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默默付出招人疼的葉羽

  不僅如此，胡老神醫還嘴巴饞，為了一口好吃的，經常惹事。

  就這樣的老爺子，偏偏還要求徒弟人品好。

  自己都是口人人喊打的歪鍋，哪個人品好的徒弟願意一天到晚跟著師傅丟人現眼？於是胡老神醫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徒弟。

  但是這胡老神醫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沒什麼心眼子，人很單純。若是去掉了嘴欠這個毛病，其實也還是很不錯的……

  關鍵是這老爺子醫術好啊！

  這樣專業強的師傅……也算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可哪怕葉蓁再高興，她也沒有代替葉羽答應，而是謹慎道：「您先稍等，我去問問葉羽的意思。」

  說完，也不拖拉，直接就進了廚房。

  葉羽正坐在小板凳上認真洗碗，小小的孩子，如今洗碗已經很熟練，鍋里熱著的水，他直接用大瓢舀進盆里，再用絲瓜瓤把碗筷洗乾淨，洗完了還要再用乾淨的水再漂洗一遍，再小心地踩著板凳放進碗櫃裡。

  葉蓁就這麼看著他專注地一樣一樣忙完，直到葉羽轉身看到一直在門口看著自己的大姐，頓時吃了一驚，從凳子上跳下來問：「大姐,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要做嗎？」

  葉蓁抿嘴笑了起來：總是很願意做事的葉羽, 其實是很能夠為了家人和睦，而委屈自己的，有什麼委屈，也從來不說, 都是默默地自己消化。

  眼看著葉鷹有了自己喜歡的事情, 選擇了習武，而葉弘也坦率地選擇了讀書, 只有老二葉羽, 雖說也願意讀書，卻並不是那麼真心地喜歡。

  看著葉羽跟小黃牛似的, 任勞任怨忙裡忙外, 葉蓁心裡也有些無奈：原本想等他自己想明白以後想要做什麼，等他更加自信，等他更加明白自己, 再慢慢選未來的路。

  可是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若是自己不問問他，真要錯過了，還是挺可惜的！

  於是葉蓁點點頭，過去拉著葉羽在小板凳上順勢坐了下來。

  姐弟兩個排排坐，其實個子也差不了多少, 胳膊緊挨著, 是難得地親昵。

  葉羽耳朵都紅了，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葉鷹桀驁, 大姐就對他格外重視，有什麼事情也會先看葉鷹的意見和反應，葉弘是大姐一手帶大的, 嘴巴又利索，大姐也就格外偏疼一些, 只有葉羽, 嘴巴不是最甜的, 也不敢太過於桀驁, 所以反而是最默默無聞的那個。

  儘管做事是最多的，可葉羽依然有一種分分鐘都害怕葉蓁不滿意的恐懼。

  此時大姐離自己這麼近, 只陪自己坐著，是葉羽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他側著臉看著大姐，滿心都是幸福的小泡泡在往外冒：就算是大姐現在叫自己再去做一整天的活，他也不會覺得累。

  然而大姐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葉羽, 你以後長大了想幹什麼？」

  葉羽當時就有些惶恐：「大姐,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很聽話的, 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你讓我讀書、習武, 我都願意，你別讓我離開！」

  在葉羽看來, 葉蓁這樣一問，就是要把自己丟去做什麼去了。

  葉蓁心頭一緊，這才突然意識到：從來都埋頭做事的葉羽，其實也是心裡最沒有安全感的。

  從前爹娘在的時候, 身為老二的葉羽也從來沒有得到過獨一無二的愛，而最被忽略的葉羽, 也比另外兩個更加聽話和沉默, 卻沒有人站在葉羽的角度去想過, 這樣的孩子, 是最沒有安全感的。

  不會反抗, 也不太懂言語的討好，就只會埋頭苦幹地做事，來討好大人……

  有些心疼地揉了揉葉羽的腦袋，她強笑道：「小小個人兒，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葉羽聞言，以為自己想歪了，於是也不說話，只是看著葉蓁，只等葉蓁說下文。

  葉蓁知道對葉羽這樣內心敏感的孩子，直說才是最好的消除恐懼的方法，越是繞彎子，他越是恐慌，於是直接就將胡老神醫剛剛的話告訴了他，說完才道：「現在葉鷹想要以後習武從軍, 葉弘想要讀書科考，只有你, 一直也沒說你以後要做什麼，正好今天胡老神醫說起這事兒，我就想問問你，你以後想要做什麼？」

  葉羽想了好一陣，才小心翼翼地問：「大姐，你是想讓我跟著胡老神醫學醫嗎？」

  葉蓁笑著拍了葉羽的肩膀一下：「這話反了。不是我想要你跟著胡老神醫學醫，而是問你，想不想跟著胡老神醫學醫。如果你想，你就去，如果你不想，你就別去。我只想讓你做你喜歡的事情，而不是我想讓你做什麼。」

  葉羽又遲疑了好一陣，才問出下一句：「那如果我不想跟胡老神醫學醫，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葉蓁搖搖頭，笑起來：「當然不會！學不學，是你的事情，我只是認為這也算是一個選擇的機會，不管你要不要學醫，這都是你的選擇。我只希望，以後你不會因為錯過了這個機會而後悔，也不會只為我喜歡而委屈自己。」

  葉羽這才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又沉思起來。

  葉蓁看他這模樣，覺得他可能是不喜歡學醫，也就不勉強他：「你不用勉強自己的，也不用考慮我想叫你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你只需要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

  就在葉蓁還要多開導葉羽幾句的時候，葉羽卻面帶笑容地道：「大姐，我想學醫。」

  葉蓁：「……為什麼突然又願意了？」

  葉羽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最近我老想著以前，那時候你腦袋受傷了，流了好多血的樣子……我如果學了醫，以後你們誰受了傷，我就都能幫你們治了！」

  葉蓁心中又酸又暖：這樣一個貼心又暖心的孩子啊……

  可他的興趣，不應該建立在自己和兩個兄弟的需求上！更不應該建立在對自己的愧疚上！

  葉蓁試圖再讓他想清楚：「我的傷早就已經好了，他們也不會經常受傷等你救，所以你還是考慮自己喜歡不喜歡，這個更重要。」

  沒想到葉蓁越是這麼說，葉羽反而越是堅定了決心：「就這樣決定了吧！大姐你總想著我們，願意讓我們都為了自己而選擇喜歡的事情，可大姐你明明更喜歡享受，卻還每天都那麼忙那麼累！你這麼累都是為了我們。」

  葉羽吞了口唾沫，眼神也越發堅定：「你可以為了我們這樣努力，我也願意像大姐一樣，努力為了大家好，而變得更加有用！而且當大夫也挺好的，鎮上的大夫日子都過得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