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懷疑

  「不知道。」趙濤道。

  「你不是見過了嗎？難道沒看清？」

  「不是，他們都是戴面具的，都帶著一個紅色的面具，看不出長什麼樣子。」

  葉蓁陷入了沉思。

  又問了一些旁的細節之後，葉蓁讓人將趙濤送回去，去了隔壁找陸承澤。

  陸承澤此時也已經問完了二虎，兩個人的口供一對，除了少數細節因為觀察角度和關注點不一樣而略有些不一致之外，旁的都一樣。

  也就是說，兩個人沒有說謊，他們真的遇到了倭寇，也真的被所謂的紅魔船給救了。

  「紅魔船是什麼？」葉蓁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陸承澤也沉吟起來：「最近十年，沿海這邊有一個傳說，說是海上有一艘紅魔船，船上的人都不是人，而是來自海里的精怪所化，專門幫助漁民、打擊倭寇的……」

  在陸承澤的訴說下，葉蓁腦子裡也逐漸構建出了一個故事的大致輪廓：十年錢，有漁民在海上遇到了海嘯，就在他們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風浪中一艘詭異的紅色骷髏旗出現了，將他們救了以後，還安全送到了風浪之外，而那船上的人，都帶著紅色的惡魔面具。

  由此，紅魔船的名頭第一次傳到了沿海居民的耳朵里。

  後來又有許多次，倭寇在海上橫行或者打劫漁船時，有時候會遇上紅魔船，那就是倭寇們噩夢的開始。

  紅魔船的行進速度非常快，紅魔的戰力也極強，倭寇們往往都是砍瓜切菜一般地送人頭。

  葉蓁和陸承澤都不是真正的十幾歲孩子，也不是沒有見識的土包子，都覺得這紅魔船不簡單。

  葉蓁忍了又忍，沒忍住，低聲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個紅魔船，有沒有可能是啟王一脈的人？」

  陸承澤其實也有這種懷疑，畢竟那紅魔對漁民非常友好，對倭寇又特別狠厲，這種傾向性，明顯讓人感覺這些人對大越朝的漁民是有好感的。

  將軍百戰死，但這種百戰死是為的家，為的國，為的民。

  所以殺伐果斷刀口染血的將軍，卻是對百姓情感最深的人。

  只是在一切尚未證實的情況下，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輕易給人希望的好。

  所以陸承澤才沒有讓葉蓁事先知道紅魔船的存在，可誰有能想得到，莊子上的人居然遇上了紅魔船？！

  這船的外觀如此明顯，若是大越朝自己的船，自然早就有人知道，可之前並無消息，可見這船並非大越朝自己的船。

  那就有意思了：這船，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三亞只是海島之一，其實從陸地出海，海上海島不計其數，有的海島有淡水有良田，是宜居的，可能就會有人住著。

  可有的海島卻沒有田地也沒有淡水，這樣的海島沒法住人，就有可能是無人島，或者是某些倭寇、海盜之類的人臨時盤踞的地方。

  之前倭寇們藏起來的海島就是這樣。

  若是那紅魔船來自某個海島，想要找到就不容易了：天知道到底是哪個海島？

  葉蓁也皺眉頭：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想要找人有衛星地圖，也有各種現代化通訊和偵查設備，想要找到全靠人力，哪有那麼容易？

  不過有一點兩個人倒是很有默契：不能讓蔣雲娘知道。

  對於一個夫君和全家男人都集體遭難的女子而言，十幾年過去，她早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如今若是再給她個新的希望，告訴她丈夫小叔子和公爹可能都沒死，最後卻又發現是鏡花水月一場空，那就真是致命的打擊了！

  正因為如此，事先要保密，尋找卻也不能停歇：要儘快確認自己的懷疑是否屬實。

  「阿澤，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出海？我都迫不及待了！如果他們都沒死，他們到底是在哪裡生活？」

  葉蓁興致勃勃，陸承澤卻忍不住潑冷水：「我們不僅不能讓你娘親知道這種可能性，還不能讓別人知道這種可能性。」

  「為什麼？」葉蓁愣住。然而腦子裡一閃念，她反應過來。

  啟王一脈十將軍集體為了尋找九穗佳禾而殉國，從而讓先皇徹底放下心來，可若是啟王一脈十將軍並沒有死呢？

  陛下會不會擔心當年啟王全府老幼婦孺自盡的事情引發啟王十將軍的怨懟？

  陛下會不會擔心啟王十將軍會因此報復大越朝？

  陛下真的會再次信任啟王一脈十將軍嗎？

  一想到這個，葉蓁後背都直冒冷汗：暗衛都是陛下的人，雖說首領目前是陸承澤，可從小接受愛國教育的暗衛們，會不會私底下將這邊的情況告訴皇帝陛下呢？

  葉蓁不敢賭。

  所以，暗衛不能用。

  那就只有影衛能用，影衛是陸承澤自己的人。

  可該如何去找呢？

  葉蓁和陸承澤密謀起來……

  蔣雲娘心情很沮喪：忙碌那麼久，好不容易準備一場祭奠，卻還沒成！

  也不知道夫君在那邊會不會怪自己……蔣雲娘想著，也忍不住落下淚來，也就難過得食不下咽。

  阿陳嬤嬤著急了：夫人已經很長時間不這樣了，最近怎麼又這樣？這都半天不肯吃東西了。

  葉蓁得到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跟陸承澤對視一眼，只能嘆氣。

  葉蓁精心做了些清淡的小菜，方便盛夏時節吃，然後端著飯菜去了蔣雲娘房間。

  「娘，這是我下廚做的幾樣清淡小菜，還有清涼八寶粥，你嘗嘗看合不合你的胃口。」葉蓁語氣歡快明媚。

  「娘不餓，吃不下。」對著失而復得的女兒，蔣雲娘強笑著，不想讓女兒知道自己的心事。

  葉蓁將飯菜放下，走過去親親熱熱抱住了蔣雲娘的胳膊，跟孩子似的撒嬌：「娘，可是我餓了呀，你陪我吃一點好不好？就我們倆吃？」

  這話成功讓蔣雲娘動了心：從找到女兒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單獨跟女兒吃過飯呢！

  「好。」雖然沒胃口，可蔣雲娘還是答應下來。

  葉蓁忙將放了綠豆紅豆的清涼八寶粥給蔣雲娘盛了一碗，放了些紅糖，又拿了糖漬桂花撒了一些在上面，放在了蔣雲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