閒庭信步，卻不知外面諸仙議論紛紛，尤其是對他有些知曉的人。

  鳳琴仙子和鳳希然低語：「老師，傳說『雷澤』不是在八代閣主手中？」

  「是啊。雷澤神劍最後一次出世，是八代閣主以此劍點殺群龍，定下人族大勢。」

  數千年前，人龍兩族爭鬥頻繁。天皇閣最初維繫中立，甚至略略偏向龍族。可隨一代代傳承，天皇閣主們更偏好鳳凰。至八代時，群龍興洪弄水，淹沒九州。

  彼時不僅三清宗出手救助，天皇閣主更親自以雷澤神劍點殺群龍，化解洪水之災，定下「人族大興，龍退四海」的天命。

  相傳，天皇閣還有一門「點龍神針術」。而雷澤神劍也是專克龍族的神兵之一。

  鳳希然疑道：「相傳八代之後，此劍已經失傳。莫非……莫非他得到了八代傳承？」

  ……

  太極宗主盯著風靈武，腦中猛地閃過一個猜測：「風靈武天資不凡，修行速度極快。而據說……據說，雷澤神兵最後一位主人是八代天皇閣主。難不成……難不成他是八代轉世？」

  暗中，太極宗主聯絡沙天樓主，要求沙天樓提供八代天皇閣主的畫像。

  「樓主，我看到風靈武手持『雷澤神劍』，你說他會不會是八代閣主，當年帶著雷澤直接轉世了？」

  「八代？」沙天樓主有點懵：「風靈武不是本時期的天皇傳人？怎麼也是轉世身？」

  但想想也對，既然初代和九代之外的自己可以轉世，為什麼八代不可以？

  而且九代並未執掌雷澤神劍，那把劍最後在八代手中消失。

  沙天樓主起身，在密室踱步：「我對八代了解不多。畢竟他在我後頭，還是問一問姬辰比較穩妥。」

  樓主馬上跟姬辰傳訊：「天皇閣第八代閣主轉世為風靈武，你那裡有沒有影像？我對一對。」

  「八代轉世為風靈武？那個混蛋居然也轉世了？」

  消息傳到姬辰這，已經「確認」風靈武的身份。

  「八代？他還有臉轉世？」姬辰咬牙切齒：「你等著，我馬上給你傳過去。」

  雷澤神劍冠以「雷澤」之名，足見和華胥山的淵源。

  天皇閣典籍記錄：雷澤精入華胥，以生伏羲神。

  雷澤神劍的來歷，和孕育伏羲神的雷澤之精同源。雖然歷代閣主沒有明確說明，但此劍代代傳承在華胥山，承接九天雷精洗禮。

  直到八代閣主帶著此劍消失，九代閣主時期並未執掌雷澤神劍。上位之初，受到不小的非議。

  姬辰摩拳擦掌：「八代轉世？原來那小子還有這重身份？不過這件事要不要跟弇妃說一聲？」

  想了想，姬辰歇了念頭。等自己把當年的帳清算後，再讓弇妃出面吧。

  畢竟大家合計合計，可以一起反抗天皇嘛！

  ……

  不久，太極宗主得到沙天樓主從姬辰那邊取得的影像。

  對比八代閣主和風靈武的樣貌：嗯，八代閣主氣質比較陽光，而風靈武較為陰鬱。但轉世後，一切都可以改變。兩人眼眉有點相似……嘴唇都比較薄……

  比較一會兒，他拉著混元祖師一起對照。

  看看八代閣主的影像，再看看飛來峰上和綠石仙子交手的風靈武。混元祖師無語：「你從哪瞧出，這倆人長相差不多？差距太大了吧？一個尖下巴，一個圓下巴，也能瞧出相似？」

  「怎麼不像，你看眼睛，他們倆都是鳳眼……」

  「廢話，天皇閣那群人有一半是鳳眸，另一半是龍瞳。」

  混元祖師不住搖頭：「師兄，你怕不是心有成見，所以才越看越像吧。」

  太極宗主琢磨說：「還有一個驗證辦法。八大閣主生氣發怒後，瞳孔會漸變為金紅色。如果我們激怒風靈武——」

  「師兄，別亂來。」混元祖師扶額道：「咱們跟風靈武又沒有深仇血恨，去折騰他做什麼？」

  畢竟，回頭還要拉入反天皇陣營啊。

  不願繼續這個話題，混元祖師另起話題：「雷澤神劍現世華山，此時華山聚集太華、雷澤、炎烏、金閬四劍，如果算上星魔手中的星神，就是五把。關於那個傳言，師兄相信多少？」

  「全信。」太極宗主：「我轉世比你早，所以比你更清楚。『九劍聚首殛天道』的說法是真的，因為這個傳聞是古老時代的另一則預言變種。師弟，你聽過『九宮台』嗎？」

  「相傳農皇坐化之地？」混元祖師不以為意。

  農皇根本沒死，九宮台能有什麼？頂多是一處衣冠冢。

  「不錯，農皇坐化之地。那裡有農皇第一世的真身。」

  「等等，神農氏真身不在他的帝墓中？」

  太極宗主搖頭：「據說，農皇在九宮台封印了一道對付天皇陛下的底牌，並以自己的肉身進行保護。」

  「當然，九宮台內到底有什麼，無人知曉。只是想要開啟九宮台，需要天下九劍。」

  「不對啊，師兄。天下九劍是千年前的排名，而九宮台傳說至少可以上推五千年。」

  「天下九劍雖然是好事者在這一千年間傳布的流言。但歸根溯源，這個流言來自定海大聖。而再深究——」

  「又是顓臾？」那傢伙怎麼哪哪都插一手？

  「正是。顓臾清楚這個預言，並由焦定海留下『九劍』排序。其目的，就是促使九劍開啟九宮台。因此，在當年最古九劍折斷後，他重新製作騰影劍。」

  九劍聚首殛天道的說法，來自神農氏本人。在那個時代，天人之爭才是最根本的矛盾。

  為了對抗天皇，神農氏留下九宮台，並取九把來歷不一的神劍作為開啟密匙。

  此九劍，分別為太一、琅琊、上象、連山、俱羅、天華、雷澤、嘉禾、大鴻。

  但很快消息走漏，這些神兵利器損毀的損毀，失蹤的失蹤。

  太一劍就是後來的大周天星神劍。此劍來歷古老，遠在神農帝紀之前。神農氏是在某夜觀看天象時，見隕石墜入大地，從隕坑中尋得此劍。

  琅琊劍，是金閬劍前身。被天皇摧毀後由三清宗主得到，煉成一口辟邪仙劍。

  上象劍，同樣被天皇摧毀。後來顓臾取上象劍碎片，混合天外隕鐵以及眾劍修傀儡，打造騰影劍。

  連山劍，如今沙天樓的殛天劍。

  俱羅劍，被二代閣主奉天皇之命扔到原始天尊的動力爐灼煉，並鑄造為原始機神的部分零件。後三代閣主為解決天地火劫，以俱羅碎片和原始機神部分機體重鑄炎烏劍。

  天華劍，即後世的太華玉劍。此劍當年亦被損毀，只留一團玉精藏入華山。歷數千年重塑，成為太華帝君佩劍。

  至於剩下三口仙劍，雷澤與大鴻被天皇閣收藏，原樣保留。

  嘉禾劍乃神農氏佩劍，受到歷代王朝的妥善守護。

  太極宗主：「如今想想，星魔擁有九劍最強的星神劍，卻又要借走太華玉劍，恐怕跟九宮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