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凰煉神訣
2023-10-25 09:31:52 作者: 無極書蟲
蓮花山是崑崙余脈,但麟山雀崖卻位處太常山脈之西。
仙靈帶任鴻飛到麟山上空,指著下方明秀山川說:「這裡是太常山脈最西處,往東北至太常山脈腹地,就是北嶽道派所在。」
任鴻在龍首岩修行三載,對玄門宗派也就知道最頂級的七大派,其他門派全部抓瞎。
畢竟崑崙弟子眼界高,能被他們日常評論的,也只有七大派。至於什麼五嶽道派,什么九閣一宮,統統都是浮雲。
「北嶽派?」少年不禁問:「比東華派如何?」
東華派和真武閣並稱玄門七大派的守門將。能壓服東華派和真武閣,才有資格稱為頂級道派。
前三位的崑崙、玄都、碧游自不用說,這三派號稱三清正宗,玄門魁首。玉虛上人和玄都宮主、碧游教主在人間時,魔教十八魔君遠遁海外荒極,不敢踏足神州中土。
更別提東華派和真武閣的那幾位道君,三大教主讓他們一隻手,都能輕鬆獲勝。
北斗派在千年前曾執玄門牛耳,目前瘦死駱駝比馬大,北斗神君憑藉「諸天星辰大咒」演化星主道相,能一力壓服東華派和真武閣的道君。
純陽劍派雖人數稀少,但劍仙殺伐狠厲,十二位元神劍仙便足以和其他各派爭雄,純陽劍君更是當今玄門四大劍聖之一,迫使東華派封山百年的頂級巨擘。
「東華派可是玄門頂級大派,他們尊奉的東華帝君在紫極神圖第二階,僅在三清四神之下。北嶽道派何德何能跟東華派媲美?」仙靈忍不住嘲笑:「北嶽派雖是太常山一霸,可他們連五嶽道派內部的爭執都沒擺平,哪有資格跟東華派相提並論?」
紫極神圖上的神相高低,直接展現一個門派的勢力強弱。
崑崙、玄都和碧游演化三清道相,將三清大天尊視作自家修行的目標,壓服以自然星辰為首的北斗派,成為玄門魁首。
其次,就是修煉星辰大道的北斗派。他們尊奉的星主神相僅次於三清天尊,因此排在三大門派之後。
真武閣、純陽劍派、東華道派演化的大道神相在紫極神圖第二等,又次了一籌。
但即便如此,也比其他門派要高一級。
五嶽道派雖合起來視作一脈,尊奉五嶽帝君為祖師。可五嶽各據一方,勢力分散。他們的根本經典修煉到最後,也僅僅是化身五嶽大帝,執掌五嶽洞天。在紫極神圖,是第三等道相,比崑崙十二峰的道相都要遜色。
「我聽說近些年,東嶽泰山派打算將泰山帝君升格為二等道神,一統五嶽,為群山之主,不過希望不大。」
仙靈簡單講述有關五嶽派的糾葛,便跟任鴻一起將注意放在麟山雀崖。
麟山雀崖中的精怪隔水而居,常年爭鬥不休。如今任鴻低頭看去,麟山腳下豹吼狼嚎,百獸匍匐在一頭金光閃閃的神獸跟前。
神獸外觀似羊,頭頂生有獨角,尾短似蝸牛,四足羊蹄。
「這就是獬豸啊。」
獬豸,傳說中的仁獸,喜好公理。
「獬豸是神獸,你如果喜歡,不如帶回蓮花山當坐騎?」
「免了,現在沒這心思。」任鴻當下最重要的,是儘快突破築基。
獬豸身側有飛熊、乘黃、靈豹、白鹿、郊狼、天狐等獸。
「看上去,麟山妖獸實力不俗啊。」
仙靈早前打探過一番,對此見怪不怪,只是對任鴻點評道:「麟山中有金丹妖獸三頭,獬豸之所以稱王,除卻自身實力外,恐怕也跟這座麟山有關。」
麟山地勢遠遠望去,似是一頭臥於驍水之畔的麒麟。
「我上次來時就有所感,獬豸身上似乎帶著麒麟血統。」
麒麟,萬獸之主。作為麒麟後裔,又跟麟山天然契合,自能懾服此地百獸。
任鴻盯著獬豸瞧了半響,也沒從它身上看出麒麟的些許門道。
