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九十五章 都在做戲

  「當然記得！」雲孑翀頗是恭敬，也頗是自豪道，「當日師兄曾說過，這曉雨大陸之上，你我兩家龍虎攜手，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到的？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小弟也時常為能跟師兄聯手而慶幸。」

  「既如此，那就更不必多說！」玉統的微笑不變，點頭道，「不過，天門山黃家的那小姑娘比較棘手，你可要叮囑夜熙翔莫大意，莫讓她看出什麼破綻！」

  「是，小弟知道！」雲孑翀急忙回答道，「這名曰黃夢翔的金丹女修很是機警，據說對夜熙翔提出的條件幾番置疑，夜熙翔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頗是絞盡腦汁。不過她的實力不過金丹後期，還不曾孕嬰，師兄不必太過在意，她已經身在巡天城了，最不濟的情況下就直接下手！」

  玉統略加思忖，回答道：「法力被封，血脈同樣要受到影響，最好是讓黃夢翔主動入瓮。當然，若是真不行，最後只能如此！」

  「倒是銀虎血脈的弟子……」雲孑翀略加猶豫，低聲問道，「玉師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了，你還沒有決定麼？」

  「唉……」玉統嘆氣一聲，看向空間一處，久久不語，竟似沒有聽到雲孑翀的問話，待得足有半頓飯的工夫，才有開口道，「對旁人動手，為兄絲毫沒有負擔，可想著要對自己的子嗣下手，為兄感到很是為難。有時候為兄都想自己多長一個腦子，再參悟出更好的辦法！」

  「是啊！」雲孑翀偷眼看看玉統，眼珠微轉，同樣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情回答道，「玉師兄所說甚是，小弟也是思前想後，猶豫了很久才選中雲霄纓，為了彌補她……小弟對她百依百順，她的要求但凡我雲家能滿足的，皆是答應！」

  「為兄何嘗不是如此？」玉統收了目光，幽幽道，「可是，我等能給的只是外物，他們付出的……乃是生命呀！為兄的愧疚始終不能消除。」

  雲孑翀想了一下，說道：「師兄心慈，小弟甚是理解。可如今曉雨大陸風雲激變，劍修自北而下，天魔宗席捲四方，各處修真世家血脈覺醒，修真門派老而不僵，雲家和玉家若不崛起，以後就是被旁人覆滅的結果。我等只能犧牲小我，成就大家，即便是他們知道了此種的殘酷，想必也能明白我們的苦心！」

  「嗯……」玉統臉上的憂慮稍去，點頭道，「既如此，就選玉璽淞吧！為兄一會兒頒下家主令，讓他聽從你的安排！」

  雲孑翀臉上一喜，躬身道：「是，小弟明白！」

  「四靈血咒的事情就交給雲師弟了！」玉統說道，「為兄這就去找夜家家主！」

  雲孑翀起身，恭敬的說道：「小弟謹記，這就前去安排。」

  待得雲孑翀去了，玉統的嘴角雖然生出一絲笑意，可眉頭又是微皺了，口中更是自語道：「該死！這老不死的……又有什麼打算？先前故作神秘自演自導做個少主也罷了，畢竟這少主註定是要丟人的！夜家真是有少主，也不可能擔了這個讓人唾罵的惡名。可如今……他怎麼突然想要跟紅霞仙子雙修？非要能假成真？莫非蔡家又是什麼老夫不知道的隱秘？亦或者說紅霞仙子身上有老夫看不出的秘密？」

  思忖片刻，玉統起身，心裡冷冷道：「不管如此，紅霞仙子是四靈血陣的關鍵，老夫絕對不能讓那老不死的壞了老夫的事情！」

  此時已經夜了，巡天城內，風雪愈發大了，守護巡天城的劍陣並沒阻止這風雪，一任暴雪將巡天城的籠罩。

  巡天城的街道依舊的筆直冰冷，縱然是劍士不畏這嚴寒，長長的街道上也不見幾個人影。慘白的雪光映了偶爾探出雲層的月華，微弱的光線照射到一個瘦長的、身著斗篷的修士身上，這修士並沒有催動身形在空中飛行，而是穩步走在積雪之上，一步一個腳印如同當年的蕭華。