隨後,他把目光落在另一方。
「既然百獸以獬豸為王,那麼雀崖這邊——」
耳畔突然響起尖利的呱叫,在雀崖靠近驍水的懸崖峭壁上,有諸多禽鳥立足於嶙峋怪石,擁簇一尊丈許高的惡禽。
禽鳥通體烏黑,面似梟首,目光銳利,頭小而身大,雙足纖細狹長。
這怪鳥叫聲刺耳,讓任鴻頻頻皺眉。
「這怪鳥也是金丹境界,渾身煞氣似九幽之物。」仙靈:「在我看來,雀崖比麟山要兇狠多了。待會兒,你著重對付這頭怪鳥。」
獬豸乃公理之獸,只要占據道義高點,對方非但不會為敵,還會助你。但這凶鳥不同,看上去就是惡禽。
任鴻應了一聲,盯著下方看。
雀崖上的禽鳥群里,突有白頭雕飛下,銳爪探向走獸一方的青牛精。
青牛不慌不忙,犄角朝天,四足踏起青雲,對白頭雕一擊猛刺。
雕鳥在旁邊環繞飛行,小心避開青牛的攻擊。
隨後又有另一頭大鳥衝下,而走獸一方也有妖獸出陣。
……
見雙方戾氣沖天,任鴻不禁問:「麟山雀崖關係很差嗎?」
仙靈心中腹議:「我就是看準它們今天要打架,所以才拉你過來。」
如果任鴻被自己激將,拉他到麟山一瞧。見妖獸們集合在一起,自然更相信這些妖獸要對蓮花山動手,會主動出擊。
但現在……
任鴻手一探,面前金光流轉,浮現一面古樸青銅鏡。
此鏡就是浮黎寶鏡贈送的鏡魄,任鴻經過反覆試驗,能將鏡魄投影出來,施展「圓光鏡法」,照映附近的景象。
他用青銅鏡對下方觀照,仔細觀察下面的情況,過了一會兒他有所得:「看樣子,走獸一脈和禽鳥一脈,是為爭奪水源?」
麟山雀崖之間有一道驍水。但驍水湍急而詭異,在鏡子裡隱約冒出一片黑氣,將驍水封禁,使河水無法飲用。
鈞天仙靈在雲空現身,施展純陽禁法兜住一片白雲,讓他跟任鴻站在雲端。
然後他掐指推算:「據我推演,驍水被一種秘陣籠罩,流經麟山雀崖的驍水,有九處飲水口。在其他地方飲水,就會被水中的莫名水流捲走,沉到水下。」
「不僅如此,這通天水蛟陣還能封禁雲空,哪怕在水上飛行也會感受弱水之重,直接跌入驍水。」
所以,妖獸們不敢騰空飛於水面,只能爭奪九處飲水口。
九處飲水口,麟山占四,雀崖占四,多在兩岸山澗狹窄陡峭之地,難以讓諸多飛禽走獸飲用。唯有一口青龍潭在麟山雀崖之間,是雙方必爭之地。
每隔一段時間,獬豸就會帶著百獸跟雀崖一方的禽鳥們爭奪水源。
「爭奪水源啊……」任鴻看著下方妖獸:「難不成這些妖獸笨得不會打井嗎?」
任鴻小時候,有一年家鄉大旱,是自家出錢夥同鄉親們一起鑿井,才勉強度過旱年。
「哪有那麼容易?這麟山雀崖的地下水系同樣屬於驍水。隨著驍水被秘術封禁,縱然你下挖到九幽十地,也難見半滴淨水。」
「那聚水咒呢?」
「一般妖獸多依仗天賦,哪有妖獸會仙門道術?而且驍水在側,施展水系仙術的困難倍增。」
「再者,用仙術弄水只能滿足小眾妖獸。這麟山雀崖可不僅僅是妖獸妖禽,還有許多普通凡類動物。」
所以,為了那些普普通通的後代著想,妖獸們也要出面爭奪水源。
「這樣啊……」
任鴻低頭觀望,下方已經有十餘頭妖獸跟妖鳥開始對戰。而在這些妖獸禽鳥後方,還能看到許許多多的普通飛禽走獸在助陣觀望。
「不過這樣的日子,在今天就結束了。」鈞天仙靈揮舞著拳頭:「只要你我取走驍水中的寶物,驍水再無危險,可隨意飲用。雙方也就打不起來,說來咱們這是在做好事。」
任鴻沒說話,手摸著下巴。不知是不是因為修煉仙法的緣故,時光在任鴻身上緩慢流逝,連嘴上的絨須都沒長好。
「那就早點動手吧。」
這一會兒工夫,下頭已經有不少精怪死亡。
「對了,你攻擊手段學了多少?」
聽仙靈發問,任鴻面色一紅,支支吾吾起來。
仙靈哂然道:「你三年來吐納練氣,專修道行。對術法學習淺,這我明白。但總也學了崑崙幾手術法吧?」
「我在山上修行,僅學會五個咒術。」任鴻吞吞吐吐:「一個避水,能於水中行走。一個御火,能操控烈焰攻擊。一個回春,能催生百木生機。一個土刺,也就是在土裡弄些突刺進行攻擊。」
「……」
聽到任鴻學的這些法術,仙靈無語了。
「最後一個呢?」
「金光術。」
仙靈精神一振:「那種以金光護體,克制妖邪的伏魔大咒?」
「不是。」
也對,那種咒術也不可能教授給普通弟子。
但仙靈仍不死心:「是我們崑崙派秘傳的『縱地金光法』?」
「也不是。」任鴻尷尬解釋:「是金光啟明術。」俗稱,照明術。弄出一團金光,在黑暗中照亮用的。
正因此,他才不願意往外頭跑。來外頭,一點道術都不會,就算有真氣護身,鬥法也抓瞎啊。
「不過我在天書上學了幾個咒術。」
除了前番使用過的「太元淨世咒」外,還有御風、斬金這類五行道法。尤其是青木、赤火、黃土、白金四篇築基法門後,青龍白虎等形象浮現成型,讓他對操控五行之力多了不少心得。
「那些道法都不是殺伐攻擊的。」仙靈心中糾結,這小子明顯不是劍仙路數,給他一把仙劍也沒用,而這些道術……
面對金丹級別的妖獸,他這些道術哪有什麼用?
「算了,大不了我自己來。」
仙靈拉任鴻過來,而不是自己取走驍水中的寶物,主要是打算磨礪任鴻,讓他體驗仙家戰鬥。可看起來,最後還是要自己上。
不過能把他從蓮花山拉出來,也算是一種成功吧?
「對了,我在龍首岩學了一篇武功。」
武功?
仙靈心中腹議,你又不是打算拜入玉泉峰,學武功幹嘛?
「是白鶴訣還是黑熊功?龍首岩上的武學,大致上就那幾種。」
「不,是《天凰煉神訣》。」
「……」仙靈聲音陡然一變:「這玩意不是早被淘汰了?」
他忙問:「等下,我記得玉泉峰嫌棄這些法訣晦澀難懂,無人煉成,不是都收回了?」
「是一位師兄送我的。就是那修煉閉口法的師兄,有次他差點破功,我幫了他一把,然後他送我一部《白鶴訣》。在最後一頁有天凰寶圖,裡面就是《天凰煉神訣》。」
任鴻老老實實說:「我事後問了同門師兄,似乎這是《九轉玄功》的初級篇?」
九轉玄功,玄門第一護教功法。三位大教主當年合力演練此法門,並對玄門放言:但凡修成九轉玄功,便是我玄門護法,有執法衛道之權,諸派需共尊之!
「不錯,正是九轉玄功的築基篇之一。」仙靈語氣亢奮問:「你修煉如何?」
「在浮黎寶鏡幫助下,天凰篇中的五禽招數已經能熟練運用。」
厲害!不愧是擅長練功的傳經類弟子,九轉玄功的殘篇也能學會。
九轉玄功,玄門第一煉體護法道門。其築基篇有九,《天凰煉神訣》為其一。
想要修成九轉玄功的第一轉,需要把崑崙九篇築基法門全部掌握。這難度比任鴻六度散功更加繁瑣艱難。據鈞天仙靈所知,目前崑崙山只有三人順利完成九轉玄功築基篇。
「好好,那就好,稍後我將純陽法力借你,你用天凰篇中的『赤凰掌』。對了,你那六合神獸中的朱雀,也能用一用。」
仙靈迫不及待將自己的法力灌入任鴻體內。
幾個月來,仙靈每天都會用純陽真元為任鴻淬鍊道體,因此他的道體已經足以承受仙靈傳遞的高強度真元。
澎湃法力在經脈中橫衝直撞,自己那點黑水真氣被擠壓成一道微不可察的水線。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