  修士轉過一個牆角，迎面見到一個樓閣，樓閣的樣式古樸，其上有淡淡光華，似乎是有禁制防護，在這光華之下，風雪不能靠近樓閣，連同樓閣的前方也乾燥的緊，片雪全無。

  「唉……」修士走到積雪的盡頭，嘆息一聲，將斗篷掀開，看那相貌不正是玉統？玉統看看不遠處的地面低語道，「人啊，總是想著安逸，享受，學了一些法術就想著跟天地作對。這風雪雖然冷清，可實實在在是天地之氣，能在其中走動，當能溝通天地，激發活力，維繫肉身的生機！這等肉身的淬鍊，只能在凡界中，活生生的修士才能感受。如今用法術將這天地之氣隔絕了，如何能天地之意？也難怪曉雨大陸之上連大乘的修士都沒有，更別說有資格渡劫進入仙界的劫修！夜家老祖……雖然乃是仙界遺族之後，連這道理都不懂，看起來也難成大器！」

  不過，低語之後，玉統一腳踏在乾燥的地面上，他自己又苦笑著搖頭了：「呵呵，罷了，也別說旁人，若非我自己有過差點兒神魂俱滅的經歷，我怎麼可能知道這些？知道珍惜這些？」

  「哪位前輩來訪我啟明山莊？」玉統不過是走了幾步，立時有聲音從樓閣之內傳出，數個身著劍裝的劍修從四處飛出，擋在了玉統的頭前。

  玉統淡淡的看著這幾個劍士，開口道：「老夫玉家家主，跟夜老爺子乃是舊識，你等快快通報！」

  眾劍修相互看看，當先一個劍修一本正經道：「好教前輩知曉，我家家主並不在巡天城內……」

  玉統微微一笑，探手從懷內拿出一個信物，揚手擲給那劍修。

  劍修接過信物略探看，急忙恭敬的奉還，陪笑道：「前輩稍等，晚輩著弟子飛速稟告……」

  不等這劍修說完，一個威嚴而又蒼老的聲音自樓閣之內飄出：「請玉道友到清風劍室，老夫在那裡恭候！」

  聞聽這威嚴的聲音，諸劍修急忙肅立，恭敬的回答：「是！家主……」

  「前輩，這邊請……」當先的劍修隨後帶著玉統飛入樓閣，而其他劍修則依舊沒入黑暗消失了不見。

  待得玉統踏入一個劍光四溢的靜室，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是站在靜室的中央，這老者目光如劍，周身也泛起萬千的劍華，劍華或是沒入虛空，或是跟靜室的劍光連在一起，若非這老者有意顯露身形，怕是玉統站到這靜室之內，也不易發覺老者的存在！

  玉統站在劍光之下，看著相貌跟夜熙翔有七分相似的老者，心裡泛起苦笑，他清楚的緊，今夜只是個過場，他必須前來，可同樣的，他必然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必等他開口，那老者皺眉問道：「玉道友，聞仙使沒有跟你說過麼？老夫雖然身在巡天城，可你若沒有十分緊要的事情，一定不要來尋老夫。一應的事情皆去找熙翔即可，否則若是引來了巡山劍門、飛羽門和絎山派的注意，怕是對我夜家的布局不利啊！」

  玉統收了目光，恭敬施禮道：「夜前輩，晚輩著實是不想來見你的，可……可事情又生異變，晚輩不得不親自來見前輩！」

  「哦？」老者一聽，有些意外的樣子，奇道，「此時距離我等商議的時間僅有十數日了，怎麼又生異變？」

  「前輩真不知道？」玉統想了一下，問道，「夜少主沒有稟告麼？」

  「為了鍛鍊熙翔，老夫並沒有告訴他老夫就在巡天城，他以為老夫還在洹國的啟明山莊呢！」老者搖頭道，「從巡天城傳訊到啟明山莊，十日怕是不止，所以他以為傳訊來不及，就沒有稟告吧？」

  玉統手捏下巴，猶豫著沒有開口。

  老者奇道：「玉統，熙翔可是做了什麼錯事，影響了老夫跟聞仙使的合作麼？」

  「目前沒有……」玉統心中冷笑，不過他還是順水推舟道，「不過若是任由他肆意而為，怕是要影響的！」

  「哦？此話怎講？」老者急忙問道，「熙翔可是做了什麼錯事？若如此，玉統，你可要多多擔待，不要什麼事情都驚擾聞仙使……」

  「是，是，此事晚輩還沒有稟告仙使大人呢！」玉統點頭道，「畢竟只是少主的一點兒小心愿，他怕是想要藉助晚輩的口，向前輩說明吧？」

  老者一頭霧水的樣子，催促道：「玉統，有話就明說吧，熙翔到底捅什麼婁子了？」

  「少主想要跟紅霞仙子定親！」玉統笑眯眯的說著。

  老者倒沒有思索的樣子，脫口而出道：「他本來就是要跟紅霞仙子定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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